《循循善诱(骨科 豪门 np)》 被当成变态 初夏的午后天气炎热。 养老院走廊,一群老人围作一团七嘴八舌,场面混乱。 接水回来的桑庆之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快步上前。 “又是你?” 他音量拔高,顿时吸引了所有目光。 众人打量这个穿黄色义工马甲,眉眼如墨的俊俏小少年,一时间搞不明白他在跟谁说话。 很快有老人认出他。 桑庆之经常来养老院做义工,年纪小,人却机灵。再加上生的挺拔,一笑两个梨涡甜得醉人,比那些小闺女还漂亮,叫人过目难忘。 一位老人拉他胳膊:“庆之呀,刚才不是你陪曾奶奶散步吗……” 确实如此,他去给老人家接个水,回来就发生这一幕。 曾奶奶昏倒在地。 他目光却落在另一人身上。 这姑娘同样穿着黄色义工马甲,戴眼镜,白白净净挺斯文。正跪在地上,全力给老人做着心肺复苏。 这是个体力活,得双手反复用力按压病人胸口。天气燥热,姑娘已满头大汗,面庞发红,却不见动作有丝毫懈怠。 周围都夸赞她厉害。 桑庆之心里却不屑,怎么可能这么巧又碰见这个女人,真是撞鬼了! 她鬼鬼祟祟跟着他,得有快一个月了吧。 他弯腰凑近她,笑得讥讽,低声道。 “姐姐你炼铜癖啊?还是跟踪狂?” 偏偏他生得又好看,耀眼得叫人觉得自己像阴沟老鼠。脸皮薄点的女孩子,叫他这么轻蔑一下,怕还真羞得无地自容了。 小姑娘手上正忙着呢,瞥了他一眼,跟不认识一样,没理会。 桑庆之眉头一皱。 不管她是什么目的,救人重要。 小姑娘被他挤开接替位置,也没说什么,累得在一旁直喘气。 桑庆之余光瞥她。她是真一眼不看他,在那出神。 真会装,他心想。 救护终于赶到,老人被担架抬走。 人群散去,养老院护工拉着桑庆之直表扬,要往他学校写感谢信,可他心不在焉,扭头寻找着。 捕捉到一抹明黄色消失在楼梯口,他陡然心中一跳,不假思索地冲上去。 正好在楼梯拐角堵住那人。 “你要跟踪我到什么时候?” 眼镜下的一双眸子清澈纯净,也沉静异常。小姑娘只瞧了他一眼便转身要走,这样的冷漠反叫他憋火。 桑庆之强硬地将她堵在角落,抓起她的手腕钳制。 “你就不怕我报警?” 他听到很轻一声叹气。 小姑娘无奈地瞧着他,眼中没有惧意。无所谓,却也不想惹麻烦的样子。 “之前打扰你的话,很抱歉。但今天确实是巧合,我可以发誓。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我以后都不会出现。” 桑庆之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最开始注意到她,是在学校的球场。 又一场比赛结束,众人一如既往簇拥着他。桑庆之无意间遥望看台,终于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个女人。 从小到大,桑庆之都十分适应万众瞩目的日常。 可这个女人很特别,虽然目光总是牢牢锁定他,但专注得像在做正经研究。 她有个小本子,时不时往上记点东西,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后来,桑庆之在学校的很多地方都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也意识到她在蹲守自己。 可她从不靠近。 目光接触,她会若无其事躲开。 古怪。 桑庆之一直这么觉得,除此之外没别的。 他松了手,却在她即将离开的前一秒再次紧抓住那只手腕。 特意恶狠狠地。 “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话算话!” 她还是那样淡定,表情坦诚道:“成月圆。” 成月圆没说假话,她今天来是工作需要。工作室计划给养老院捐赠一批木雕艺术品,老大叫她来深度体验一下现场,给出最合适的方案,顺便也拍点公益照片,为工作室做宣传。 她今天也是倒霉,回家路上又被追尾了,还是辆豪车。 如果没看错的话,是辆全球限量迈巴赫,市值500万美元左右。 这宝贝疙瘩不供起来,没事开二环高架上害人? 两辆车先后停到应急车道上。 成月圆打量自己凹陷进去的车屁股发愁。 第一次遇到事故搞不清楚流程,她拨了个电话。 后车驾驶室下来一个顶级美女,长发及腰,一袭仙气飘飘的白裙,绝对养眼。 美女一摘墨镜,成月圆表情变了。 “什么事,有屁快放。”正好这时耳边电话接通,一个慵懒又矜贵的男嗓叫人心旷神怡。 成月圆盯着美女的正脸,却啪地一下把电话挂了。 “怎么开车呢?” 美女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成月圆笑了,明明是她加塞撞自己车屁股,倒反客为主了。 她刚要开口,被美女打断:“哼,算了,卖了你也赔不起……” 扭头就走。 成月圆眯着眼目送美女离开的背影,正腹诽呢,听见—— “啊!” 尖厉的一声,吓人一跳。 只见美女花容失色地从车上下来,车门都没关,又冲她来了。 “杀人犯!你要把他害死了,一万条贱命都赔不起!” 抓奸不成 杀人犯? 成月圆莫名其妙:“怎么了?有人受伤了?” 下车查看,后车副驾一位衣着贵气的男子瘫靠着面色惨白,半昏迷状态。 不像是外伤,她打量着,突然被重重一推。 “滚开!都是你!不会开车就不要开,你要害死人!” 成月圆弄不清状况。 人命关天,她立即绕去副驾开门查看。 男人唇色发紫,闭眼眉头紧蹙,胸口起伏的频率明显异常。 成月圆摸了摸他的脖子,脉搏微弱,发着冷汗。 “他有心脏病?”成月圆抬眸瞅了美女一眼,冷淡又直接:“还不送医院,你等着他咽气呢?” 美女似乎一贯如此情绪化,成月圆一提醒,她也紧张,哆哆嗦嗦哭着赶紧打电话。 耳边传来气息微弱的声音,成月圆侧目,附身过去细听,听到男人在说什么右边口袋。 衣服口袋没有,成月圆又摸他裤子口袋。 定制西裤很合身,她的手完全贴着他大腿摸进去,摸到瓶药。 男人吞下药,似乎有所缓解,望着她眼神深沉。 成月圆见他们傻等救护车,便建议:“高架桥下面就是医院,最好能先送他从前面出口下去,你们直接走应急车道。” “你也上车,”忽然,男人对她说:“不然告你肇事逃逸。” 成月圆瞪着他,合着这一男一女都不是善茬。 到了医院,护士问美女:“你们是什么关系?” 成月圆竖起耳朵。 这也是她关心的部分。 这俩人,究竟什么关系? 手机震动,她拿起来一看,已经好几个未接,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喂?哥……” “想死是不成月圆,在哪?”成晴夜显然丧失耐心,语气低沉危险。 “啊……”她此时不想暴露自己,转着眼珠想说法。 两个耳朵还得各听各的,忙死了。 美女在那头犹犹豫豫。 “我们是……朋友。” 朋友?成月圆显然不认同。 朋友会为他哭得那么伤心,方寸大乱? 俗话说关心则乱,她有理由怀疑,这俩人有奸情。 至于为什么是“奸情”这么难听,那是因为—— 这位娇纵美女,事实上是她未过门的嫂子。 是的,成月圆很不想承认这一点,甚至痛恨。 但事实是,这位美女——也是家族坐拥无数矿产的财阀千金桑露微,上个月刚跟他哥哥成晴夜办了订婚宴。 喏,那么大一枚钻戒不戴着的么。 成月圆睨着那钻戒,手指强迫症一样在拇指关节那里抠啊抠。 这是她焦虑严重的小动作。 如果说成月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最为人不齿的肯定是这一条:严重恋兄。 她对成晴夜的占有欲强到可怕,根本无法容忍第三人。 订婚宴她没参加,所以桑露微不认识她也正常。 报纸头版刊登两家联姻的消息,成月圆把两人的合照剪开,将桑露微的照片单独剪下贴在自己的小本子上。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小本子发呆,企图用意念杀死对方。 可能是没亲眼见过真人吧,想象的时候细节总有点飘忽。 她决定亲眼瞧瞧。 然后发现,桑露微平常都在国外留学。 好吧,她又听说桑露微有个弟弟桑庆之,在贵族学院“螺藤”上高二,跟桑露微长得很像。 第一眼见到,确实,眉眼和挺拔的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也是闲得慌,成天追着人家视奸,像自虐一样,认真鉴赏这张脸哪里好看,比起自己赢在哪里。 最后在本子上写“成晴夜混蛋”“成晴夜大色鬼”,骂了一页又一页。 “说话。”电话那头,成晴夜的声音听上去越发可怕。 成月圆立即回神,因为心虚音量不自觉放低。 “我没事,在医院,刚才肚子疼,马上就回去了。” 她知道说谎瞒不过他,想着真假参半容易蒙混过关。 说罢怕被训,壮着胆子又把电话给挂了。 一扭头,哪里还有桑露微的身影。 忙询问了护士。哪知刚靠近病房门口,她就看见炸裂的一幕。 狗男女竟然光天化日搂在一起! 好好好。 成月圆悄悄掏出手机,心情激动。 还没按下录制键呢,猛然见镜头里,男人的目光已锁定自己。 顿时毛骨悚然。 一个手滑,手机竟不慎摔出去…… 一阵响动后,手机精准滑到病床那边。 此时,男人推开桑露微。 只见他低声吩咐了什么,手机便被后者捡起,交了过去。 完了…… 成月圆整理好表情,她等着男人先开口,然后再狡辩。 不料,对方却无视她,直接翻看起她的手机。 头两张就是成晴夜的照片。 意识到不妙,成月圆果断冲上去抢夺。 “这位小姐,你做什么!”好在桑露微急着阻止她粗鲁的动作,也没注意看别的。 这男的真不要脸,躲女人身后,弱不禁风咳嗽两声。手指却一刻不停划动着屏幕,看得成月圆火冒三丈。 正纠缠,敲门声响起。 门口站着两个警察。 “有人报警,交通事故,谁是报警人?” 等成月圆配合调查回来,桑露微已不知去向,来了一批人把病房围得严严实实。 确实是“一批”,有保镖,有保姆,有私人医生……十多号人,所有人都衣着光鲜,举止体面,跟演电视剧似的。 此情此景,成月圆毫不怀疑,男人下一秒会掏出一张黑卡:“这家医院,我买了。” 架势实在吓人,搞得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门外踟蹰。 不一会儿一名保镖过来礼貌请她进去。 成月圆有选择吗?手机她一定得拿回来。 虽然腹诽,有人给她拉椅子,她还是乖乖坐下。 男人姿态散漫倚靠在床头,宽阔的骨架显得身形单薄。 一垂眸,成月圆注意到他细长眼眸下的泪痣,即使是最寡淡的表情也平添几分妖异。 “金融新贵刚订婚就闹出情妇丑闻,想必各方都会损失惨重吧?” 他点开她的手机,赫然一张亲密吻照。 正是成晴夜和她。 冤家路窄 成月圆病态地想霸占哥哥。 订婚宴那晚成晴夜大醉,被抬回来的。 半夜成月圆趁没人悄悄爬上哥哥的床,又抱又蹭。 平常她可不敢这么放肆,成晴夜一个眼神她就老实了。 搂了会儿,胆子也大了。她靠过去,小心翼翼吻了哥哥的嘴唇。触感很软,淡淡的香水味混杂着酒气。 因为做坏事,心脏咚咚乱跳。 她拍下照片,红着脸看了半晌。 想了很多主意,最后又都打消了。 好像气已经消了大半。 时间回到现在,成月圆只能说幸好这个手机是今年新换的,里面没有全家福合照之类的。 男人现在只认为她是成晴夜的情妇,要让他知道她是成晴夜的亲妹妹…… 不敢再想下去。 “你想怎么样?” 成月圆冷笑,心想这家伙跟桑露微有奸情,肯定想利用她拆散哥哥跟桑露微,这不正中下怀吗? 正得意呢,听见男人一字一顿—— “我想要你。” 笑容凝固在脸上,成月圆以为听错了。 什么? 这人是偶像剧看癫了还是西红柿小说看傻了?搁这cos霸总呢? 哪跟哪? “你有毛病?”成月圆憋出一句。 “是的,先天性心脏病。” “我不是说这个……”成月圆真服了,跟他扯不清。 男人依旧平淡,只说重点:“因为一些原因,我需要一个假女友帮我应付些事情,你有把柄在我手里,再好不过。” 成月圆攥拳站起,欲言又止。 想了半天,气笑了。 手机还了回来,但吻照也被男人备份走了。 男人说他叫宋怜,从现在开始她得随叫随到。 车子已经找人拖去修理,成月圆刚走出医院,就见路边停着辆熟悉的轿跑。 昂贵的车漆泛着银灰色冷光,跟主人一样的冷傲气质。 发愣的片刻,车里两声鸣笛明显是催促。 成月圆快步走过去,低头打了声招呼。 “哥哥。” 驾驶位坐着的俊美男子宽肩窄腰,一身神秘的纯黑高缇耶高定西装,性感得要命。 成晴夜冷眼扫过她,道:“滚上来。” 成月圆一见她哥就犯傻,傻傻盯着他嘴唇出神。 那是两片极好看的唇,上唇微薄,弧度如刀锋收鞘,下唇中央凹陷的唇珠十分诱惑,禁欲和性感杂糅,说出来的话也是相当毒。 “猪脑子都比你那脑子褶皱多。” 给她系上安全带后,成晴夜剜她一眼:“事故后续我找人处理,你别管。” 成月圆哪敢说话。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容易挨训,她索性就窝在副驾,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死相。 “哥这是开去哪里啊?”好半天她终于发现不是回家的方向。 “潞湾医院。” 成月圆乖乖闭嘴,知道是要带她去做检查。 潞湾是她家控股的私立医院,设备都是全国最好的,当然费用也相当昂贵,客户大多都是权贵圈子里的。 果然,全身上下查了一遍。成晴夜亲自确认了所有报告没问题,才放了心,一把揪住成月圆脸蛋。 “肚子痛?啊?” 成月圆双眼紧闭,咬着下唇脖子整个缩起来,跟个鹌鹑似的。 成晴夜心里偷偷笑,放了手,接着训。 “有什么事不能跟哥哥说?你哪次闯祸不是我给你擦屁股?” 成月圆贼兮兮睁一只眼观察他,成晴夜看着更来气。 “少对我撒谎,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优雅,哥哥,要优雅……”成月圆连连摆手,眨巴眼睛,提醒他注意公子哥形象。 “优雅个屁!少岔开话题……” 成晴夜还要骂,却被一通电话打断。 他是个大忙人,工作繁多,成月圆也习惯了,乖乖等他去一边接电话。 一会儿,成晴夜回来了,意外的没有再继续教训她,头一歪,招呼道。 “走。” 也没说去什么地方。 等到了地儿,成月圆想跑也来不及。 桑庆之就坐在她正对面。 桑母在上位,笑吟吟。 “露微这孩子真是,本来订好今天吃个团圆饭过节的,突然说国外那边有事来不了了。阿姨真是……” “父亲今天也走不开,托我给您问好。”成晴夜微笑,外人面前风度翩翩。 “没事,家里吃顿便饭而已,他忙……” 一番寒暄。 成月圆垂着眼装乖。 来不了?那她下午见鬼了?也不知道背着我哥在哪个男的……嘶。 小腿被踢了一脚,思绪戛然而止。 她抬眸悄悄瞪了对面一眼,差点把这祖宗忘了。 “这是圆圆吧?我就说带过来瞧瞧,上次阿姨也没见着……”桑母一脸慈爱。 “阿姨好……”成月圆话没说完,小腿又被踢了下。 她忍无可忍,刷地站起来。 “我想去洗手间。” “噢、噢,”桑母显然愣了愣:“那让庆儿带你去吧,庆儿,你带带姐姐——” 得,成月圆知道自己白费功夫。 桑庆之也是会装,杏眼圆睁小狗崽一样,谁看都纯良无害。手一伸,彬彬有礼。 “姐姐,这边请。” 拉扯 一路无言,穿过走廊,成月圆看见卫生间了,脚步加快。 身后的人突然将她一把抱起。 耳边按捺躁动的呼吸有些急切。 成月圆吓一跳。 “放开!” 她被抱进一间黑漆漆的杂物间,桑庆之双臂一挡,将她牢牢堵在门和他之间。 “咱们怎么又变成亲戚了,姐姐?” “总是欲擒故纵,你到底在玩什么,教教我?” 他的脸隐没在阴影里,成月圆看不清表情。 “我认识你吗?” 空气安静了两秒。 她听到一声哼笑。 耳朵刺痛,突然被狠狠咬了一口。 她疼得眼泪都冒出来,火冒三丈。 “你有病吧,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一个小屁孩儿,谁惦记你?你爸有钱你有吗?只会跟你妈撒娇吧,好好读你的书当你的乖宝贝去,少发癫!” 又是两秒诡异的安静。 她感觉衣服被用力一扯,条件反射捂住胸口,却冷不防被一口咬在肩上。 好痛! 汗毛直立,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她浑身颤抖。 男孩的力气大得惊人,怎么都推不开,压过来的高大身躯温度滚烫。 她撇过头去,强忍的呜咽声像求饶,可是嘴上就是不肯服软:“滚啊!你有病!” 下巴被他掰了回来。 他嗓音阴沉。 “我就是有病,你再敢惹我试试看。” 回到餐桌,成月圆头埋得低低的,很安静。 保姆走过来,成月圆听到她跟桑母低语:“小少爷说身体不适,先回房了。” 从桑家出来,兄妹二人上了车。 成月圆假装犯困躲去了后排躺着。 不想迷迷糊糊真睡着了。 梦中感觉身体轻飘飘,猛然一睁眼,竟真在半空中。 “哥?”她一个激灵,抖了抖。 成晴夜抱着她上了楼。 人没走,在床边坐下,温柔捋着她耳边的碎发。 多么宁静又美妙的一刻。 成月圆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晕晕乎乎,她是不是还在做梦? 成晴夜悠悠开口。 “说,这是什么?谁干的?” 成月圆瞬间意识到什么。 跟被电打了似的,弹坐起身,心虚地摸了摸耳朵。 心跳剧烈,血液好似凝固一般。她不敢抬头看成晴夜。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在外头跟谁鬼混?” 成晴夜缓慢的声音语气十分鬼魅,这是他真正发火的前兆。 成月圆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小声喏喏。 “我……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成晴夜捏住她下巴,垂眸居高临下地逼问:“还是不说是吗,是谁?” “不认识……我不认识的人,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好不好?”成月圆作势要挤出两滴眼泪,手伸过去,想撒娇求和。 “他还碰你哪……” 冲口而出又戛然收声。 成晴夜突然起身转了过去,动作突兀。 成月圆撒娇的手悬在半空中,错愕地望着他的背影。 好半天,他好像深吸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简短嘱咐完,便径直离开。 半夜,成月圆做了个春梦。 有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时而温柔,时而霸道。 她感觉每一处毛孔都张开。 那指尖多情流连在各处脆弱地带,抚摸,画圈,揉捏。 轻柔挑逗,粗暴玩弄。 身体逐渐被点燃,变得异常敏感,一阵阵波涛汹涌的快感像海浪袭来。 她好像在梦里高潮了。 醒来,她气喘吁吁,两颊发烫,腿间濡湿。 下床时,摸到有什么东西硌人。 拿起来一看,一枚黑金尾戒,很酷的锤纹工艺。 是哥哥的戒指,不知怎么掉在这里了。 成月圆在一家木雕艺术工作室上班,工作环境挺不错,同事少人际关系也简单。 陈琪是个热心大姐,做这行十几年了。第一眼见成月圆就直夸她水灵,喜欢得很。听说她单身,几次要给她介绍对象。 尽管成月圆一一婉拒,陈琪的热情却丝毫未打消,又问起她家里具体情况,说保准给介绍个门当户对的。 成月圆只含糊回答经商。 这天,陈琪满面红光。 “哎,这次这个你绝对得见见!他家里也经商,做本地百货批发,家产上百万呢!听话妮儿,我都约好好啦,今天下班跟我走!” 实在推脱不掉,成月圆被迫被拉去见面。 约在五星级大酒店,感觉挺正式,也让人有压力。 男方长相端正,就是个子不高,比较瘦小。 “你们聊,你们年轻人聊哈,我就不参与了。”简单引见之后,陈琪喜笑颜开地走了。 没聊几句,成月圆也起身准备开溜,男生提出要送她。 两人正等电梯。 “你冷吗?” 可能是看成月圆被空调吹得摩挲胳膊,男生体贴地脱下外套。 成月圆胳膊一抬,来不及拒绝,外套已经盖了上来。 她心里烦,只盼望着早点脱身。 “喂?” 电话响了,正好打破尴尬的气氛,成月圆看也不看接起来。 “你看男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他配不上你。”不咸不淡的一句。 再一看来电显示:宋怜。什么时候存进通讯录的? 成月圆立刻四下张望,却没发现人。 神经。她心里骂了句,把电话挂了。 “成月圆?” 有人惊呼她的名字,成月圆抬头,表情疑惑。 “我呀,姜雪,不认识了?” 打扮精致的女人热情得好像跟她交情匪浅,上来就碰她胳膊。 这一说,成月圆终于认出来,姜雪,一个高中同学。上学那会就浓妆艳抹,喜欢打扮,只是模样没现在漂亮。 看得出来整容痕迹,不过整得很成功。 成月圆跟她不熟,只记得被她那个小团体合伙戏弄过。 姜雪故作诧异地打量着成月圆和她身边的对象。 “哎呀这是你男朋友吧?” 她扭着腰身来到男生身边:“帅哥,你们可真般配呀,呵呵。” 她笑着朝对方伸出手,眼里的讽刺和得意根本不加掩饰。 男生却望着妖娆的姜雪眼睛发直。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烦,成月圆果断把身上的外套还给男生,礼貌低声道。 “不好意思,我肚子有点疼,先走了。” 不等回应,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哎,别走呀——”姜雪面露得意,成月圆分明落荒而逃。 引诱(H) 相亲男也跟下了楼,在大厅拦住成月圆,要留个联系方式。 成月圆婉拒,对方却执意纠缠。 “她不想理你,还不懂吗。” 适时出现的男人单手插兜面无表情,身形修长,贵不可攀。 相较之下,相亲男被衬得格外普通。 他脸色一变,表情有些扭曲:“你谁啊,她想不想的关你屁事?” 宋怜很直接。 再自然不过地揽住成月圆的腰,低头在她唇上啄吻,面不改色朝向相亲男。 “我是他表哥,我们在乱伦,你有兴趣加入?” 成月圆懵了一下,下意识扭头捂嘴,看起来就像是倚在宋怜怀里。 相亲男诧异打量着他俩,好半晌,才梗着脖子骂了一句:“神经病!” 走了。 成月圆被宋怜拉着,步伐有些快,她很吃力。 “干嘛……放开……” 她被推上豪车后座,宋怜几乎是迫不及待吻了上来。 成月圆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伸手挡开。 宋怜却一改之前的冷淡倦懒,目光炽热。 他追着她的唇吻上,捏着她的下巴深入,迫使她跟他唇舌交缠。 老实说,成月圆不讨厌这种舒服又酥麻的感觉。 理智上她似乎应该坚定推开,可她很享受,这个男人实在很会勾人,跟他平常的正经模样截然相反。 她被吻得浑身发软,身体深处止不住颤抖。 宋怜欺身压了过来,她重心不稳,只能勾着他的脖子。情潮汹涌,她又很快受不住,哼叹着往旁边逃。 宋怜追着她紊乱的呼吸,眼神勾魂,声音也在引诱。 “乖,脸转过来。” “我呼吸不了。”成月圆推拒着他的继续靠近,微眯着双眼埋怨道。 宋怜轻轻摘掉她的眼镜,亲了亲她的眼睛:“把眼睛闭起来就会了。” 吻落下来,成月圆闭眼,这一次完全是被掠夺。 宋怜太懂掌控,成月圆所有感官像青涩花苞,被他层层剥开,完全打开来,或轻或重地逗弄。 她很快化成一滩水,再不能自主,喉咙里溢出甜腻的呻吟,眼睛也蒙上迷离的水雾。 “别夹那么紧,”宋怜贴着她的耳窝喘息:“放松……” 阵阵痒意刺激得她腰身一颤。 裙子被撩上去,双腿被慢慢分开,他蹭了上来。 “嗯……”她难耐咬着下唇。太有感觉了,眼泪溢出眼角。 他的动作缓慢而重点明确,顶弄她最湿软的狭长谷地,刺激着情液湿透衣物。 他的指尖在湿热的中心揉按,唇在她耳畔靡靡低声,说着催情话语。 继续深入,手指挑开内裤,他指腹揉动,细小的水声听得人脸红耳赤。 成月圆却突然睁眼,摁住他的肩膀,表情严肃。 “不!” 宋怜咬了口她的嘴唇,斜睨着她,模样妖冶:“现在喊停,你想要我的命吧?” 他的手指往里探,顺着滑腻的水液插进去一些。 成月圆一下子急了,两腿夹紧,屁股也扭:“不要,你拿出来!不许……” 宋怜突然停下来,神情微变,这才迟疑道:“你是处女?” 成月圆不说话。 她也怕露馅,不敢解释。 宋怜的手指又动了,她忍不住哼唧一声,像幼猫叫。 宋怜喉结微颤,吻着她的耳朵:“乖,现在停你也不舒服是不是?我不进去,轻轻的。” 他的动作缓慢温柔,也太磨人。 成月圆咬着他的肩头要哭不哭,有种不上不下,骨头都空了似的感觉,总觉得还不够,屁股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宋怜不让她逃,掌着她,惩罚般加快了速度,水声咕叽咕叽地响。 “嗯……嗯……”成月圆咬着下唇,面庞潮红,尾音难耐地长长拖着。 宋怜却突然停下,掐着她的腰身。 成月圆泪眼朦胧,微张着唇小口啜着气,忽然被狠狠吻了一口,唇瓣红得要滴血。 “相信我。”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嗯……” 真正插进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涨涨的很不舒服。 成月圆轻喘着,心跳极快。 他信守承诺,没有完全进入,动作也缓慢十分呵护。 可她还是害怕的,想躲,却被箍着挪不开,只能任由他亵玩。 前戏很足,水液润滑着,抽插变得越来越顺畅。 成月圆越来越享受快感。 头皮发麻,夹着他的腰,脚指头都抓紧了。 “喜欢吗?” 宋怜低声问她。 成月圆不想说话,哼叫着将红透的脸转到一边。 “爽了就不理我了?”宋怜加快抽插频率,喘着粗气:“说话好不好?” 她咬住手背,还是忍不住泄露呻吟。 “嗯……你,你不准……不准这样……” 她不受控制地挺腰,一声高亢的尖叫,到达顶点…… 宋怜有些受伤,这女人有点太无情。爽完,她整理好衣服就要走,可惜车门拉不开,这才回头看他。 宋怜摁车钥匙开门,她没有丝毫留恋,下去了。 他追出来。 “就走了?” “还有事?”成月圆奇怪地看着他。她这人就这样,感觉累了就爱答不理,不想应付任何事的死样。 宋怜沉默片刻。 “还记得照片的事吧,明天我去接你。” 成月圆皱眉:“去哪儿,你直接发定位给我就行。” “怎么,怕被成晴夜知道?” 这个气氛突然说起哥哥,成月圆感觉怪怪的。 “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说我的事,”她转过身,戳着他胸口,抬头,神情严肃:“否则一切免谈。” 宋怜望着她,根本没听进去,越凑越近。 成月圆厌烦地推开他:“行了,时间不早我得回家了。” 成晴夜最近在生她的气,所以成月圆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分,一般下了班就直接回家。 可今天耽误了。 家长 七点半到家,爸爸在客厅研究下棋。 成月圆没看见她哥,抓着背包带子心里正庆幸。 “爸,你吃了吧?哥还没回来?” 成迟锦眼皮都不抬,挪着棋子。 “晴夜在楼上。” “哦。”成月圆悻悻应声,缩着肩膀变得有些心虚,蹑手蹑脚上楼。 刚扭开房门。 “回来了?”平淡却莫名阴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吓一跳。 转身,嘿嘿一笑:“哥哥。” 成晴夜进了她房间,一身居家服,翘着二郎腿在小沙发坐下,眼神冷冰冰。 成月圆合上门,满屋都是她哥沐浴后的香气。 转身视线缓缓上移,成晴夜松着两颗衣扣,胸膛和锁骨线条清晰,十分诱人。 成月圆心神不免荡漾,手抠着拇指关节,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 “过来。”成晴夜命令道。 成月圆放下背包,乖乖站到他面前。 “自己说,干什么去了?” “跟同事吃饭。” “谁?” “陈琪。” 成晴夜眼皮一翻立马掏出手机:“喂您好?” 电话是直接打给工作室周老板的,成晴夜一直和周胜保持着联系,成月圆有什么异动,都会马上被汇报给他。 过了会,那边应该是核实了,确实说陈琪跟成月圆出去吃过饭。 过后陈琪还觉得奇怪,怎么老板亲自关心起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周胜也是后头才了解到详情,直警告她,不许再给成月圆介绍对象。 陈琪不解,周胜为了让她清楚严重性,也是语重心长:“老姐,我是为了你好,多的别问,想保住工作就听我的!” 成晴夜放下手机,往后一靠。 “以后七点之后不到家,必须给我电话。我不在家也一样,听到没有。” “听到了……”成月圆乖乖点头。 成晴夜勾唇笑了笑,又勾勾手指:“过来。” 成月圆习以为常地坐到他腿上。 成晴夜闲适地单手搂着她:“你上次说的小鼠,我给你找来了。” 成月圆顿时眼前一亮! 激动地搂上他的脖子,摇晃:“真的?Giueppe Rumerio的?十八世纪那件?” 成月圆大学跟随导师在国外一个私人展览见过它,Giueppe Rumerio擅长宗教雕塑,同时也是最伟大的动物雕塑家之一,这件鼠雕在他的作品里不算惹眼,到却是成月圆最喜欢的,尤其它的眼睛刻画得太灵了。 但它落在一个着名收藏家的手上,成晴夜肯定也是费了好大周张才到手。 当它从盒子里拿出来,栩栩如生出现在成月圆眼前,那一刻,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 成月圆简直爱不释手。 成晴夜指着鼠雕,给她讲解它的细节,成月圆听得津津有味。 兄妹俩窝在一块儿,一玩就是一个多小时。 “哥哥,我想仿一个,这个是公的,我要做一只母的……”成月圆叽叽喳喳兴奋地讲,成晴夜用胳膊支撑着歪头看着她,全然宠溺。 “行,你做出来,哥给你开展览,就开在Giueppe Rumerio老家意大利,让他们看看母老鼠的威力。” 成月圆咯咯直笑。 宋怜带着成月圆回的是祖宅。 宋家住紫潆湖,景色绝美,视野开阔,是个风水宝地。 车子从大门缓缓驶入,目不暇接的都是一处处精心设计的园林景观,成月圆趴在车窗旁不舍得眨眼。 往里走更是夸张,数不清几进,移步异景,飞檐翘角,长廊曲折。 管家跟在一旁,在低声跟宋怜汇报。 成月圆在后边小声蛐蛐:“什么家庭啊这是……” “我家主人是孟正清老太太,不过公众都更熟悉我们老爷宋淳明。”管家忽然低声跟她说了句。 成月圆立即闭上了嘴,转过脸假装看风景。 但心里一咀嚼,宋淳明?是有点耳熟。 她忍不住用手机搜了一下。 万城实业,宋淳明,企业家、慈善家……首富?福布斯十九位……是这个人吗…… 再往下滑,人物关系网,显示,长子,宋怜,28岁……那没错了,就是这个人。 还有个次子,宋颐可,17岁,没照片。 “发什么呆?”宋怜突然喊她。 她一抬头,到了一处雅舍门口。 宋怜过来揽着她进去。 里面装饰考究,燃着香。 老太太在看相册,抬眼见宋怜进来,抬手招呼他。 “小怜,正巧,你来了,看看这个。” 老太太旁边坐着位贵妇,是圈子里的交际花,为宋家张罗长孙“选妃”的事也蛮久了,起身冲宋怜微笑,蛮卑微。 宋怜没有接过相册。 老太太这才看清他身后跟着个姑娘,脸盘子圆圆的,戴副眼镜。 正端详呢。 “奶奶。”宋怜喊了声。 老太太嗔他一眼,心里有数,望向成月圆。 “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奶奶好,我叫陈圆。”成月圆给自己编了个假名。 “家里做什么的呀?” “家里穷,爸妈在外地打工。”成月圆知道编的不好,一盘问肯定会被怀疑。这么说,两下叫人失了兴致最好。 宋怜坐下,长腿岔一边。 他不喝茶,佣人给他倒了杯水,又转身询问成月圆喝什么。 “坐吧姑娘。”老太太招呼着,打量成月圆的眼神就没停过。 成月圆坐下,老老实实盯着眼前的茶杯,问什么答什么。 老太太表现得倒也不反感就是。 “小郑呀,”她招呼来佣人:“前两天王太太送的那块腕表,你带圆圆去试试,看合不合适。” 成月圆起身乖乖跟着走。 老太太显然想支开她,她无所谓。 腕表是祖母绿宝石做的手工定制款,一看就价值不菲。 成月圆也不客气,就当为宋怜办事的好处费,大方收着了。 挑拨 成月圆被安排在一处会客厅休息,领她来的那人过了会儿有事,也走开了。 实在无聊,想着看看风景,她便出了门沿着湖边走。 穿过一片花丛,一条通往湖心亭的小路出现在眼前。 此时黑压压的乌云裂了道缝隙,洒下金灿灿的天光,斜略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正打在亭中,画面美不可言。 成月圆好奇地朝亭子走去。 一个少年背对着她,面前架着画板,十分专注。金色的柔光笼罩着他,纯白衬衫、他雪白的手腕和脖颈,全然半透明。 再走近,看清画板,湖光林影,色彩如此绝妙。成月圆忍不住赞叹。 少年立即警觉回头。 一张极俊秀的面孔,孤傲的丹凤眼满是嫌弃。 少年将笔甩桶里,起身提了画架就走。 成月圆不明所以,也只能闭嘴,识趣地目送他离开。 晚饭,在花厅。安排她坐在老太太旁边,成月圆吃得肯定不自在。 精致的苏州菜式,口感又多甜,不合她胃口,她就慢慢慢慢嚼。 老太太忽然握住她一只手。 “只要你能怀上,年底跟小怜结婚也不是不行。” 什么怀上? “咳咳咳……”成月圆呛得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悄悄扭头看向对面宋怜,试图眼神交流一下。 这她要怎么接话? 老太太挺慈祥地给她拍拍背:“小怜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他妈妈年纪轻轻就这个病走的……所以,孩子是最重要的……” “好了奶奶。”宋怜终于淡淡开口阻止。 成月圆刚想缓口气。 一个白衣少年一阵风似的出现,径直在宋怜右手边的位置落座。 “颐可。”老太太喊他,少年也不理会。爱吃什么吃什么,好像他出现在这里已经很给面子,压根不把成月圆这个客人放眼里。 老太太对成月圆介绍:“这是小怜的弟弟,颐可。” 正是成月圆在湖心亭遇到的那个少年。 饭吃完,宋颐可瞟他哥一眼,擦着嘴哼了声,不屑道:“哥可真行,她有露微姐一半水准吗?” 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说完,餐巾纸往桌上一丢,看都不看成月圆一眼,走了。 成月圆莫名挨了损,本来不在乎。 一是她原本就没那么在意外貌,再又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说出来的话。 偏偏,提到的是桑露微,触碰到她的神经了。 桑露微是谁,是抢走哥哥的女人。 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她却不珍惜。 她根本不爱我哥,她在外面勾勾搭搭…… 成月圆愠怒的目光一转。 说到勾勾搭搭,那个勾搭对象不就在眼前吗? 好啊,他们果然有一腿! 他亲弟弟亲口说的还有假? 想到这里,成月圆把筷子一摔! 孟老太太都是一惊。 她这个小孙子向来口无遮拦,她总不舍得责怪。 看来今天是又闯祸了。 成月圆一股脑地往外跑。 她心疼的是成晴夜,她哥简直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她一时手上还没证据揭发这对狗男女! 正恼怒,突然一阵失重,她被打横抱起。 一看对方,怒火更盛。 “放手!” 宋怜不说话,抱着她往另一个偏僻方向去。 成月圆被他死死控制着,挣脱不开,气得一巴掌扇过去! 宋怜受着了,头一次语气示弱:“别对我这么坏好不好,有话好好说,我这样也很累。” 成月圆这才想起他有心脏病,不敢再下狠手,白他一眼。 “那你倒是放我下来啊,别死了还赖我身上!” 她有时候嘴真毒,跟她哥成晴夜不相上下。 宋宅的东竹林最僻静。 这里的阁楼风也舒服,宋颐可喜欢在露台躺椅上玩switch,最常玩的是赛车。 正起劲,一旁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桑庆之。 宋颐可也在螺藤贵族高中,跟桑庆之一个年级。因为两家走得近,两个同龄人也从小玩到大。 桑庆之好动,宋颐可偏静。他走的艺术路线,却也有反差之处——他喜欢机车,杜卡迪、川崎、哈雷都有收藏,最爱的还是杜卡迪的一台superleggerav4,极致的轻量化,驾驶感一流。 “下个周可以去跑赛道,有个……” 聊了会儿机车,这也是两人的共同爱好。 “对了,你姐真准备结婚了?”宋颐可突然话锋一转。 他心高气傲,看不惯有些阿猫阿狗的也想当自己嫂子,桑露微这个姐姐毕竟关系还是要亲些,他倒不排斥。 桑庆之不明白他怎么提起这,开玩笑的语气:“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哥是不是性无能,不然我姐投怀送抱这么多年,他是真能坐怀不乱?你不记得我姐去年都脱光了你哥也不上当……” 当时桑露微使了点手段,两家人还闹了不愉快,生怕宋怜的身体状况因为不明药物受影响。 桑庆之觉得应该就是打从那个时候起,她姐丢了脸,彻底死心了,所以今年搞了订婚这一出。 宋颐可突然就不说话了。 因为,他哥真有点问题。 他也是偶然发现的,他哥有接受性功能障碍的治疗,报告都正常,最后医生只能诊断是心理障碍。 他甚至有点怀疑,难道他哥是同性恋? 偷窥 “怎么不说话,别是被我说中了吧……” 这会桑庆之笑,宋颐可倒不在意了,他无意间朝外一瞟,刹那间感觉吃了个秤砣,哑巴了。 不过立刻语气如常,丝毫听不出异样:“有事,先挂了。” 他不动声色往里退了退。这是二楼的露台,刚才他分明看见,他哥抱着个女的往这边来了。 过了会,听见,楼下动静不小。 起先是争吵,女的在吼,挣扎。不久,戛然而止,女的闷哼一声。 突然安静下来,宋颐可好奇从楼梯口往下瞧。 宋怜背对这边,正强吻着女人。 这一幕可够刺激的。 这种情欲浓重的湿吻,这黏腻程度,一看俩人就不是头一次。 这女的也是,乍一看普普通通,这么瞧,确实又不一般。白里透红,又纯又媚的,激吻中银框眼镜半掉下来,显得更淫荡。 宋颐可注意到她的腰,软的不像话,瘫在男人的宽掌之中柔若无骨,时而又欲擒故纵一扭,真骚。 可见确实是有点手段。 当然,这些都是宋颐可的主观看法。 事实上,成月圆的确是用尽全力在挣扎,奈何体型悬殊太大,根本抵挡不了。 啪! 她不管不顾地甩出一巴掌。 “别碰我,恶心死了!” 着实有点狠,宋怜被扇得背过脸,拇指摩挲着嘴角, 目光低垂。 “我怎么恶心了?” “你玩有夫之妇!” “你结婚了?” “我是说桑露微!” 宋怜眉毛一抬:“那你不也玩有妇之夫?” 成月圆一时无法反驳,哽住片刻:“说好的,我只是配合你演戏,你别碰我就是。” 明显怄气的模样。 楼上,宋颐可把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脑子里飞速消化着—— 第一,他哥找了个女的来演戏骗奶奶。 第二,这女的表现得迫不得已,且要划清界限的模样。 第三,他哥有点鬼迷心窍的感觉。这倒新鲜了。 宋颐可还第一次见他哥如此失控。 即便身边总是美女如云,宋怜却一直兴趣缺缺,温和地厌倦着一切。 其实这一点宋颐可也感同身受,他是有点厌女的。跟桑庆之那种享受追捧的性格不同,对他越狂热的,他越厌恶,会极尽羞辱直到所有女人对他敬而远之。 宋颐可看女人就像看橱窗里的假人——脸上刷着厚厚的脂粉,眼里塞满价格标签,张嘴就是精心排练的台词。 她们在朋友圈晒包像孔雀开屏,在饭桌上比男人如赛马下注,狂热地追逐潮流、奢侈品和男人的目光,连哭都像在照镜子调整角度,虚荣又算计。 他厌恶她们身上那股精心调制的刺鼻香水味,混合着故作天真的笑声和闪烁算计的眼神。 厌恶她们对着镜头嘟嘴比心,或在餐厅里假惺惺地推让账单。一个个真以为自己很纯真很独立很特别,实则市侩感都腌味,十分可笑。 他就不明白了,这女的有什么好?看上去是有几分姿色,可他哥美女见得多了,这算什么? 要气质没气质,要修养没修养,看上去也就普通小户人家上不得台面的感觉,说小家碧玉都勉强。 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有些媚态,莫非床上功夫了得? 应该是了,连他哥这样的都被勾引得一副急色模样,看来是个妖精。 他不屑地哼笑了声,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插着裤兜大摇大摆下楼。 “这地方是僻静,不过前两天东院丢东西了加装了不少摄像头——” 他哥下意识把女的拉过去往怀里一带,似乎不愿意展示对方衣衫不整的样子。 宋颐可心里有些不舒服,暗暗蹙眉,特意上前了两步,非要瞧瞧那个浪货羞愧的模样。 不料却蓦地,直直撞上一双眸子。 清透得春雨洗过似的,眼眶染着嫩粉,泪水打湿的睫毛有着初生的柔软与脆弱,直视过来目光又如孩童般坦荡无畏,根本不闪躲。 “你画的画真的很美,我不是故意打扰的。” 她还探出身子,急于阐述的样子。 宋颐可嫌弃地躲开,对于被套近乎十分不适。 可下一句,她话锋又一转。暴露目的。 “你劝劝你哥吧,别跟桑露微偷偷摸摸,我真的不想在里掺和。你也听见了吧,我就是个挡箭牌,他俩非要这么偷才刺激吗……呜……”她还没说完,宋怜已经听不下去了,捂住她的嘴,像怕她闯祸,无奈又十分亲昵。 这让宋颐可一下有种被亲哥排挤成外人的感觉,很是膈应,脸上厌烦透了,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宋怜看向他,用兄长的口吻对他温和道:“颐可,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奶奶,我有我的安排,好吗?” 宋怜一直是个成熟睿智,很有边界感,很会拿捏分寸的哥哥。宋颐可平日里还是挺服他指示的,但就是想不通,他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转身要走,却被只手没轻没重地一抓。 “你别走!哎呀,你别听他的呀——” 宋颐可回头冷冷瞥她。 她眼里有希冀的光,亮晶晶。 他却缓缓发力,将衣袖从她指尖缓缓抽离。布料一点点离开,她眼里的光也一点点消失。 很好,宋颐可暗暗满意,心里有种报复的爽感,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抓 桑庆之偶尔来雾海。 这里是国内少有的顶奢夜店,空间设计由国际知名团队操刀,整个场域如同漂浮在雾中的黑色岛屿。 意大利Murano玻璃打造的波浪形穹顶会随音乐变换光影,仿佛真的置身于暗潮汹涌的海面。卡座之间以半透的青铜纱幕分隔,既保证私密性,又让VIP们能若隐若现地观察彼此。 但他不是来玩,而是做些交易。 出生在上层阶级,桑庆之很早就知道有些场所是筛选的门槛。 这家夜店是他投资的,酒单上没有俗套的香槟王,而是与苏格兰古老酒窖联名的单桶威士忌,以及需要钥匙开启的1945年份私藏。曾有位中东富豪开价百万买断当晚所有存酒,却被婉拒——在这里,钱只是入场券,真正的通行证是你能让邻座那位低调的互联网教父举起酒杯。 傍晚,当其他夜店还冷清,雾海已渐入佳境。钢琴师弹奏着重新编曲的《夜来香》,某位戴着江诗丹顿的客人可能是福布斯上榜者,而角落那个抽雪茄的背影,刚刚在隔壁会议室决定了某个百亿级并购案。在这里,连空气都经过调香大师定制,混合着沉香、冰片与一丝危险的金属味——就像欲望本身,昂贵而致命。 他只身从专用的侧门进入,戴着老式的黑框眼镜,长刘海和厚重的镜片伪装出一副很不打眼的老实形象。 衣着火辣的女郎拿着酒瓶在走廊撞到他,仰视视角中是青春帅气的下半张脸,令人怦然心动。 “弟弟,一个人呢?”女郎奔放上手,朝那线条伶俐的喉结勾去,被他挥手挡掉,她另一只手仍然抓住了他的衣领。 纠缠间衣领被扯开,黑色冲锋衣里竟然是浅蓝的校服。 “哟,还是个高中生……”女人显然更兴奋了。 直到三个高大保镖冲上来,不由分说将她拖走。 桑庆之整理了下衣衫,无事发生一样乘电梯上楼。 半个多小时后,他从贵客包厢出来,正准备离开,忽然有人过来汇报。 “有个……” 桑庆之听得皱眉:“在哪?” 安保室,一个女人跪坐在地上披头散发,一只手被拷在铁栏杆上。 桑庆之进来,女人身边站着的保镖便捏着她的下巴,强行抬起她的脸来。 倔强的表情在这张脸上十分生动,很容易引起人的征服欲。 桑庆之冷眼瞧了一眼,道:“不认识,报警处理吧。”扭头便走。 上了辆低调的私家车,他望着窗外如水的夜沉默着,车子经过市中心很吵,吵得他心里乱。 他拨通电话:“把她带到烟煴路13号。” 成月圆感觉眼前一亮,眼罩被人揭开,手依然被捆在身后。 周围是奢华复古的装潢,身下是柔软的羊绒地毯。 桑庆之居高临下睨着她。 “你真想去坐牢还是怎么的?” 成月圆确实紧张起来,问:“几点了?” 桑庆之不说话。 成月圆又着急:“我手机呢!我手机被他们拿走了!” 脚也被捆住的,她歪歪扭扭站起来,往前跌跌撞撞地蹦,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差点一头磕门框上。 桑庆之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伸手扶住她,从兜里掏出她的手机。 成月圆那个激动,肩膀猛地一动,忘记自己被捆着手,就这么扑了上去。 桑庆之反应极快,手臂一收防止她抢夺。然而过快的惯性还是把她送了过来,不过过来的是脸。 她的唇擦着他的唇角碰了一下,人就重心不稳往下坠去。 昙花一现的柔软触感。 桑庆之顿时感觉耳根一热,心脏猛然跟坐跳楼机似的,十分窒息。 成月圆倒在地上,还在嚷嚷:“你还给我,我有急事!” 见他直挺挺站在那不为所动,她语气适当软了几分:“我错了,我就是好奇你去那里干什么,绝对没有要调查你底细的意思……” “我上次说话是太难听了,对不起嘛……”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你先把手机还给我……” “喂?桑庆之?桑庆之——” 她拖长了声音,习惯性用出那种跟成晴夜撒娇的搞怪调调,终于,桑庆之看向她了。 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好,你说的,必须告诉我所有事情,撒谎的话,可没有下次机会了。” 成月圆拿到手机第一时间回拨了通知栏的未接来电。 她坐在地上,桑庆之蹲在一旁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好像想瞧瞧到底是多大个事儿。 成月圆注意力完全不在此处。 “喂?哥,我在路上了,刚才去上了个厕所,信号不好……没,没事,你不在家啊?哦好,好……我知道了……” 她红光满面,像高兴又像紧张。 那头讲了老半天,桑庆之听着都觉得啰嗦。 她终于把电话挂了。 桑庆之手撑着下巴,盯着她,模样怪可爱的,问:“你哥一直这么唠叨吗?” 成月圆也是翻脸不认人,手机收起来就要往外走。 桑庆之面色一沉,手一伸就把她拽过来,鼻尖都碰到她的了,目光灼灼:“我就这么好欺负,你吃定我了是吧?” 成月圆见他生气,愣了愣,突然绽放一个桑庆之从未见过的笑脸:“哦,我现在得先回趟家。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你放心,我跑不掉的,大家都认识嘛。” 成月圆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她也得有宋怜的把柄,当务之急就是拿到宋怜和桑露微通奸的证据。这事她一个人还不行,还缺乏情报。 抓奸小队 第二天,还是在烟煴路13号碰头,这是个做高端私房菜的私人会所,一二楼每层只接待一桌,顶层是极私密的会客场所。 成月圆饿着肚子来的,忍不住捻了只龙井虾仁,边吃边说。 “我们两家联姻,牵扯多少商业利益你是知道的,我也是怕这件事爆出来,舆论太大,到时候对你们家也是致命打击……” 她说得一本正经,桑庆之“哦”了一声,眼睛盯着她,嘴角若有似无地勾着。 “你是说,这个宋怜,他勾引我姐,企图搞垮我们家?” 两人隔着一张小茶几,面对面坐着。成月圆忙拍拍他的胳膊,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当然,我也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呢。所以我为了我哥,你为了你姐,咱们很有必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看看他俩到底……” 她眨眨眼睛,仿佛对方应该心领神会:“你说是不是啊?” 桑庆之眯眼一笑:“你说得有道理。” “那,”成月圆放他胳膊上的手抓了上去:“就这么说定了,有什么情况一定通知我,我会去查清楚,你就不用管……” “那可不行,”桑庆之变了脸:“这事儿跟我们家也有关,我俩得一起行动。” 于是,这天以后,这里就成了这俩货的交头窝点。 根据桑庆之的情报,桑露微最近都待在法国,安分上学。但他总有办法把成月圆叫出来。 “你说有什么重要消息?” 成月圆下了班就赶过来,气喘吁吁。 他俩躺在罗汉床两边,桑庆之冲她勾勾手指:“我姐突然发了一条朋友圈,你猜是什么?” 成月圆喝了口茶水,睁大了眼睛:“什么?” 桑庆之举着手机卖关子,成月圆不耐烦地探出半个身子凑过去:“倒是给我看看呀。” 桑庆之举着手机来回逗了她两三圈,笑眼睨着她目不转睛,直到成月圆一拳锤在他锁骨上。 “哎哟……” 成月圆把手机抢过去,管他表情多痛苦,他活该。 见是一张某珠宝品牌的包装和盒子照片。 “这怎么了?”她皱眉,扭头问桑庆之:“这能说明什么?” 桑庆之哼了一声,揉着锁骨别过脸。余光瞥见成月圆要走,立马出声。 “你看,没有我,你能调查个什么?” 成月圆坐了回去,望着他,等着下文呢。 这时候饭菜也上来了,都是她爱吃的。 桑庆之往她跟前靠了靠,指着手机:“我姐从来不买这个牌子的珠宝,不符合她品味。可是她的文案却发了一个爱心,这不可疑吗?” 成月圆盯着他:“所以——” “肯定是哪个男人送的呗!珠宝都是有编号的,只要去查一下……” “行,那我找人去查。”成月圆凝视着照片,十分重视的模样。 这时,桑庆之夹了只她最爱吃的虾递她嘴边,声音甜腻腻地:“张嘴,啊——” 成月圆正聚精会神,顺嘴就吃了,心里思索着,这确实是个思路,珠宝这么贵重,男女之间随便送,确实能当个证据证明关系不一般。 结果,查出来,哪里是什么男人送的! 成月圆废了老半天劲,发现居然就是当地大学和珠宝商联合举办的公益活动赠送的纪念品,价值不高。 成月圆都怀疑桑庆之是不是故意整她。可又没证据,人家表现得积极着呢。 她只能忍气吞声,忍辱负重。 学校球场,桑庆之从场上换下来休息,擦着汗,满脸阳光。 宋颐可发现他这段时间特别爱笑。 虽然桑庆之本来就不是个人前板着脸的人,但他那些温和面孔多半都是装出来的,他喜欢维持一种受人爱戴的人设,至于私下的其他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么?爱上我了?”桑庆之得意地看他一眼。 有女孩子想给他递水,发现有宋颐可在,又不敢过来。 桑庆之看见了,朝女孩伸出手,爽朗道:“给我吧。” 女孩子赶紧把水递过来,就娇羞地跑开。 宋颐可端详他的表情:“谈恋爱了?瞅你那不值钱的样儿。” 桑庆之抿嘴不说话,喝着水:“你哥最近干嘛呢?” 说到这,宋颐可一脸不满:“他,总带个女的回来,我看见就烦。讨奶奶欢心呗,长房子嗣凋零,奶奶就盼着我哥快些生个孙子继承皇位。” 桑庆之笑:“那女的看着能生?” “不知道,我可没兴趣去研究个傻了吧唧的女人。” 桑庆之看他一脸不屑,问:“怎么,不漂亮?” “一般,戴个……”宋颐可刚要说,那头球场上一声口哨,桑庆之得回去了,话题就此作罢。 比赛结束,桑庆之翻着手机,突然笑起来,紧接着拨了个电话。 “喂,老地方见,我姐下周要回来,见面详说。” 成月圆本来要加班的,有个项目得赶工,可又实在待不住,谎称肚子疼先走了。 推门就看见桑庆之躺那儿悠哉悠哉吃葡萄。 她过去挨着坐下,推他一把:“她回来要干什么?要去哪?你都知道不?” “知道——”桑庆之头一撇,示意她:“给我剥。” 成月圆像伺候祖宗。 她哪里会剥葡萄哦,虽然她是艺术从业者,生活方面却相当白痴,没办法被人照料得太好了。 葡萄颤颤巍巍剥得汁水横流,她皱着眉送到他嘴边。 桑庆之抬眸看她一眼,嘴含了上去,连带她的手指都吮了一下。 明显感觉她微微颤抖。 “我去洗下手。”成月圆嫌弃汁水黏手,皱着眉转身去了洗手间。 水流哗哗冲刷着,她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直到突然被猛地用力抱住。 “啊!”她吓一跳,耳畔是炙热的气息,突然感觉他挨着耳朵吻在她颈侧。 心慌 成月圆扭头胳膊肘向后一挡,躲开了,皱眉不解地回头。 桑庆之撑着洗手台边缘,将她圈了起来,神秘道:“我姐回来是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 “什么拍卖会?在哪?”成月圆立即又被吸引了注意力。 “在……”桑庆之拖长着声音,目光拉远又缓缓转向她,眼含坏笑:“想不起来了呢,你亲我一口——” 他眼神紧盯着她的唇,凑近,直到彼此呼吸交错。 “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成月圆不大高兴地瞅着他,转了转眼珠,盘算片刻:“说话算话?” “嗯。” 她睫毛低垂下去。 桑庆之能闻到她肌肤散发出一股清甜暖香,令人神迷。 他按捺着,冷静地看着她越来越近。 嘴唇眼看就要重迭。 骤然错开,她轻吻在他脸颊,紧接着理直气壮。 “好了,说吧。” 桑庆之忍不住指着被她亲过的地方:“姐姐,你当我三岁小孩儿?” 成月圆耐心用完,一下挣开,就要朝外走:“不说算了,我……” 她走得那么决绝,好像随时准备舍弃他。 桑庆之手一伸,把她捞回来,手捏着她下巴狠狠吻住。 怒意几乎是刹那间被唇瓣的柔软消解。 滑嫩。 香甜多汁。 绵绵软软。 轻轻吮吸一下,颤巍巍…… 他神魂颤抖。 正全身心投入感知,突然被重重推开,重回人间一般,感觉无比失落。 更让人心塞的是,成月圆嫌弃地擦了两下嘴,瞪了他一眼。 再次用力把他推得更远,生气地跑了。 他靠在洗手台上,好半天也不能平静。指尖碰了碰嘴唇,缓缓回味。 等追出去,人早就跑没影,给她打电话,不接,怎么都不接。 桑庆之心里乱糟糟,又没由来地慌。好像,预感到她再也不会找他。 成月圆刚到家,保姆问她吃过没有,成月圆摇摇头表示不饿,就上楼去了。 手机已经设置飞行模式,她头好痛,想蒙上被子先睡一觉。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不知过了多久,被敲门声吵醒。 没开灯,她摸索下床,心情不佳地打开门。 保姆面色为难:“小姐,有个人闯进来说找你。” 成月圆皱眉咳嗽了两声,披上衣服下楼。 “姐姐!” 好甜的一声。 桑庆之突然冒出来,扑到她面前。 成月圆吓了一跳:“你?” 她根本没想到他会追到家里来,震惊的同时立即要赶他走。 不知怎么咳嗽得越来越厉害,她面颊酡红,脚步也虚浮。 “哎呀,怎么了怎么了?”桑庆之抢在保姆之前上来扶住她。 再自然不过地搂住她的腰,边说话边把她往楼上带:“没事没事,先回房间,我扶她回房间休息。” 成月圆几乎是被他架着上了楼。 拗不过,她非常有预见性地急忙回头嘱咐一声:“杜阿姨,等会他们回来了,千万别说家里来了人。” “好、好的……”保姆忙点头,面露担忧:“给您拿点药吧?” 话音未落,楼上房门已经关上了。 成月圆被扶到床上。 桑庆之贴心地给她垫了垫枕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应该是吹风感冒了。” 成月圆拿下他的手,神情严肃:“你来干什么?” 桑庆之换了个姿势坐在地板上,两手反握住她的,歪头脸贴了上去,眼神无辜。 成月圆想抽手,可又没什么力气,最后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有气无力地吼。 “滚啊,赶紧滚回去。” 桑庆之死皮赖脸。 蹭着她的手,狗狗眼望着她。他长得太好看,怎么撒娇耍赖都不为过。 “不滚。” 成月圆缓缓闭上眼,干脆闭目养神:“你要干什么?” 桑庆之凑近她:“你把我手机号拉黑了?是不是不想理我了?讨厌我了?” 成月圆不说话。 桑庆之握着她的手摇:“对不起嘛,我的错。” “姐姐——” “圆圆姐姐——” 太嗲了,这小子越来越过分,成月圆忍不住“啧”了一声,还是有气无力地命令:“放——开——我——” 她无意间一瞥,见他眼眶发红,犟犟地望着自己。 他可怜巴巴地:“别讨厌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谁不心软。 成月圆不,她知道他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可不见得是吃素的。不过这么僵持下去对她也没好处。 “都听我的?” 桑庆之点点头。 “那好,那你现在回家。” “好。”他还真起身了:“那我走了,你要好好休……” “嘘!” 楼下突然有动静。 有人上楼来了。 成月圆急忙示意他噤声,仔细一听。 “是小姐说有点不舒服,就没……” “知道了。” 成晴夜的声音。 成月圆有不好的预感,立马蹦起来,不由分说将桑庆之推进衣帽间。 “不许出声躲好,不然杀了你!”威胁完,她立即躺了回去。 果然,下一秒,门就被拧开了。 成晴夜松了松领带,解开两颗衣扣,先去把窗户都关好,才过来她床边坐下。 成月圆闭眼装睡。 成晴夜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不烫,才说。 “听说真的睡着的小孩手会举起来。” 成月圆微微睁眼,成晴夜端坐睨着她。 成月圆嘿嘿一笑。 成晴夜捏她的脸颊。 “医生等会儿就过来,躺好。” “不用了……”成月圆有点慌:“我吃了点感冒药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真叫医生来,一折腾又不知道要耽搁多久。 “吃的什么药?”成晴夜盘问。 成月圆的事他一向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成月圆随口编了个经常吃的感冒药。 成晴夜听着,问她:“头疼?” “嗯,有点。” 成晴夜起身,脱下外套去了卫生间。要不是时机不对,成月圆或许还有心情欣赏一下哥哥单穿衬衫被西裤掐出的顶级腰身。 成晴夜拿着热毛巾出来,给她敷上。 对峙 成晴夜往手上倒了点精油,修长的十指互相搓揉,指腹渐变着殷红的颜色看上去十分色情。 成月圆颈下敷着热毛巾,头部的穴位又被他轻柔按摩着,眯着眼困得都要不行了。 “哥,我不疼了……” “不疼就把眼睛闭上,睡觉。”成晴夜的声音很轻,嗓音又极其好听。 成月圆就像被按了关机键,脑子里还在想着“我不能睡”,慢慢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慢慢慢慢身体就陷入沉沉梦乡。 成晴夜细心地把她的一切都料理好,开了一盏小夜灯,坐在床头久久望着她。 衣帽间里,桑庆之都看在眼里。 心里,一团火苗在烧。 成晴夜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甚至看上去就是一个宠爱妹妹的普通哥哥。 但那神态和目光,藏着不可名状的疯狂,根本就不正常。 成晴夜走后,桑庆之没有离开,站在同样的位置凝视着成月圆的睡颜。 忍不住冷笑。 他跪坐床边,捧住她的脸。 是啊,这么可爱的……他猛地叫停这种不断涌现感觉。 不对。 他觉得很不对,怎么有点不受控制。 有点太快了。 他本能地察觉到,这样的沉沦很危险。 清晨。 成月圆醒了,头痛消失,神清气爽许多。 淡淡的愉悦在试图伸懒腰却感觉胳膊被什么压住的瞬间消失。 人! 她一下坐起来,瞪着眼,张着嘴,半天都僵在原地。 “嗯……”那人居然还美美伸了个懒腰,凌乱的褐色浅发半遮着漂亮的杏眼。 眼神聚焦的瞬间,他笑得眼睛弯弯,浅粉的唇边两个浅浅梨涡。 “早啊——” “桑庆之?”成月圆戴上了眼镜:“你还没走?” 天! 她真的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桑庆之满不在乎,睡眼惺忪懒洋洋地看着她:“今天星期六,没课。” 管你有没有课! 成月圆起身下床,命令道:“赶紧走,听到没有?” 桑庆之倒是老实下床了,光着脚大步径直往外走:“好吧,那我先去跟未来姐夫打个招呼,他房间好像是在……” 成月圆猛扑了过去,熊抱住才把他拦下,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她脸贴着他的背,他胸膛震动好像在笑。 “这样子去见姐夫是有点不礼貌,那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不等成月圆开口,他又凭着体形优势一股脑钻进了浴室。 水流声哗啦哗啦响起。 成月圆懊恼,这下好了,被个小阎王盯上,别想安生。 她看了看表,刚过七点,哥哥应该还没出门。 等哥哥和爸爸都出门了,她再把人赶走就行。 “姐姐,我衣服都湿了,给我找件衣服穿呗。”里边在叫。 成月圆坐在床上,翻了个白眼:“没有!” “那行,那我就这样出来,挺凉快的。” 就哪样? 光溜溜跑出来? 成月圆无可奈何地起身:“等着。” 她自己的衣服肯定不行,她准备去洗衣房看看有没有烘干的男装。 正翻找着,背后一声—— “成月圆!” 吓她一跳。 成迟锦带着眼镜,手里拿着报纸,像是经过。一脸严肃地质问:“你拿着你哥内裤干什么?” 成月圆凌乱了:“爸……” 她都没注意手里正好拎着条男士内裤,赶紧扔了。 “我,我在找我的一件白色衬衫……” 她随便扯了个谎,成迟锦看起来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抖着报纸一边数落她一边走了:“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变态……” 成月圆拿着套衣服回房间,恨不得把桑庆之嚼来吃了。 爸爸那么笃定她就是个馋她哥的变态吗?虽然是馋吧,但是…… 正心烦,房门被敲响,一下,两下。 成月圆瞅着浴室一时不敢应声。 直到门把手响动,她心道不妙,闷头冲进卫生间把门关上。 淋浴声停了,她听见外面哥哥疑惑的声音。 “月圆?” 成月圆屏息,隔着门大气不敢出。 身后笼罩过来一具年轻的躯体,搂着她的腰,潮热的水落在她的衣衫,将她浸得半湿。 成月圆的腰很敏感,他的手在腰眼那坏坏地逗弄,她便难以抑制地闷闷嗯了一声。 她扭头瞪他,他还笑。 “怎么感冒还没好就洗澡?”成晴夜责怪。 成月圆缓缓喘匀气息,回道:“没,没洗澡,我……我洗了下脚。” 耳边另一个气息也渐渐紊乱。 她感觉屁股上又什么东西渐渐顶起,却又不敢有大动作。 两人抵着门,小幅度较着劲。她耳根红透,他衔着她的耳垂,一只手已经摸进她衣服里。 “出来,跟你说个事。”成晴夜说。 “不许出去。”桑庆之在她耳畔低声警告。 成月圆调整着呼吸:“哥,我拉肚子,等会儿再说吧。” 外边安静了会儿,并没有关门声。 安静的空气在流淌,成月圆却感觉要窒息了,下体还不争气地一点点在分泌液体,她感觉要疯了。 睡衣里面是空的,胸前的一团被他捏在手里抓揉,顶端被指尖玩得发硬。 她咬着手背尽力不发出声音,这样的安静里,任何一点声音会无比突兀。 负责(H) 打破僵局的是一通电话。 成月圆听见哥哥接起来往外走,在讲公事。 成晴夜一走远,她立即推开身后的人。 眼睛不受控制地瞄到他胯间昂扬挺立的那根。 这就是男人的欲望吗。 电光火石间,成月圆冒出个想法,她想狠狠踩一下。 面上,她神色如常,警告桑庆之:“衣服穿好,听到没有!” 成晴夜刚好接完电话,回头见成月圆匆匆跑来。 “怎么脸红通通的?”他摸了摸她的脸颊:“量一下体温。” “量过了没发烧。哥我肚子好饿啊。”成月圆敷衍两句就拉着哥哥往餐厅走。 成晴夜把她的牛奶收走:“感冒不能喝这个。”扭头吩咐保姆换了杯猕猴桃汁。 “我去新加坡出差几天,本来想带你去,你身体还没好就在家休息吧。” “啊?哪天回来呀?”成月圆一脸遗憾。 她很想跟哥哥去玩,可还有个宏伟计划需要去实施。 “大概下周五回来,你好好休息,这两天的饮食我已经跟阿姨交代过,乖乖的别让我操心。”成晴夜摸摸她的头:“回来哥哥再带你吃好吃的。” 成月圆回到房间,桑庆之躺在她床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自在得仿佛他才是房间的主人。 我姐下周三回来,参加的是佳士得的慈善拍卖会。 仿佛知道成月圆要发火,他抢在前头开口。 成月圆站在那里,一看就在盘算她的小九九。 桑庆之玩着指甲满不在乎的模样:至于她中间会不会去见什么人,跑去哪里…… 成月圆脱了鞋上床,朝他探出身子:你会盯着的对不对? 桑庆之抿唇,不说话,也不看她,自顾自玩着手机。 嗯?嗯?成月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声音低下去:说好要帮我的呢?骗子。 人都是相互的,你都不心疼我,我为什么要帮你。桑庆之耍着小脾气。 成月圆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桑庆之终于放下手机:我都硬成那样了,你就那么狠心,就丢下我走了? 成月圆刚张了张嘴,没想到他声音更大。 我这样很容易ed的,我才17,你想毁了我下半辈子是不是? 你小声点。成月圆忍不住捂他的嘴,被他一手挡开。 怎么,你现在就不想负责是吗。好啊,我要找伯父告状,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成月圆被吵得耳朵疼,他就无理取闹你能怎么办? 好好好,你说要怎样,你小声点吧。 桑庆之撅着的嘴下来了,眼睛逐渐有点眯起,得逞的样儿。 你帮我弄出来,我刚刚胀得都疼。 怎么弄啊,我不会。成月圆为难。 桑庆之直接拉过她的手,伸进自己裤子里。 成月圆摸到那根东西,吓一跳:你怎么不穿内裤? 桑庆之嫌她破坏气氛,表情无语:脏的怎么穿啊,你也没给我拿新内裤啊。 成月圆一想也是。 她的手被掌着,握着一个异常陌生的滚烫东西,上下撸动,那东西很快就越来越硬,身边的人也越喘越厉害。 成月圆被他的喘息声搞得面红耳赤,咬着下唇眼神飘忽。 桑庆之越来越往她身上靠,几乎是瘫在她肩头,黏黏糊糊地啄吻着她的脖子。 成月圆觉得好痒,瑟缩着,嘴上嘟囔:怎么还没好啊,还要多久啊。 桑庆之咬她耳朵,喘息着,眼神魅惑:那你坐上来。 你要干什么?成月圆警觉问。 你坐上来好用两只手。 成月圆被他捞起来,跨坐在他大腿上。 那根东西已经从裤腰冒出了头,顶端冒出些透明的液体,一颤一颤。 成月圆羞涩地两手握住,又有点好奇,抠了抠嫣红的蘑菇状顶端。 嗯……轻点。桑庆之一抖,表情有些难耐。两手蛮横地托着她的屁股往前。 干嘛……成月圆扭着屁股,抵不过他的力气,挣扎间不小心就失去了重心,扑倒在他身上。 他胯部顶弄,隔着衣物直戳她花心。成月圆扭着扭着就感觉不妙,要擦抢走火了。 她气息不稳,局促地喘息着,身体也变得燥热难耐。手抵在他肩膀,才勉强支撑起上半身。 怎么、怎么还不射啊…… 胸前的扣子被他咬开,桑庆之叼着她的乳头吮吸舔弄,潮红的俊俏脸上满是渴望,像要哭了。 你亲亲我,亲我一口好不好? 成月圆只想赶快结束。低下头,刚亲上去,就被他撬开嘴唇,纠缠着绵绵深吻。 身下的顶弄越来越快,直到成月圆快要受不了,才射出一股浓浓的白精。 激情过后,成月圆不免懊恼,后悔上当。 不过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呗。 反正只要他不越最后的红线,其他的成月圆都由着他了。 桑庆之像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足足在她房间赖了一个周末,才终于肯离开。 桑母似乎也习惯了他这么到处野,中间只来过一个电话。 周一,就像商量好换班似的,宋怜联系她了。 成月圆自从上次跟他吵了架,中间只去过一次宋家,对他的态度也冷冰冰的。 反正忙她也帮,就是不给好脸色。 宋怜带她去参加一个珠宝晚宴。 一进门都是富商名流,以防被人认出来,她谎称感冒没好,戴上了口罩。 这下好了,本来就戴眼镜,又加上口罩,看起来实在是跟美女不沾边。 不过成月圆最好看的就是眼睛,很干净的线条,小内双,圆圆的眼型,单看非常幼态。再加上她是小圆脸,口罩一遮,只看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嫩嫩的,像15、6的小女孩。 正巧宋怜给她选的这条裙子,流光溢彩的锦缎材质也是鲜绿鲜绿的,衬得人青葱水嫩。 寒暄都十分无聊,她就是个陪衬的人形立牌。 直到一个中年商人提起:“佳士得这两天有场慈善拍卖,是泊伦遗产委员会提供的私人收藏,听说周三那一场有世界上最大的粉钻,宋总有兴趣吗?” 质问 成月圆瞬间来了精神。 却听宋怜淡淡回答:“那天不巧还有别的事情。” “你不去拍卖会?”等那人走了,成月圆忙疑惑道。 宋怜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去。” 你不去,我怎么捉奸? 成月圆用眼神质问着他。 “那、那个什么最大的粉钻,不是挺好吗?送给女孩子肯定讨她欢心。”她疯狂暗示。 宋怜又看了看她。 “今天看的这些,你都不喜欢吗?” 成月圆心里啧一声,装,还装。 心情烦躁,她语气也不善:“不喜欢,只要跟你一起看都不喜欢,都讨厌!” “宋先生。”一位高挑美女端着酒杯过来了:“好久不见,这位是……” 成月圆快被美女犀利的目光盯穿了。 另一个方向又来一位卷发美女:“哟,多惹人怜的小美人儿,宋少品味独特。” 成月圆遭到两面夹击,两个美女又好像互相较着劲,互相话里都带刺,气氛有些紧张。 拿酒杯的美女和宋怜碰了碰杯,瞧着成月圆,问:“这是你找的女伴?”语气里带点轻蔑。 宋怜也瞧着成月圆,不说话,喝了口酒。 卷发美女则迅速插入话题:“宋少,上次说起St.Moritz滑雪场……” 热络的场景,完全将成月圆排挤在外。 成月圆无所谓,正好肚子有些饿,她趁着这个空当,溜去角落去准备拿点东西吃。 刚往口罩里面塞进去一块小蛋糕,余光就瞥见好近好近的一张人脸。 吓她一跳! 英俊的年轻男人似乎被她的表情逗笑,非常没有边界感地上前一步。 “妹妹,你跟宋怜什么关系?” 成月圆觉得他古怪,绕道走开,男人却穷追不舍。 “女友?不太像呀,难道他还有妹妹?宋淳明又搞出个私生子?” 成月圆根本不搭理他,男的还在滔滔不绝,似乎觉得她躲来躲去团团转的样子很有意思,忍不住用手去碰她的肩膀。 一只冷白色骨节分明的手拦下男人,暗黑腕表闪耀着低调冷光。 宋怜将成月圆拉进怀里,保护的姿态明显。 男人看向宋怜一笑:“我就跟她说说话,又不会把她吃了。”他冲成月圆伸出一只手,油嘴滑舌:“妹妹别怕,我叫林焰,跟宋怜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刚才吓着你了,下次请你吃饭当赔罪。” 成月圆本来也没打算跟他握手,宋怜拉着她就走,根本不理会那人。 整场晚宴,宋怜揽着成月圆再没有放过手,甚至都不叫她离开超过三步。 对成月圆来说跟罚站没什么区别,但在其他人看来,能被宋怜如此亲密维护,着实引人好奇。 当然成月圆的乖巧是有限度的,晚宴一结束,她就要分道扬镳。 司机将车子停在旁边,宋怜拉住她:“上车。” 成月圆有点不耐烦了:“还要干嘛?我要收工了,不伺候了。” 宋怜将语气放软:“你不是没吃饱吗,我们去吃饭。” 成月圆甩开他的手:“不吃,没心情。” 她踩着高跟鞋沿着出口往前走,打算去前面十字路口打车。 一辆十分招摇的紫色兰博基尼停在她跟前,驾驶室的男人挥着手:“妹妹,又见面了,怎么一个人,我送你?” 是刚刚那个叫林焰的。 成月圆往后一瞟,她屁股还后头跟着宋怜的劳斯莱斯。 “谢谢,麻烦送我到前面路口就行。”她上了车,只想赶快甩掉宋怜。 林焰看出她的烦躁,跟随她的目光瞧了瞧后视镜,似笑非笑,突然加大马力,速度提了上来。 后头的劳斯莱斯也随之加速,紧追不舍。 路口早就过了,成月圆喊停,林焰充耳不闻。她感觉自己上了贼船,抓着扶手,生怕出事。 好在只是逗了一会儿劳斯莱斯,林焰一个甩弯稳稳停在一条僻静小巷。 成月圆手边的车门很快被拉开,宋怜冷着脸叫她:“下车。” 成月圆逆反心起来了,就不动。 林焰在那头笑:“妹妹,还是跟我在一起好玩儿吧,宋怜个不懂情趣的,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 成月圆扭头看他一眼,很嫌弃:“你也很无聊。”这才下车。 成月圆在前面走,她不上车,宋怜就在后面跟着。 成月圆转过身,赶他:“别跟着我。” “是不是除了成晴夜,就没有男人能入你的眼?” 他突然问。 成月圆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宋怜继续说:“他跟桑露微迟早要结婚,你就不在意吗?就这么喜欢当小三吗?” 成月圆一下子,表情刷地就变了:“关你屁事!我就爱他怎么样,他结了婚我也爱他!你是谁啊少管我。” 宋怜哑然。 成月圆招呼来路边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怜只能望着她远去。 跟桑庆之的联系还保持着。 周三下午,五点开始,一条条短信就密集起来。 ——我姐落地,在机场吃饭,一直在用手机,不知道跟谁联系。 ——她出发去拍卖会场了,还是一个人。 ——你在哪? 成月圆没回消息,她打算独自去跟。 刚出工作室,宋怜的电话来了。 “在哪?我去接你。” “什么事?”成月圆跟他公事公办的口气。 “拍卖会,你不是想去吗?” 成月圆脸皱了皱。 看吧看吧看吧!装什么装!死装男,拿她当幌子,最后还不是要去跟桑露微私会! 新欢旧爱 宋怜的出现着实引发不小的骚动。 宋家人一向低调,以往大大小小的慈善活动,也多由代理人经手,鲜少出面。 像今天这样没有事先外宣,突然空降的情况,别说现场人群骚乱,就连主办方都惊动了。 宋怜是谁? 论颜值,眸如凤翎,鼻梁高挺,就算放娱乐圈也是极少见的顶级美男。 论家世,他是“前国母”孟正清的孙子,宋淳明的儿子,背靠千亿商业帝国不说,家族政界势力更是深不可测。 论能力,他毕业于剑桥大学,独自创业阶段就已经身价过亿,现任集团主席兼行政总裁,是福布斯U30榜单上最引人瞩目的商界精英。 当在场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此起彼伏暗戳戳的尖叫在周围响起,成月圆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宋怜身边的位置太引人注目了,非常不利于行动。 由于预展还没结束,目前人流较大。 很快有工作人员前来沟通,宋怜点了点头,成月圆便跟着被带到了vip室。 “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宋先生,‘粉红之心’的话,现在前面还排着几位,您放心,我们张总交代过,我马上去跟那边沟通一下,请您稍等,有需要的服务这边工作人员都可以提供。”领他们进来的工作人员非常热情,连连表示抱歉。 “粉红之心”便是今晚的重头戏,一颗南非出产的世界最大粉钻。足足60克拉的无暇宝石分量超然,是苏富比于日内瓦拍出的“格拉芙粉红钻”浓彩粉红钻重量的两倍有余,今晚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它。 “想看看别的吗?” 成月圆在东张西望,宋怜问她。 工作人员立即心领神会,递上图录,供成月圆挑选。 成月圆装模做样翻了两下,心里想着这样不行,正思考对策,忽然有人敲门进来。 工作人员靠近宋怜低语:“宋先生,那边有位吕先生找您……” 宋怜出现的消息已经传遍,自然很快有人要借此机会攀谈。 成月圆巴不得他赶快走远点呢,立即摆手像赶苍蝇:“去吧去吧,别管我,我自己看就行。” 宋怜起身走了。 成月圆也很快找了个借口溜走,悄悄跟了上去。 桑露微是代表家族来参加拍卖的。 都知道她家矿多,钻石矿也有,旗下自然有珠宝企业,国内知名的宁拂珠宝就是她家的。这次的“粉红之心”风这么大,如果她能代表宁拂拍下作为收藏,不失为一个提高品牌国际知名度的好办法。 当然,桑露微也有私心,现如今圈内多少名媛和富豪太太都盯着这颗钻石,卯足了劲争抢。如果她能拿到手,不仅占尽风光羡煞旁人,更是无形中提高了圈内地位。因此,她数周前就向父亲提议这个计划,费了不少口舌才成功游说。 当她喜滋滋拿着这颗宝石对着光欣赏时,身边的男人却表现得兴缺缺,宁愿看窗外都不关心这里,难免让她感觉难堪。 桑露微不禁反思,难道是她表现得太世俗了? 成晴夜跟那些废物纨绔子弟都不同。 最大的不同当然是他长得比他们都好看,简直跟行走的春药没两样。 更重要的,他足够聪明,这又是另一种性感了。 桑露微一开始是通过一个朋友认识的他,当时成晴夜在国外有一项生物前沿科技项目在开展,作为顾问和当地警方合作。桑露微则在律所短期实习,是在为客户取证时跟他打上交道的,很快便被他的成熟魅力吸引,加上朋友有意撮合,两人便见了几次面,了解了各自的背景。 这一了解,发现彼此的家庭在商业上还有往来,桑露微就有点想法了。 跟她亲弟弟猜的一样,她想借着成晴夜最后试探一次宋怜,她还是放不下宋怜。 于是她主动找到成晴夜,提出了十分诱人的条件,并且表现得十分洒脱。 “只是商业联姻,大家各取所需,私生活上互不干涉。”当时的她太自信,认为凭自己的姿色和条件,这个男人迟早也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然而,接触得越多,她开始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 无疑成晴夜是个浑身散发魅力的男人,可是却无情,表面上他可以做得面面俱到,可是真心,他永远不会让人触及。 桑露微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可能认输,哪怕对方一直若即若离,她依然表现得满不在乎,维持体面。 就像这次,她缠着他提前回国陪自己参加拍卖会,虽然他表现得异常冷淡,她全当没发现。 只要他永远陪在她身边,那就是她的男人,桑露微坚信这点。 “在看什么呀?”桑露微注意到他表情突然有一瞬的凝重。 单向玻璃,能看见外面走廊忽然一堆人走过。 成晴夜没说话,开始打电话。似乎是没打通,啧了一声,有些烦躁的模样。 “怎么了?”桑露微疑惑。 这时有人来跟她耳语汇报:“宋先生来了,现在人在……” 桑露微脸色微变。 809号拍品 宋怜想早点回去成月圆身边,他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有人喊他,他不大高兴地回头,是桑露微。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成月圆就是那个黄雀。 亲眼看着那两人乘电梯上了顶楼,她瞧了瞧旁边,为了跟踪得更隐蔽,选择了爬步梯上去。 顶楼是个空中花园,光线昏昏暗暗,正适合偷窥。 终于——终于! 成月圆看到了她最想要的画面,他俩又抱一起啦! 她开心得简直想蹦起来。 这一次,她非常谨慎地掏出手机…… 一开屏,就是好几个未接来电。 哥哥! 她吃惊地捂住嘴,由于手机静音,这些她都没看到,哥哥打这么多电话是有什么急事? 不管了,她立马调整心绪,抓奸,现在抓奸最重要。 她点开录像,第一秒,却录到宋怜狠狠将桑露微推开的画面。 咦……不对,剧情不对。 成月圆疑惑,更多的是着急,听见那边,桑露微大哭。 “我就这么招你讨厌吗?” 宋怜声音冷冷的。 “上次在医院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以后不要再见面。” “是我要见你吗,是你非要出现在我面前!”桑露微歇斯底里:“我已经很努力地想忘记你,可是我爱你了十四年啊,我怎么忘,你还是杀了我吧,把我从这里推下去!” “我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吧?” “是,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不要脸!我配不上你行了吧!” 成月圆尴尬地停止了录像,因为感觉再录下去就不礼貌了。 干脆走吧,听别人隐私感觉也怪尴尬的。 她犹豫了会,还是起身,因为躲在一处花坛里,有些艰难地小心翼翼挪动着。 却,一不小心脚下被什么细细长长的东西绊倒,韧性十足,像是灯带电线。 “啊!”她扑倒在泥巴里,嘴在地上啃了一口,狼狈得不行。 呸呸呸呸呸! 等把泥巴吐完,眼前赫然出现一只手。 宋怜站在花坛外看着她,并不惊讶,只是冷静地将她拉了起来。 成月圆拉着裙摆小心翼翼跨过花丛,她站得高,宋怜就像抱孩子那样把她抱了下来,边帮她拍灰边问:“又拍什么了?” “没什么……”成月圆心虚,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桑露微,低下头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桑露微朝她冲过来:“是你!” 成月圆东看西看,就是不看她,装陌生人。 “你怎么会跟宋怜在一起?”因为刚哭过,桑露微瞪着她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成月圆避之唯恐不及地绕着躲开,电梯都等不及,直接又从步梯逃跑了。 宋怜在二楼会场的楼梯口追上她,抓住她的手。 “你跑什么?” 成月圆看了看他,回过味来,一想又气上了。 原来他跟桑露微没有那种关系?那为什么不早说?逗着她玩儿呢? 这里人多,她又不好问,只能气呼呼地看着他。 “拍卖会快开始了,走吧。”宋怜拉着她。 回了vip室,落地窗下方就是拍卖会主场,可以看见拍卖官已经上场,在介绍本次拍卖会的信息。 坐在沙发上,视角就可以纵览全场。 成月圆已经没什么心情了。 她原本打算用来拿捏桑露微和宋怜的唯一把柄没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她现在完全被宋怜拿捏,没有还手之力。 还有就是哥哥仍然会跟桑露微结婚。 眼前一黑的感觉。 “激动人心!808号‘粉红之心’以4.9亿的价格被68号买家拍下,创造了国内钻石拍品的新纪录,让我们恭喜68号买家!” 会场内一片喧嚣,气氛热烈。 成月圆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只觉得自己命好苦。 “那么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最后一件拍品,809号龙虾电话木质原型,1938年,由超现实主义大师萨尔瓦多·达利打造,据说达利曾经用这部电话跟弗洛伊德讨论梦境……” 成月圆眼睛一下睁大了,甚至,跑到落地窗前趴着,想看个仔细。 宋怜也过来,问:“你喜欢这个?” 不是喜欢,简直是着迷。 怪诞美学和木工艺术的别样结合,她只在教材上看过,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看到原型。 成月圆很想仔仔细细看清楚每一个细节,底座是非洲黑木,龙虾则是南美血檀雕刻,太美了,太有味儿了。 拍卖官还在介绍,保存完好,镶嵌着铂金线路,至今仍然可以通话。 天,成月圆简直心动。 拍卖官宣布:“起拍价900万。” 宋怜招手,一名带耳机的专人上前,在旁边负责联系主会场。 “71号出价910万。” 成月圆问他:“你干嘛?” 宋怜说:“你不是喜欢吗?” 成月圆皱眉:“我是喜欢,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怜了然点头:“好,那就放我家。” 成月圆哽住,人家没说要送她,她也就没理由制止。 “有更高的吗?42号,42号出价920万。” “71号出价930万。” “42号出价940万。” …… 一直喊到1300万。 42号买家也很执着。 这个时候一口价已经是100万的幅度了。 成月圆忍不住扑过去把宋怜准备再次挥动的手抓住。 距离一下拉得这么近,宋怜停止了动作,垂眸看着她。明明没笑,但感觉就是在笑。 成月圆咽了咽口水,躲开他的目光:“你又欣赏不来,让你买回去是暴殄天物了。”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 “恭喜42号买家。”已经一锤定音。 新仇旧恨 成月圆跟着宋怜,正要离开,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抓住头发。 “贱人!” 桑露微完全红了眼。 粉红之心意外失手,本来就十分恼火,现在又在宋怜身边看见这个小贱人,她简直火冒三丈。 “当时怎么没把你撞死!” 那次在路边,偶然见到这张脸,桑露微几乎是立刻就认出来了。 成月圆,成晴夜那个宝贝妹妹。 是从什么时候发觉成晴夜的无情,大概就是从偷听到他跟妹妹的通话开始的吧。 原来他可以这样温柔。 原来他是一个耐心的人。 原来他真正的笑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桑露微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挫败。 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起他妹妹,但是桑露微知道,那个宝贝妹妹充满了他的生活。 而她,只能从小心翼翼的窥探中一点点了解他。 当她开玩笑提起他妹妹,成晴夜的眼神,是她一辈子忘不了的,就好像,她没有资格把他的妹妹挂在嘴边,好像从她嘴里说出来,会玷污他妹妹似的。 桑露微抽着烟,审视着调查资料中的照片,很普通的一个小丫头,温室里的一朵花,却霸占了成晴夜的全部情感。 什么东西,她也配? 所以当那一天看见成月圆开车上路,桑露微便不由自主地改变方向追了上去,甚至,为了出这口气,她故意撞了上去。 那天她本来是去找宋怜的,她一直试图修复两个人的关系,哪怕还像从前一样,只是类似于亲人的关系也好。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意气用事会害得宋怜的心脏病发作,更没想到,会因此让宋怜和成月圆有了接触。 桑露微拽着成月圆的头发,用力拖拽的同时巴掌扬起,发泄着满腔怒气。 宋怜肯定第一时间阻止。 抓住她的手腕逼迫她松手。 桑露微把成月圆抓得死死的,已经完全不顾体面了。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眼花,不得不后退三步。 “成晴夜……你!”她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指着眼前的男人:“你疯了吗?” 成月圆头发乱糟糟地坐在地上,她哥突然出现,她也吓得不轻。 成晴夜将她打横抱起,就要离开。 他面色差得可以,成月圆大气不敢出。 “你敢走,走了咱们一拍两散!”桑露微在后头怒吼。 成晴夜确实转身了,抱着成月圆慢慢走到她面前。 途中,瞥了一眼宋怜。 宋怜同样也在盯着他看,男人间暗流汹涌的交锋。 “散吧。”成晴夜对桑露微说:“但你打她这一下我是还要找回来的。” “我根本就没打到她!”桑露微吼得声音声嘶力竭,眼泪也像决堤的洪水。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好好站在这里?”成晴夜的眼神渗着毒:“我的字典里可没有不能打女人这条,谁碰我妹妹,我弄死她。” 宋怜的眉头在听到某个字眼时,猛然一蹙。 他上前抓住成月圆的手,想叫她看着自己,想看看她什么表情。 成月圆惊慌失措,要甩开他。 “放开她。”成晴夜的声音像结了冰。 宋怜似乎确认了什么,不可置信,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成月圆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种笑,怪渗人的。 宋怜抓着她的手,眼神意味深长。当着成晴夜的面吻了吻她的手背,轻声道:“明天见。” 成月圆一瞬间已经想到自己的一万种死法。 成晴夜把车开回了老宅。 那是栋不足200平的两层老洋房。 车停在院里,成晴夜下车为成月圆拉开后门。 成月圆被他牵着,走到车后头。 后备箱缓缓开启,正中端端正正放着一个黑色箱子。 成晴夜推了推她:“去打开看看。” 成月圆一打开,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达利的“龙虾电话”就躺在箱子里。 她像做梦一样,摸了又摸,确认手感。 真的,是真的。 1300万。 “哥哥,”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这……你买下来了?” 成晴夜摸摸她的头:“我知道你会喜欢。” 老房子还和以前一样,定期会有人过来打扫。 卧室都在二楼,父亲一间,兄妹俩住同一间房间,上下床,还有一个小房间空着,当储藏室了。 成晴夜打开衣柜,坐了进去,手臂一张,成月圆很自觉地就坐到了他怀里。 他搂着她。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害怕打雷,我们就躲在这里。风很大,窗户缝里呜呜的声音像鬼叫。” “那个时候爸爸经常不在家,你问我,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我们的妈妈在照片里不会动呢?” “我说妈妈去了天堂呀,那里什么都有。你说有电话吗,我说当然有啊,但是太远了,妈妈听不见。” “后来我们就发明了一种风筝电话,哥哥把风筝放起来,你对着纸杯电话跟妈妈讲话,你说你讨厌幼儿园的谁谁谁,最喜欢哥哥,那个时候你还不会撒谎,对着风筝电话把心里话全都说了。” 成月圆怀里还抱着龙虾电话,眼眶红红的。 妈妈是生她的时候急性出血去世的,但她直到成年后才知道这个事实,爸爸和哥哥都把她保护得很好,没有让她受一点伤害。 成晴夜拿起龙虾听筒放在耳边,凝视着她:“月圆,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哥哥,永远不会伤害你,但是其他人很危险,不可以相信他们。” 指奸(H) 成晴夜并不想追究妹妹是怎么跟宋怜认识的,他压根不想从成月圆的嘴里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当晚,成月圆就被他带上飞机,飞往新加坡。 她的工作成晴夜已经打好招呼,具体请假多久并未告知。 手机也给她换了,联系人只剩下他。 异国他乡,一个人也不认识,成月圆只能窝在五星级酒店的房间,想尽办法打发白天的时间。 说是度假,却有专门的人看着她,不许她乱跑。 成月圆实在是无聊透顶。 夜幕降临成晴夜回来了,她才仿佛又活过来。 “今天干嘛了?” 成晴夜一边随意地问,一边脱着外套。 电视声充当背景音,成月圆坐在客厅中间拼着乐高,目光却悄悄朝他那边飘了过去。 成晴夜在解衬衫纽扣,解到第三颗,转过身去了。 成月圆失望地往地上一躺:“泳池玩了,商场逛了,喷泉也看了,不好玩。” 成晴夜边脱着衬衫边往浴室走。 成月圆爬起来,贼心不死地追过去,趴在门边。 成晴夜裸着上半身,正低头解皮带,精壮的胸肌线条十分诱人。 “哥,你什么时候才有空陪我玩?” 成晴夜抬眸淡淡瞄她一眼,别提多魅惑。 他走过来,成月圆眼看着快被越靠越近的诱人躯体馋死了,他却把她往边上一推,关上了门。 成月圆别嘴,回到客厅,心浮气躁。乐高也踢到一边了,打电话叫了杯饮料。 图片上看着就像是气泡果汁,旁边英文太复杂她也懒得仔细看。 几分钟后,东西送过来,冰冰的还冒着气呢,成月圆全当果汁喝下去了,有点辣辣的但是感觉挺爽口。 又过了几分钟,劲上来了,她才感觉到不对。 怎么这么困这么累啊,一下子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等成晴夜洗完澡出来,就见她大喇喇躺在路中间,像个醉鬼。 把她从地上捞起来,立马闻到一股酒气。 再看看旁边喝个干净的高脚杯,成晴夜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他把她抱上床,成月圆像膏药猴,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根本不放,嘴里嘟嘟囔囔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一拉她吧,她像要哭了,惨兮兮的。 成晴夜只好就这么抱着她,哄她睡觉。 她安静了没两分钟,突然往他浴袍里钻。 牙齿叼着他的乳头,一个劲地吸。 “嘶……” 成晴夜拍拍她的肩膀,没用,她像个执着的小baby,没奶也要给你吸出血来。 成晴夜捏着她的腮帮子,迫使她打开牙关。 她开始哭,很难受的样子,扭来扭去哭得凄惨。 成晴夜拍拍她的背,这一安慰,她又得寸进尺了。 趴在他身上,眼睛眯着,鼻子凑在他身上像小狗一样闻来闻去。 半晌,找到满意的地方,她伸着舌头,在他喉结凸起的地方舔了一口。 成晴夜猛地吸了一口气,捧住她的脸,不让她乱动。 “乖,躺下睡觉。” 成月圆头一撇,又舔在他手上。 微热的口腔,留下凉凉的痕迹,是她的口水。 成晴夜呼吸有些乱了。 她的舌尖舔着他的拇指,含了进去,口腔的软肉包裹着他,缓缓吸吮。 “月圆。”他的声音有微微的颤抖:“醒醒。” 那双眼睛迷迷蒙蒙,依旧笼在雾气里。两颊不正常的绯红让原本呆滞的表情也变得微妙。 成晴夜大可以把她推开,去给她找解酒药,可他没有。 他玩弄着妹妹的口腔,想象着自己进入这个窄而湿软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压着那截舌尖,让妹妹的嘴张开供他欣赏。 妹妹粉嫩的舌头像好奇又笨笨的小生物,探头探脑,被入侵被亵玩,只会傻傻地流着口水,生理性地抽搐。 真可爱。 成晴夜着了魔了。 他清醒地犯着罪,根本停不下来。 妹妹结实的大腿跨在他腰上。睡裙很短,纯白的蕾丝花边小内裤都露在外面。 他的手指只是轻轻一挑,指尖就触碰到娇软脆弱的地方,花蕊完全无防备地向他展露。 “嗯……” 妹妹在哼叫,像小时候午睡起不来床耍赖的声音一样,全然娇气。 他轻轻揉着她,嘴里哄着。 “圆圆乖。” 就像哄她打针不疼。 中指慢慢没入。 陷进奶油似的。 内壁吸得紧紧的,她的另一张小嘴贪婪地吮吸着他。 他动得很慢,起先是一个指节,慢慢慢慢深入,抽插的动作也粗暴了些,小嘴却吸得越来越欢,流了很多水。 妹妹的水好多,顺着手指流到他掌心,越流越多。 他一手都是她的水。 他插到底了,妹妹搂紧他的脖子,抖动着娇气地哭。 “舒服吗?” “呜……”回应他的只有绵长的呜咽。 成晴夜知道,自己无药可救了。 四天时间,新加坡的事务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却不想放成月圆回国。 一想那里有许多觊觎妹妹的男人,他就嫉妒得发狂,阴暗的想法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他在新西兰有一处秘密购置的房产,那里环境很好,不会被任何人打扰。他想带成月圆去那里,先住上半年。 计划却被一通电话打乱。 成月圆失踪了。 逼婚 成月圆只觉得一觉睡得死沉。 醒来,是在自己家。 成迟锦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是管不了你了。” 成月圆懵了,她是怎么回来的?她不是在酒店吗? 依稀记得早上醒来床边有早点,她还吃了一口…… 后来……后来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爸,”成月圆问:“哥呢?” 成迟锦站起来,看上去更生气了:“你们!你们要气死我……” 成月圆环顾四周,手机也不在身边。 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现在开始你哪也不许去!”成迟锦撂下这句话,走出了房门。 成月圆被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 除了保姆送来叁餐,房门一直被锁着。 她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第叁天,成迟锦带她出了门。 到了紫潆湖。 这回宋家的阵容要隆重许多。 主位还是孟老太,左手边是老二宋淳明,还有他二婚的太太也就是宋颐可的母亲乔可钦,以及老大宋思明的妻子金悦。 桑庆之的妈妈刘晓晓本来也应该在,她跟乔可钦是表姐妹,两家关系密切。虽说宋怜不是乔可钦亲生的,到底也算表亲,应该关心关心。 不巧的是,刘晓晓这段时间在照顾生病的大女儿,走不开,就没到场。 成月圆一见这个场面,预感非常不好。当即就要跑,却被爸爸一把逮住,警告她“一会儿不许说话”,拖了进去。 双方简短寒暄,孟老太先切入了正题。 “你们家任何条件都可以提,只一条,婚礼下周就得举行,一切都由我们准备。” 成迟锦皱了皱眉:“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这点您放心,一周足够了,这也是小怜的婚礼,我们哪会敷衍呢?”乔可钦拿出当家姿态。 “听说他病得很重?”成迟锦也有顾虑。 “没有没有。”乔可钦忙否认:“一点小毛病不碍事,这两天休息休息也就好了。” 这时候,成迟锦发现孟老太的表情可不太轻松。 “我们能去看看他吗?”他问。 成月圆被爸爸牵着,进了病房,各种仪器都上了,滴滴地响,看着吓人。 宋怜戴着呼吸面罩面色苍白。 他看见她来了。 她躲在成迟锦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 “我能和她单独谈谈吗?”他气息微弱地询问。 “好,好,你们谈。”孟老太心疼得不行,连忙满口答应。 一家人这段时间为了宋怜的病情可谓是心力交瘁,孩子已经这样了,说个不好听的,万一有个叁长两短……他有什么心愿,只要是他们能办到的,还不都得满足吗? 成月圆被推到病床跟前,其他人都被请了出去。 门关上,就剩他俩。 成月圆局促地站着。 宋怜就这样盯着她,苍白的肌肤衬得那滴泪痣诡异的美。 他摘了面罩,捉住她一只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指尖,悠悠道。 “新加坡的海岸景色一般,你不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可以去大溪地。” “你?”成月圆警觉不对,甩开他的手,一下表情就厌烦起来,问:“你有必要这样吗?没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 她被猛地拽了过去,压在他身下,他身上插的那些管子都被挣掉好些。 “正好,我就喜欢酸的。”宋怜语气强势。 成月圆被他吻得嘴唇都肿起来,怎么也推不开。 半晌,她气喘吁吁,瞪他:“你装病?”很肯定。 她愤怒质问:“你还要不要脸?” 宋怜掌着她的后脑勺,不管不顾在她唇上亲了又亲,简直疯了:“我会死的,我总有一天会死的,到时候变成鬼继续缠着你。” 成月圆感觉冰凉,脖子突然被套上什么,沉甸甸的。 低头一看,脖子上是条项链,坠着鸽子蛋那么大一块粉色宝石。 这不就是“粉红之心”? “假的?” “真的,我安排人拍的。” “我不要。”成月圆要取下来。 “行那就扔了,垃圾桶在那边。” 成月圆当真扔了。 离开前,她又放下狠话:“我死也不嫁给你!” 其实这一趟,让成迟锦也不大满意。 病成那样,摆明了要拿他女儿冲喜,这家人不厚道。 权势再大又怎样,以后当真让她女儿当个寡妇? 也算并未谈拢。 成月圆这么长时间没有她哥的消息,心里没由来的慌,一直问他爸爸。 成迟锦还不是没搞清楚。 宋家拿着那样个不堪入目的照片找到他时,他当时是想把这两个孽障通通打死。 可成晴夜一直联系不上,他这两天也犯嘀咕了。 直到两名公务人员找到他,成迟锦简直晴天霹雳。 成晴夜竟然被羁押起来了! 涉嫌的是经济犯罪,以及泄露国家机密。 绝对的子虚乌有! 不过是些莫须有的举报材料,就这样把人关起来了,探视都不让。 成迟锦一时怒急攻心,晕了过去。 成月圆在医院守着她爸爸,面如死灰。 哭也哭过了,发泄完只剩下冷静。 成迟锦缓缓醒来,握着女儿的手,颤抖:“晴夜这是被人整了啊!” “爸爸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救哥哥出来。”成月圆忙安慰。 成迟锦苦不堪言,扭过头老泪纵横:“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些天,家里托了不少关系,都碰一鼻子灰。人家就是公事公办,有罪没罪,先关你个小半年再说,你能怎样? 成月圆呢,她根本就肯定,事是宋怜做的。 行,不就是结个婚吗?又不会少块肉,结就是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算这笔账。 调教(H) 宋怜知道成月圆会来找他的。 第一次见面他已决心要得到她。 他总忍不住去看那张吻照。 她的表情羞涩可爱,鲜活得让人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填满。 但这样的鲜活是因为照片里的另一个男人。 这点让他不悦。 她对他就从来没有这样的表情,相反,很无情。 她因为桑露微而大发雷霆时,宋怜忍不住想,她究竟在吃谁的醋? 成晴夜? 我?他是有那么点期盼的。 可她太冷漠了,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讨好她。 珠宝吗?一般女人都会喜欢的,可是她好像不感兴趣。 她对他恶言相向。 纯粹地讨厌他。 于是他在宴会上故意和女人们聊天,看看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吃醋。 他又一次失望了,她根本不在乎,反而是自己先忍不住出手制止了其他人对她的骚扰。 是他太在乎了。 宋怜拒绝过无数女人,对纠缠不休的人十分厌烦。却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一个纠缠者。 成月圆就是他的报应。 她如果爱的只是一个有夫之妇倒也罢了,也容易拆散。 可她爱的竟然是她的亲哥哥,知道了这一点,宋怜就明白自己永远也赢不了了。 这样的爱太刻骨,霸占了她的心。 她再也不会有多余的心分给其他人。 他放弃赢得她的爱了。 所以,恨也行,只要是深刻的,他都想要从她身上得到。 成月圆闯进他的病房,很生气。 “让他们都出去。”她说。 他挥手示意,看护们便都离开了房间。 成月圆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 开始一件件脱衣服。 “你要什么,都拿去吧!” 宋怜没有阻止她,任她脱得只剩内衣。 成月圆解开内衣,甩他脸上,怒道:“拿去吧!” 宋怜把她搂过来,用被子裹住。她撒泼地挣,哭。 “我什么都没有!你要什么就拿,把哥哥还给我!” 宋怜把她眼前的碎发拨到耳后,问:“你确定要在这里?” 成月圆哇地大哭一声,旋身不管不顾掐住他的脖子:“还给我,把哥哥还给我!” 宋怜的气管受不了刺激,开始不停咳嗽,眼睑发着红,眼里却带着笑。 很好,就是这样,恨他也比无视他好太多了。 他抓住她一双手腕,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直视她,命令道:“现在,试着取悦我,或许我会考虑你说的。” 成月圆气得胸脯一阵阵上下起伏,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眨巴,门牙咬着下唇很是无助。 她从来没有思考过,应该怎么样取悦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她现在恨之入骨的男人。 太屈辱。 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为了救哥哥,她必须得求他。 她慢慢伸出手臂。 慢慢搭上他的脖子,还在抽泣,殷红的嘴瘪成一团。 慢慢,靠了过去,生涩地吻了吻他的唇。 宋怜的唇凉凉的,形状偏薄,总不笑显得比较严肃。 成月圆轻轻吻了他两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感觉有点紧张。 闭上眼,怯生生地用舌尖撬开他的牙齿。 他的舌头一动不动,任她挨,任她磨。 他的手甚至都不碰她。 成月圆头一次被他这么冷落,委屈的酸水,直往嗓子眼冒。 她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好冷淡。 她呜地就哭出来了。 她不会,她弄不来。 宋怜可不打算放过她。 捏着她的下巴,眼神戏谑地微眯起:“你可以试试给我舔。” 成月圆心中一抖。 不敢置信,可是,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她蹙着眉,屈辱得快要崩溃了。 “不愿意吗,不愿意就算了。”宋怜语气轻飘飘:“你回去吧。” 不行。 成月圆垂下眼眸。 她是下定了决心才来的。 她不能就这么回去。 舔就舔。 她跨坐在他腿上,低头,解他裤子的手止不住地抖。 从里面掏出来,才发现,他的竟然这么粗,这还只是微微勃起的状态。 她有些不敢信,这根东西,上次是怎么进来的,好粗,显得她的手都小了。 宋怜是冷白皮,那里也一样,皮肤下虬结的青筋清晰可见,顶端又粉粉的。 她屏息凑近,一手扶着它,试探性地舔了舔柱身。 宋怜蓦地吸了口冷气。 有反应,成月圆莫名安心了。 握着它,闭上眼,想象自己在舔冰淇淋。不过这根冰淇淋有点咸,有点腥,热热的,还会颤抖。 宋怜开始往后躺。 沉沉喘息。 时而摸摸她的头,时而捏捏她的耳朵,好像在表扬。 “好了,含进去。”他轻声命令。 成月圆也有点小喘,嘴巴上亮晶晶全是口水。 她凝视着他的性器,顶端的粉红已经胀得有点紫了。她伸着舌头,舔着慢慢含进嘴里。 “嗯……”宋怜闷哼着,一只腿屈了起来,一下有点太爽了,他从耳根到脸颊都染透了粉红的颜色。 成月圆嘴巴小,只含进去一小截,就吐了出来。 宋怜喘息着,捏她的脸颊,让她看过来。 “谁准你吐的?吃进去。” “要一直含吗?”成月圆向他抱怨。 从宋怜的视角看,这一幕着实诱人。 她披散着发,裸露的上半身,奶白的两团浑圆在半空轻晃。脸颊两团红晕,懵懂的眼映着光在闪烁,纯真又放荡。 宋怜缓缓将她的头按下去,在她嘴里顶了顶。 “这样,学会没有?” 成月圆皱了皱眉,不大高兴地把头发撩上去,按宋怜教的,不太熟练地吞吐了几回。 宋怜的气息明显变得急促,主动往更深处顶去。 成月圆一下干呕,眼眶里溢出泪花。 往后一退,娇气得又要哭。 舔b吃n(H) 宋怜把她抱起来,搂在手臂中温柔吻着,终归还是舍不得作践她。 她眼泪收回去了,鼻子一抽一抽,鼻头红红的,睁着眼模样呆呆的。 可怜见的,一看就是受刺激了。 宋怜决定转移她的注意力。揉着她的胸,手捏起一团,含进了嘴里。 成月圆开始小口吸气,偶尔急喘一下。 他吸着奶头,牙齿叼着在轻轻扯。 成月圆难耐地仰起了脖子,手推拒着他。 宋怜将她的手腕钳制住,拉到头顶,更加放肆地吃着两团暴露的软肉。 成月圆的胸上都是他的咬痕,奶头被吸得高高肿起。 下面自然也湿得一塌糊涂。 宋怜要脱她的内裤,成月圆夹着双腿不让。 “屁股抬起来。”宋怜说。 成月圆摇头。 “你不脱我也照样操得进去。”宋怜捧着她的脸,在她耳边咬字低语。 成月圆脚趾抠了抠床单,还是把屁股抬起来了。 第一次被人脱得一丝不挂,她害羞,低着头不敢见人。 宋怜分开了她的双腿,头埋了下去。 成月圆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先是亲了她那里一口,啾的一声。 成月圆一抖,紧张得不行。 忽然感觉一个热热的湿滑的东西舔了上来,阴蒂那里也突然被顶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他的鼻子。 淫叫是脱口而出的,完全不由她控制的。 她急急喘息着,感觉自己要被玩坏了,呜咽两声,立马又被舔得浪叫。 她受不了地哭,双腿夹着他:“不要了我不要……” 宋怜舔着她的逼水,她却越流越多,床单都打湿一块。 他将她双腿再次掰开,并命令道:“自己用手掰着,不准再夹,不然我们就这样玩一整天。” 成月圆只能乖乖照做,忍受着战栗和酥麻,喉咙里泄出一声声羞耻的叫声。 但她实在是太敏感了,宋怜的舌头一舔她的阴蒂,她马上就要去了。 宋怜可不许,立刻停了下来。 成月圆难过地呜咽,向他求饶:“不要了,宋怜,你放过我……” 宋怜起身,捧着她的脸:“你叫我什么?” 成月圆吸着鼻子,泪眼婆娑:“宋怜。” 宋怜盯着她:“不对,叫老公。” 成月圆只是眼睛红红地看着他,不张嘴。 宋怜抓着她脚踝往下一拽,成月圆便倒在他身下。 “看来你的教训还不够。” 他没有任何预兆地插了进来。 “啊……”痛! 成月圆害怕,显然是顶到处女膜了,她感觉自己要被撕裂,吓得不行。 宋怜还在用力。 成月圆哭了,连忙求饶:“老公,不要,求求你不要。” 宋怜终于满意了,亲了她一口:“再叫一声。” “老公。” 成月圆觉得他好恶趣味,但是又不得不配合他。 服软才能叫她少受点苦。 她回吻着宋怜,撒娇:“老公我怕疼,你可不可以轻点。” 宋怜很是受用:“好,你乖乖的,等婚礼那天老公再进去。” 于是就这样,这次又在外面浅浅抽插结束。 第二天一早,宋怜领着成月圆去了民政局。 还是有比他们更早的几对,排着队,可都在偷偷瞧他们。 成月圆看了看宋怜:“这么高调,被人拍到要上新闻吧?” 宋怜满不在乎,握着她的手:“拍呗,反正下周就结婚了。” 成月圆不说话了,他都这么说她也就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等轮到他们,她走过去才听见那些人窃窃私语的是“这男的好帅”“是不是明星”。 登记,拍照,流程相当快。这年头国家巴不得让你领证像喝水那么简单。 成月圆手上拿着红本本,出来了,还是没有一点真实感。 她往车后座一瘫,把自己的红本本甩给宋怜保管。 “我哥呢?什么时候安排放他出来。” 宋怜把两本结婚证都收好,吩咐司机开车。才淡淡回她。 “都是按流程办事,等着吧。” 成月圆瞪他一眼,立马坐直了:“行,那就把婚礼推迟吧,哪天我见着我哥了,哪天再办!” 宋怜心里的怒气都快压不住了,一路上再没吭声。 回了宋家。 成月圆才想起还没跟爸爸说这事,怕是又要被教训一通了。 她站在走廊上,叉着腰,焦虑地等着了电话接通。 背后突然很轻的一声。 “成月圆?” 谁啊? 成月圆漫不经心一回头。 桑庆之! 她第一反应,拔腿就跑! 桑庆之怎么会在宋家? 她吓得不轻。 他现在怕是恨死她了吧?她姐姐的婚事被她搅黄了,他也被她利用了。 不对,她还是想不通,桑庆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慌慌张张跑到半路被宋怜拦了下来。 “你跑什么?后面有鬼追你?” 比鬼恐怖! 成月圆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宋怜拉着她的手:“老婆,刚才是我不对,你哥哥下周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他也可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成月圆总算是听到个好消息。 宋怜捧着她的脸:“别生气了好不好?” 成月圆还气什么,她听到哥哥要平安回来,脸都要笑烂了。 她一笑,宋怜就吻了上来。 成月圆就觉得他好像有那个肌肤饥渴症,一逮着机会就开始了。 吻得正缠绵,她不经意抬眼,赫然发觉不远处站着两个少年,正直勾勾望着他们。 成月圆猛地把宋怜推开。 嫂子 宋怜倒是很大方。 朝少年们招了招手。 “颐可,庆之,正好,你们过来见见吧。” 宋颐可冷眼瞥了瞥成月圆。 桑庆之也在看成月圆,寻常的表情,眼神中隐匿着一丝暧昧和凶狠。 “哥,我们现在要出门,没空。”宋颐可很不耐烦地眼皮一翻看向别处,余光却注意到桑庆之竟然主动朝那两人走了过去。 他一下嗅到一丝反常。 “哥,好久不见。”桑庆之的微笑让人毫无防备。 宋怜点点头:“最近还好吧?” “我还好,就是我姐受了点刺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他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转向成月圆,话语意味深长。 见成月圆躲开他的目光,又在装不认识,这才收回视线,表情微妙地冷了下去。 宋怜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将成月圆搂了搂:“介绍一下,这是成月圆,以后就是你们的嫂子了。这个月25号,记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空气安静片刻。 桑庆之还是那个表情。 当宋怜都察觉不对劲,桑庆之才一点头,很快地瞟了成月圆一眼,神色如常。 “好的哥,恭喜你们,那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好,出去玩注意安全。”宋怜家长般嘱咐。 等两个少年都走了,成月圆才向宋怜询问。 “这是谁?” 得知两家的渊源,成月圆在心里扶额望天,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她找到桑庆之帮忙,这小子就是在耍她。 亏她还对他感到内疚!这压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宋颐可进了车库,骑上机车已经戴上头盔。 桑庆之忽然抱歉道:“突然想起来有点事,下次再约。” 宋颐可摘下头盔,凝视他离开的背影。 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这还看不出来他有事瞒着就有鬼了。 成月圆不让宋怜送,她想先去医院,还是当面跟爸爸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一下又把他气着了,影响健康。 宋怜拗不过她,只能让家里司机送她过去。 车子开出不远,突然一个急刹。 成月圆吓一跳:“怎么了?” 司机好像一下说不清楚。 后座另一侧的门突然被拉开,一个人影钻了上来。 “桑小少爷。” 司机跟来人打招呼。 成月圆瞪着他,赶紧躲得远远的。 “你们去哪儿?”桑庆之状似随意问。 “潞湾医院。”司机说。 桑庆之“噢”一声。 “那顺路,我就去那附近,走吧。” 成月圆像听到什么好笑的:“顺什么路?” 桑庆之缓缓将目光转向她。 成月圆被盯得发毛。 “嫂子,蹭个车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成月圆定了定心神,转过去开车门:“那你坐吧,我打车。” 司机刚要出声劝阻。 桑庆之动作更快,欺身过来啪地把她面前的车门拉上,在她背后幽幽道:“坐好。” 随即朝司机:“没事,李叔叔,走吧。” 一路的沉默,成月圆紧挨着车门,头一直转向窗外。 “嫂子,你脖子酸不酸呀?”桑庆之在旁边阴阳怪气。 成月圆压根不搭理他。 到了医院,她一下车,桑庆之也跟了下来。 她怒道:“别跟着我。” 桑庆之插着口袋,弯腰与她平视:“嫂子,你怎么这么自恋,这条马路这么宽,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走吧?” 好,成月圆不跟他一般见识。 快步进了医院,往住院部去。 成迟锦的病房自然是安排全院最好的,医护人员也配了20人的团队。 成月圆一出现,就有人汇报老爷子今天的情况,说是食欲不太好。 这也正常,宝贝大儿子被看押小半个月了,当老子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还吃得下去? 成月圆进来,先给爸爸喂了点水,等成迟锦看上去稳了些,才说。 “爸,我今天跟宋怜把证领了。” “什么?!”成迟锦把水杯都掀了:“你你不跟我商量!你……” 成月圆忙给爸爸顺气:“别生气别生气,你听我说,哥哥下周就能出来了。” 成迟锦还不太信,成月圆又跟他解释,父女俩磨叽半天,成迟锦才勉强接受,又问。 “那个宋怜,他身体真没问题?” “没问题。”成月圆再三说。 他昨天搞得她现在还腰酸背疼的呢,能有什么问题?就是特别会装,还串通好医生来装。 成迟锦宽心了,不过就宽了一小会儿,他突然抓着成月圆的胳膊。 “晴夜以后就定居国外,我会给他安排好,你们两个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爸!”成月圆睁大了眼。 成迟锦指着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两个简直不知羞耻!” 成月圆哭着从病房跑出来。 半道上突然被人拽住。 她现在太伤心,根本没有余力处理别的。只能无力地挣扎着,期望对放手。 “求求你了,离我远点……” 桑庆之当然把对话都听见了。 都串起来了。 她接近他,利用他,打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她哥。 她跟她哥乱伦,她甚至为了救她哥嫁给宋怜。 “哭什么”,桑庆之抹了抹她的眼泪:“你想跟他在一起有的是办法,腿长在你身上,懂吗。” “你都听见了?” 成月圆看着他,心里多少是宽慰的,他说得对。就算哥哥去了国外,她也可以跟过去,他们不会分开的。 巧遇 成月圆最近天天在医院照顾她爸爸。 她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需要操心了。 “成伯伯,该吃药了,我先把床升起来。” 哦,也不是全然没事。 眼下这桩就挺棘手。 “庆之,你这些天辛苦了……” “成伯伯,您别这么见外,我妈说让您放宽心,先把身体养好。” 桑庆之在病床前忙活,他常去养老院做义工,照顾病人有一手。 可把成迟锦感动坏了。 虽说医院不缺看护他的人,可这份心意难得。 本来他就对不起他们家,好好的一桩婚事,不了了之。现在人家听说他病了,还天天来他跟前伺候。 成迟锦不禁想,难道桑家没打算跟他们断了?是不是打算以后还继续来往,两家的姻亲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这么一想,他心里好受多了。 面对这么乖巧懂事一个孩子,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夸才好。 这下好了,他爷俩亲亲热热,把成月圆晾在一边,没事干。 只能拿个苹果啃。 她能怎么办呢,赶又赶不走,他爸看见了还训她一通,说她不知好歹。 “成伯伯,我给您捏捏腿吧,久卧的人要常捏腿血液才好流通。”桑庆之细心极了。 成迟锦推脱不过,被他照料着,直感叹:“有这么乖巧的孩子,你爸妈老了以后有福啊!” 桑庆之忽然抬起头,真诚得不得了:“那我给您当干儿子吧!我也给您养老!” “咳咳咳咳……” 成月圆被苹果渣卡了喉咙,咳嗽半天,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成迟锦是有些察觉出异样的,认真看了看桑庆之,不过片刻又打消了疑虑。 他女儿应该不至于这么畜生,祸害这么个根正苗红的小孩子吧? 再说人家哪会看上她?要啥没有,这辈子就适合享清福的一只米虫。 成迟锦摇着头笑了笑。 医院的午饭送过来了,菜色都很清淡。 成迟锦招呼女儿:“你中午带着庆之去附近吃点好的,他还在长身体,不能跟我一样吃些没营养的。” 成月圆刚啃完苹果没什么胃口,洗完手出来瞟他们一眼:“他自己去不就得了。” “你想挨打是不是?”成迟锦要发火了。 偏偏桑庆之还在一旁火上浇油:“没事的成伯伯,姐姐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吃也行的,太麻烦她了。” 成月圆想给他一耳刮子。 小小年纪茶气冲天。 还是把他带出来了,医院附近没什么吃的,成月圆开车把他带到附近一个热闹商圈。 怕他回去告状,她指着沿街:“自己看看想吃什么,别说我亏待了你。” 桑庆之望了望周围,直接指了一家网红西餐厅,门口大排长龙的那种。 成月圆看他两眼,怀疑他故意找茬,但也没证据。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门口拥挤的等待区。反正她现在也不饿,等着叫号呗。 “喂?”宋怜的电话,成月圆接起来。 “老婆你吃饭了吗?”宋怜声音温柔。 成月圆知道,她说没吃的话又得扯一大通了,于是撒谎:“吃了。” 宋怜很敏锐:“你没在医院吗?好吵,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 “你过来……”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成月圆的腰最怕痒了,立即打掉那只手,瞪向一旁靠过来偷听的人,接着语气不太好地说:“你过来干嘛,我在医院,出来买个水就回去了。” “你总不让我过去,岳父生病我应该出面的。”宋怜显得有些委屈。 “不用不用,”成月圆看了眼桑庆之,连忙说:“我爸就快出院了,你来了也白来。” 挂了电话,她确认了一下,前面还有23桌。 这得等到晚饭时间去了吧? 她刚想跟桑庆之商量换一家,突然听见老大一声—— “成月圆?!” 啪地一声就被人一巴掌拍在背上。 扭头一看。 “庄曼?” 她高中最要好的朋友,好些年没见过了! 庄曼激动地抓着她的手:“他们说没联系上你呀!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走走走!” 成月圆感觉莫名其妙:“去哪儿?” “进去啊!他们都进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谁啊?”成月圆懵的。 庄曼奇怪地看了看她:“你该不会不知道同学聚会的事吧?” 成月圆摇摇头。 庄曼无语地笑着叹口气:“这就难怪了,咱们高中同学约了聚会,就在这儿,订的大包间。他们跟我说都没联系上你,哪知道这么巧,还是让你赶上了!” “啊?”成月圆尴尬笑了笑:“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庄曼打她一下:“我都多久没见你了,死丫头,你一点都不想我是不是!” 正数落呢,庄曼注意到她旁边坐着一个好漂亮好帅的男孩儿,那肩膀一看就是体育生,绝了。 男孩儿居然也看向她一眼。 然后对成月圆说:“没事的,姐姐,你去吧不用管我。” 庄曼吃了一惊:“你们,一起的?” 她看向成月圆,指了指男孩儿:“他是?” 成月圆皱着眉头,只能不情愿地编了个说法:“我表弟。” “噢……”庄曼了然,蹦出个极为开朗的笑:“没关系啊,一起一起!表弟这么帅,里面哪个姐姐会忍心赶他?一起一起……” 成月圆被她拉着走,没有办法。 桑庆之自然也跟着她们进去了。 羞辱 包间是个长桌,坐了得有十五六个人。 成月圆一进去就成了焦点,男的女的都在喊她。 “姐姐你好受欢迎啊。”桑庆之在旁边揶揄。 成月圆还奇怪呢,上学时她一点也不起眼,根本没人理,只有庄曼跟她玩。怎么这会儿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热情。 寒暄了一轮,坐下了。 庄曼在她耳边悄悄八卦:“刚跟你握手那个,邹轩,暗恋你八年了。” 成月圆瞥她一眼:“别乱说。” 庄曼笑:“你还不信,我看不止他,另外那几个没话找话的对你也有意思。” 桑庆之就在旁边听着,成月圆觉得尴尬得很,赶紧让她别说了。 庄曼碰碰她的胳膊肘,突然正经道:“哎,人家邹轩现在混得可好了呢,财政局科员,要职。你就不考虑考虑?” 成月圆摆摆手不说话。 庄曼掌根撑着下巴望着她:“也是,你家不缺钱,想找什么样的没有?” 菜单递过来了,成月圆没什么胃口,点了沙拉。 桑庆之凑过来:“你这样对胃不好……” 突然被个老远传来尖锐的声音打断。 “成月圆,上次看你带个一米六的男朋友,怎么今天他没来?” 都抬了头。 聊天的,点菜的,全听见了这句话,都瞧着成月圆。 说话的还能是谁,坐在长桌那头,打扮得格外精致的姜雪呗。 上次成月圆被同事陈琪拉去酒店相亲,被她撞见了,她好像格外得意。 成月圆回她:“那不是我男朋友。” 姜雪笑得花枝乱颤:“你还披着他的衣服呢。” 成月圆知道这桶脏水她是非泼不可了,不想再理会。 却听见旁边—— “姐姐,你睫毛都贴歪了。按你的说法,路边的野狗舔你一口,你就成了跨物种SM爱好者是吗?” 庄曼正厌烦姜雪这个现眼精呢,摆明了她是要羞辱成月圆一通。正要挺身而出,突然听见成月圆她“表弟”这通话,一下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其他人也纷纷看热闹的表情,没有一个人接话。 姜雪的脸色,这下真是五彩缤纷。 旁人也就算了,怼她的偏偏是个漂亮的顶级小帅哥,叫她颜面扫地。 她半晌气得话都说不出一句,只能起身去了厕所。 成月圆可算是清净了。 桑庆之又接着若无其事地指着菜单,给她点了个烩牛肉。 庄曼在一旁骂:“姜雪这个小婊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针对你,你也没惹她啊。” 可不是吗,成月圆也莫名其妙。 这时候另一个女同学凑了过来,对庄曼低声道:“你们不知道啊?姜雪上学那会儿一直追丁盛安直到他毕业,她不针对成月圆针对谁?” 说着,女同学又嘿嘿一笑,看向成月圆:“我不一样啊,我是成晴夜派的,我永远支持你哥。” 成月圆干笑一下。 那会儿她跟哥哥一个中学,上初一的时候,全校女同学们就分两派,两个最耀眼的人物,一个她哥,一个丁盛安,都快传成神话了。 丁盛安,成月圆叫他小丁,那时候她还是个中二少女,哥哥和丁盛安宠着她,她就小丁小丁地叫,把人家当小弟使唤。 后来她上高中,哥哥和小丁也去了国外留学,她一个人就神气不起来了,整个高中默默无闻的。 想着想着,成月圆又想她哥了。 眼睛热热的。 以往就算不见面,也会每天通电话。这次这么久没音讯,她表面上看着乐观,实际上,一想起来心里就疼。 她好想哥哥,想念被哥哥抱在怀里的感觉,哥哥身上的味道,哥哥温柔的声音。 成月圆鼻酸得几乎要掉眼泪。 桑庆之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 成月圆缓缓抽出来了:“我去一下厕所。” 她刚进隔间,突然又闯进来一个人,吓她一跳。 “你!” 桑庆之砰地把门合上,把她摁在隔板上,侧过脸就吻了上来。 “唔……唔!” 成月圆推开他,睫毛湿漉漉,眼眶红红的,嘴巴也被吻得红通通。 “你干嘛!” 桑庆之环着她:“你把我当成他就行,没关系,只要能让你不伤心,我不介意做替身。” “你神经……” 成月圆话没说完又被他搂进怀里,呼吸被他掠夺,脑子逐渐晕晕乎乎。 这么一搞,她确实是忘了伤心了,还有点飘飘欲仙。 正激吻呢,门突然被人推开。 对方抱怨着:“谁啊,这么没素质……” 突然就住了口。 门外站着惊愣的姜雪。 之所以惊不是因为别的。 桑庆之斜眼瞥向她,染着浓重的欲望的俊俏脸蛋表情隐隐不悦,那模样,太销魂。 姜雪见他勾唇笑了笑,差点都忘记呼吸,紧接着却听到这辈子听过最恶毒的话语。 “看什么呢大妈?没见过亲嘴吗,赶紧滚。” 姜雪简直遭受严重打击。 她脸色铁青,最后看了一眼缩在男孩儿怀里的成月圆,转身走了。 饭局结束,成月圆要走了,几个男同学却拉着她,非要去下个场子。 其中一个过分的,都搂到她的腰了。 “不好意思啊,”桑庆之上前不着痕迹地隔开他们:“姐夫一会儿就来接我们了,我姐实在去不了。” 都吃了一惊,这个爆炸性消息无异于一颗原子弹。 旁边庄曼一下跳出来:“啊?你结婚了?” 成月圆皱眉看了桑庆之一眼。 庄曼过来抓起她的手:“不是,怎么没戒指呢?” 桑庆之又抢先道:“是我姐嫌累赘,她愿意的话,十根手指都能戴满,她就是不喜欢。” 这点庄曼倒是认同,成月圆一直就不喜欢戴首饰。 “好了,那我们就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桑庆之礼貌打了招呼,拉着成月圆就离开了。 查岗 jizai 14.co m 回了医院,桑庆之还不松手,成月圆肯定要挣。 桑庆之就赖在她肩头撒娇。 “怕什么,又没人看见。” 成月圆嫌热,推着他的脑袋:“走开点。” “你明天别来了。”她说。 桑庆之一下站直了:“为什么?” “明天我爸爸也该出院了。” 到病房门口了,成月圆走在前头,一看清里面,忙刹住了脚步。 桑庆之猝不及防地撞她后背上。 “你怎么来了?”成月圆往里面走。 宋怜怎么会没看到桑庆之,当下还是先过去搂着她了。 “我来看看爸爸。” 成迟锦看着报纸,不冷不热地回他:“不用,我好得很。” 成月圆语气责怪:“都跟你说了不用过来,我爸明天就出院了。” 宋怜并不意外自己来探病会受冷遇,毕竟他逼婚的手段可不光彩,成迟锦对他心存芥蒂也正常。 偏偏这时候成迟锦突然就热情招呼起桑庆之。 “庆之回来了呀,你们吃了什么?” 就见原本站在病房外的桑庆之,一下绽放出个多么纯真明朗的笑容,跨着疾步就越过了宋怜,挨到病床前去了,讨喜得很。 “姐姐带我吃西餐了,还遇到了她同学。” “是吗?” 成迟锦跟他聊得热络。 倒显得一旁干站着的宋怜更加不受待见了。 宋怜说:“那爸爸,我明天再来接您出院。” 成迟锦直摆手表示不用,继续跟桑庆之聊天。 宋怜这边搂着成月圆,一把就把人架了出去。 桑庆之还是如常说着话,不过余光瞥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睛里是渗着毒的。记住网站不丢失:lamei wu.c om 出来了,成月圆甩胳膊扭肩膀地挣开了桎梏。 “你回去就行了,非拽我干嘛?” 宋怜忽然上前捏住她的下巴。 他将她下巴抬起,眼神幽深,问:“嘴怎么肿了?” 成月圆心里一咯噔。 他怎么这么敏锐? 她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桑庆之为什么在这里?” “你去问他啊,问我干什么?”成月圆心里冒火,他这么咄咄逼人让她很不舒服。 宋怜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成月圆恼火又害怕,不知道他要干嘛。 宋怜把他塞进车后座,上了锁。 这辆劳斯莱斯后座宽敞,有驾驶室隔断,又有窗帘,一关上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成月圆越发的不安,语调隐约有些颤抖,但还是嘴犟。 “你别发神经,我又没干什么!” 宋怜的手抚摸过她的脸颊,食指又轻轻滑向她的唇。 “没干什么?中午接我电话的时候,你跟他在一起。”他用的肯定语气。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觉得我好糊弄?” 成月圆说不出话了,倔强地看着他。 宋怜掐着她的脖子,靠近,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你是我的,是我领了证的老婆,别忘了。” 成月圆掰他的手,眼睛发红:“我根本就不想跟你在一起,是你逼我的!” “所以你就到处给我戴绿帽子是吗?” “我没有!” 宋怜扯住她的衣服,直接粗暴撕开,没两下成月圆就被他脱了个精光。 他仔仔细细检查着她身体的每一处,掰开她的腿认真审视,确定没有任何痕迹,还不放心,手又抠进去。 “呜……”成月圆一下就哭出来了。 都确认过了,宋怜住了手。 成月圆坐起来就给他一巴掌。 一身衣服被他撕扯得七零八落,也没法穿了,她只能蜷缩在一角,哭得可怜。 宋怜下了车,不一会儿,提着几个购物袋回来。 袋子里是崭新的连衣裙和内衣套装,已经处理过吊牌,宋怜拿出来,亲手给她一一穿好。 扣内衣带子的时候,又挨了成月圆一巴掌,白皙的俊脸上都是殷红的指印。 他一声不吭,只是捉着她的手指轻吻,想叫她消气。 成月圆哪是好哄的,衣服穿好了,她下车,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第二天,还是医院。 一早,宋怜就过来守着了。 桑庆之比他晚,不过他老丈人就喜欢桑庆之,就不待见他,能怎么办。 成月圆处理完出院手续,扶着她爸爸上轮椅,也是桑庆之在旁边出的大部分力气。 成迟锦又对着他一通夸奖。 宋怜突然插嘴:“爸爸,我今天该带月圆去试婚纱了。” 成迟锦沉默了下:“也是,没两天了,你们该忙去忙吧,我有的是人照顾。” “我能去吗?” 桑庆之一开口,另外叁个人都看着他。 他倒表现得自然,接着说:“我可以给姐姐参考参考,选一个最漂亮的。” 宋怜盯着他:“行啊,走吧。” 成月圆先上了车,宋怜从另一边也坐了上来。 她手边的门突然又被拉开,桑庆之不由分说挤着她往里坐。 成月圆一边挪着屁股,一边下意识看向右手边的宋怜。 见宋怜直视着前方,没什么反应,她也就放下心。 但车厢里气氛还是莫名紧张。 成月圆悄悄吐了口气。 “你都不用上课?” 这是宋怜在问。 桑庆之哼笑:“哥,我们放暑假呢。” “怪不得,这么闲。” 桑庆之扭头看向宋怜。 然后抱住了成月圆的胳膊,还特意贴近了她。 “宋怜哥,你该不会在吃醋吧?我跟姐姐认识可比你早,你别误会。” 说这么说,但他脸上分明写着“你一定要误会啊”。 争斗 宋怜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儿作口舌之争,不过淡笑了下。 成月圆却预感不妙,当即抽回手,两个胳膊一环抱,严肃道:“你坐好。” 桑庆之乖乖坐直,笑眯眯就差摇冲她尾巴。反正他的目的已达到,就是要明白告诉宋怜,成月圆,你别想独占。 回的是宋宅,管家汇报婚纱团队已经在东院等着了。 东院名为“璧月同辉”,牌匾由已故领袖亲题,属于无价之宝。 入口玄关名为“缺月迎门”,一扇残缺的圆形月洞门,地面铺青玉碎。 一走进去,倒映的人影会自动补全月影,寓意“客至圆满”,来宾无不赞叹神奇。 这里便是宋家最常用的会客地。 Michael Cinco是迪拜王室的御用品牌,该团队曾为施华洛世奇家族千金设计过一件重达92斤,造价70万英镑,镶嵌50万颗水晶的华丽婚纱,举世震惊。 这次受宋家邀请,时间紧迫,主设计师考虑将他们的几件王牌设计送来试穿,再根据客户需要现场做合适改良。 Michael Cinco擅长浮夸华丽的魔幻风格,夸张的裙摆和精雕细啄的背部设计是它的设计特色。 这条背中镂空,肩部延伸出足足5米,犹如巨型蝴蝶翅膀一般的背纱设计,一眼便击中了两个男人的心神。 成月圆站在地台之上,朦胧而梦幻的长长拖尾像伊甸园的天鹅巢轻轻托举着,令她宛若初生天使,圣洁而震撼人心。 她不适合浓妆,化妆师没有用过多色彩,几乎只着重强调了眼睛部分,再用腮红轻轻烘托,效果便堪称完美。 桑庆之环视好几圈,抱着胳膊,一手摩梭下巴,评价道:“头上做一个轻量感的花环吧,发型可以做大卷再蓬松一点。” 一丝不苟的认真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新郎。 一旁立即有人将他的话记录。 “做宝石发冠。”宋怜在一旁淡然道。 记录的人立马又抬起头,有点懵。 管家忙在那人耳边低声:“听这位的,这才是我家少爷。” 对方连连点头。不过,再抬头,偷瞄两个男人的眼神便带点八卦了。 几件婚纱成月圆其实都不太喜欢,太——重了,但是她又懒得提意见,改来改去的也麻烦,索性当个哑巴任由摆弄。 因为根本就不在乎这场婚礼,自然敷衍。在意的事她还是非常上心。 她冲宋怜招招手,把他叫了过去。 “我想在婚礼之前先见我哥一面。” 宋怜原本温柔的眼睛一下降了温:“不行。” “为什么?”成月圆不明白。 他轻抚着她的脸。 “不行就是不行。” 成月圆生气。 又伤心。 主要是怕伤她哥的心。 从小,她的一切都由哥哥操持,小到卫生巾什么品牌,大到高考志愿和专业。 一夕之间,她招呼都不打就嫁人,可想哥哥知道了会对她多失望。 宋怜不知道她想什么吗,他是太知道了。 也太清楚成晴夜在她心里的分量,这分量重到足以令她抛弃一切。正因如此,他不能答应。 成月圆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掩面而泣,提着裙摆匆匆离去。 桑庆之在后边追,边追像边说给旁人听的,可大声:“唉,怎么又把她弄哭了!总让她伤心,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宋怜站在原地。 主厅里剩下几个能听懂中文的,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成月圆回了临时安排换衣服的房间,负责她造型的女性工作人员还没跟进去呢,桑庆之先进去了,把门一反锁,给人家整懵圈了。 成月圆坐着抹了抹眼泪,背过手去刚想自己解衣带,突然碰到另一双手。 回头一看。 “我帮你我帮你,你看你哭得,妆都花了。” 桑庆之像个贴身小太监一样把她服侍着。 成月圆也怕丑,立即照了照镜子,好像是有点花了。 她抽张纸巾擦眼泪的功夫,桑庆之已经帮她把衣服解开了。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脸一红,扭头说他:“你出去。” “我又不是没看过。”桑庆之嘀咕着,知道她要面子,还是转身走去一旁:“我给你拿衣服啊。” 成月圆先拎起了内衣,扭头确认桑庆之没有看她,才开始穿。 刚套上,还没扣呢,外头敲门声响了。 “月圆,开门。” 是宋怜。 成月圆一下慌了。 宋怜的声音隐忍怒气:“他是不是在里面?” 偏偏这时候桑庆之的手又碰了上来,吓得她扣衣扣的手一抖。 “你干嘛?”成月圆瞪着他做着口型。 桑庆之微微一笑俯身过来贴着她耳廓发着暧昧的气声:“再不快点穿上他要是闯进来会看到什么就不好说了。” 里面没应声,敲门声自然越发急促。 成月圆听着都窒息,手不自觉发抖。 任由桑庆之帮她扣上了内衣,又给她套上了衣服。 外头已经在踹门了。 成月圆抓着桑庆之给他整理衣服的手,望着他的眼神全是慌张。 怎么办。 “别慌,等会他进来你继续生气就行。”桑庆之摸着她的鬓发,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一口。 然后,直接翻了窗户。 意外 没有抓到不代表怀疑解除。 对于桑庆之这个弟弟,宋怜一直知道他不像表面上那样乖巧,他很聪明,心智不输成年人。 他在走的路线跟自己是截然相反的,并且很奏效。 但宋怜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一通电话,这小子就会被禁足在家,哪也去不了。 而他真正的对手,现在才要登场。 成晴夜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黑色一片领衬衫,雅痞风信手拈来。 疲惫感在他身上是一种高级的润色,软化了具有攻击性的俊美,使得深邃的眼眸透出一种熟男独有的沉郁感。 他在美式真皮黑沙发前坐下,松弛后靠,双手交叉自然垂落在大腿,漫不经心却似乎掌控一切。 宋怜,同样男神一尊。 他像古时候寺庙里修行的天潢贵胄。 看似仙气飘飘,实则欲念深重。观音相,修罗心。慈悲的眼里藏着戾气。 这两人,谁的气势也不输谁,各是各的帝王气场。 “你跟月圆的关系有多难走下去,要经历多少困难,我想你心里有数。只有你彻底离开,她才能过上正常生活。”宋怜开门见山。 成晴夜笑了,云开月明一样的醉人笑眼,掺着讽刺。 “醒醒吧,她不可能爱上你的,她是我的月圆。” 他语气放缓,目光逐渐开始柔和。 “我给她洗过澡,梳过头发,穿过衣服,做过饭,亲她掉下来的眼泪,吃她剩下来的冷饭。她生病了,我会追着她吃药。冬天她怕冷,我会握着她的手。一起出门她的包都是我拎,什么时候我都会让着她,即使吵架,也一样会照顾她担心她。她讨厌的东西我都记着,她喜欢的即使是星星我也摘下来给她。她曾经无数次地重复,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是我。” “只有我,懂吗?”他眼神轻蔑,咬字带恨。 宋怜听着,眼里尽是寒气。 成晴夜口中说的,是时光,是成月圆目前为止,人生中的绝大部分。 他的确赢不了。 “叁年,你离开叁年。我会让她走出来。条件,你随便提。”宋怜将一张空白支票推过去。 “金钱,资源,还是权力,只要我给得起。” 成晴夜垂眸看着,冷哼一声。 宋怜看似给他选择,实则,他别无选择。以他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跟宋家抗衡。 婚礼这天。 接近仪式开始,成月圆待在化妆室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 她急切想见到成晴夜,只能不停给宋怜打电话。 宋怜便让人拿着手机,开着视频去拍摄来宾区域。 时隔二十二天,成月圆终于又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眼里全是依恋。 哥哥瘦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端坐在宾客中随意望着某处。 成月圆捂着嘴,眼泪就这么直往外冒,一旁的妆造师忙给她小心翼翼擦着泪。 最后,看见哥哥不知怎么突然表情一变,起身离席,走出了画面。 拍摄的人便把视频挂断了。 成月圆像丢了魂,一下心不在焉。 时间差不多,该出发去礼堂。 一行人抬着她的裙摆,从酒店走廊穿过。 成月圆眼前突然寒芒一闪。 求生本能令她下意识往后躲,被利刃削落的发丝便簌簌掉落在雪白的裙摆上。 身后全是尖叫,有工作人员反应快的,过来想制止袭击的蒙面男人,但因为是女性,力量不够,没能夺下刀子。 今天出席的宾客都是政商名流,婚礼现场有严格安检,危险物品是带不进来的,蒙面男人手中的刀似乎是从厨房顺的,刀柄还有酒店的标志。 成月圆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袭击她,这种场面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身临其境,她完全是懵的。 男人挥舞着刀子将周围人赶开,见成月圆穿着笨重行动不便,趁机又冲了过去。 刀子再次刺向她,周围尖叫声四起。 成月圆吓得紧闭双眼,半晌,却没有任何事发生。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道身影中。 定睛一看,挡在面前的,是成晴夜。 他抓住了男人挥出的胳膊。 安保队伍随即赶来,将男子制服。 成月圆惊魂未定地扑过去:“哥!” 成晴夜抱住了她,捧着她的脸,眼里全是忧急关切。 成月圆发现他眼下冒出一条极细红线,而后肉眼可见变粗,很快变成了流体往下淌。 是血。 她脚下一软:“哥,你受伤了!” 成晴夜松了手,后退:“哥没事,不用担心。”他抹了一下,满手的鲜红,触目惊心。 成月圆比自己受伤还要激动,抓着他的胳膊,大喊着求救。 酒店方立即有人过来,带着成晴夜离开。 成月圆满脑子都是刚刚哥哥手上的血,哪还有心情继续去礼堂。 转身就回去把衣服换了,问了酒店工作人员,往医疗服务室冲去。 成晴夜低头靠在检查床旁,胸前的衣服鲜红一片,医务人员正在给他止血。 成月圆被那鲜红刺激到了,脚步有些不稳,慢慢到了他跟前。 “月圆,别哭。”成晴夜朝她伸手,轻声安慰。 血止住了,医务人员给他做的应急包扎。 成月圆没有哭,只是流着眼泪,拉着他:“疼不疼?我们去医院,这样会留疤。” 她急着要拉他走,成晴夜一边把她往怀里搂,一边抱歉地看向医务人员:“不好意思,能让我们单独说话吗?” 一对儿俊男美女,人家当然不会煞风景,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哥,你流了好多血,我们去医院……”成月圆说到血字,终于还是哭出了声,呜咽着拉着成晴夜的衣袖,非要他跟她走,什么都不想管,一心只想离开这里。 “月圆你听我说……”成晴夜低着头柔声把她往怀里搂。 “不听,呜……”成月圆哭得像个孩子,哭声才拖了一半突然就没了。 成晴夜吻住了她的嘴。 破处(H) 成月圆忘了呼吸,后颈僵直。 瞪着眼完全不敢置信。 是梦吗,哥哥怎么会吻她的嘴唇。 这幅呆愣的样子像只土拨鼠,逗笑了成晴夜,片刻,他视线又一次低垂下去,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唇。 “听哥哥说,哥哥之后会离开一段时间,你好好的,乖乖吃饭,按时睡觉,不许熬夜。” 成月圆一下皱紧了眉头:“你要去哪,我也去。” “不,你待在家哪里也不去,爸爸有高血压,你要经常去看他,别嫁了人就忘了咱们的家。” 他细细交代,成月圆却越听越慌,紧抓着他,目光小幅度震颤。 “哥,你要走,你要去哪?” 语调糅了哭腔。 “你不许走,我……”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在想尽一切挽留。 “我不能没有你,哥,我爱你。” “我知道。”他温柔回应,就像以往每一次。 不对,这样的平淡令她极为不满。 成月圆只觉得一股极大的愤怒涌上心头,用力地将她哥推倒在检查床上:“你不知道!” 她怒吼,拽着他的衣领,哭:“你根本就不知道,不是那种爱,我想要你,不想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想你只属于我!” 时间像静止了。 除了自己的心跳,成月圆什么都听不见。 长久以来积压的心意骤然宣泄,她没有痛快,而是随着时间一秒钟一秒钟变得成倍煎熬。 她也害怕。 她闭上了眼睛不敢面对。 忽然,听见缱绻的一声。 “好,我只属于你。” 她整个人被拽了过去。 撞到了他的鼻子,睁眼就陷入深渊般的眼眸,唇间都是他的呼吸。 “月圆,”成晴夜的声音晦暗而诱惑:“吻我。” 成月圆胸腔重重起伏。 指尖冰凉,喉咙却像有火在烧,燥热,缺氧到眩晕。 这是成晴夜,是她的亲哥,这样的勾引是要她的命。 一个探头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辛,成月圆嘴唇微颤,感觉用了一个世纪去贴近。 所有悬吊半空的难受都在唇瓣触碰的一瞬被巨大的满足填满。 舌尖互相触碰。 她轻轻试探,哥哥也轻柔回应,给她极大的安全感。 慢慢,她便全然放松了,专心沉浸在美妙的感受中,任凭欲望的驱使。 她解开哥哥胸前的衣扣,沿着锁骨往下吻,吻落在胸膛,她用嘴咬开衣服,舔上他的乳尖。 “嗯……”哥哥隐忍着颤抖的喘息,就是催情药。 她抬头。 他骨感清晰的高挺鼻尖之上,微眯起的桃花眼溢着媚气。随着喘息后仰,锋利的下颌线和喉结线条又展露无遗。 成月圆看得痴了。 成晴夜摸摸她的头,微笑:“怎么了?” 成月圆摇摇头,窃笑着扑过去咬他的嘴。 勾着他的舌头,牙齿轻咬着扯,反正调皮捣蛋。 成晴夜好看地皱了皱眉,搂着她的屁股把她往前一颠,一巴掌打她臀尖。 轻微的刺疼,调情意味明显。 成月圆趴他哥肩头,贴在他耳边:“哥,你喘得好好听,我还想听。” 又是一巴掌,这次扇在了靠近腿心的位置。 成月圆一下塌了腰。 哼唧着手臂收紧,搂着成晴夜的脖子,脚趾也不安分,一勾一勾抓蹭着他的小腿。 成晴夜捏着她丰软的臀肉,抓揉。 侧头衔住了她的耳垂,缓慢噬咬。 成月圆屁股撅得更高了,娇喘着主动往他手里送。 “哥,你摸摸我……” 成晴夜鼻息浓重:“摸哪里?” 成月圆不说,夹住了他的手,轻轻磨,哼哼唧唧。 成晴夜的手指隔着她腿间布料往上一勾,她立刻不由自主地泄出一声呻吟。 他在她的沟壑里滑动,指尖都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热气。 成月圆不动了,正面跪趴着贴得更紧方便哥哥亵玩。 水液浸透了裤子。 成晴夜将它扒了下来,直接往里摸。 妹妹腿间湿得一塌糊涂,他的手指不费什么劲就插了进去。 里面湿软得像某种充满黏液的软体生物,娇弱毫无抵抗力,任由凌虐。 “摸外面,哥哥摸外面嘛……”成月圆撒娇,要哥哥把手指抽出来,给她揉阴蒂和花穴之间的地方。 她还坐起来,拉着他的手,娇气地看着他。 “就是这里,嗯……” 简直把她哥当情趣玩具使。 哥哥手大,手指又长,玩起来不要太舒服。 成晴夜看着她自己把自己玩到高潮,又无力地趴坐回他怀里。 他把她抱过来,翻身平放,给她捋额边碎发,吻她的唇,声音轻柔。 “还要吗?” 成月圆面颊潮红,羞涩地看着他,点点头:“要。” 他压了上来。 成月圆顺从地抬腿,勾着他的腰。 面对面,她看着哥哥的眼睛,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火热的性器抵在她腿间,成晴夜顶了顶,掰过她的脸看着她。 “要不要哥哥进去?” 成月圆咬着下唇,点点头。 成晴夜不依不饶地咬她一口:“说。” 成月圆小小声:“要。” 天雷勾动地火。 成月圆都不记得有什么疼痛,只知道爽了。 哼叫着小穴一阵阵痉挛紧缩,喉咙都发干。 哥哥的抽插频率快而深,快感颠簸令她头皮发麻,无法思考,小腿乱蹬。 成晴夜只好抓着她的脚踝,固定在腰间,放缓了频率,低头吻着她,让她放松些。 这时,却听到门外似乎有动静。 再侧耳细听,已经来不及了。 印记 成晴夜17岁那年,妹妹才12岁,刚上初一。 水灵灵的一小只,在主席台上当领操员,扎着两个小辫,短短的胳膊腿,蹦蹦跶跶萌得人受不了。 成晴夜每次都会在操场另一头看得津津有味,还用手机拍下来。 丁盛安就会贱兮兮在旁边求分享,成晴夜才不理,他的妹妹只有他能拍。 这个时期,妹妹霸道得像个小女王,脾气大。发现被偷拍立即就噘嘴不高兴了,但动作力度依旧不减,很有使命感,别扭得可爱。 那时候成晴夜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逗妹妹玩,乐此不疲。 留学回来,妹妹已经18岁,出落得更有女人味,眼睛尤其动人,男人看了绝对心里一酥。 她软软叫着哥哥,有点生疏有点羞涩。 成晴夜恍然。 5岁,妹妹总要他牵着,要抱抱,一离开就哭鼻子。 12岁,好面子,总骂哥哥是大笨蛋,不许哥哥跟着她。 18岁,突然变得娴静,散发着别样的味道。 这几年,偶尔也回家,总是匆匆见面。 如今认真一看,小丫头怎么一夜就长大了。成晴夜心里滋味怪异。 失落,不安,失控感。 怎么会是这些感觉。 后来成晴夜才明白,那是占有欲作祟。 这占有欲从记事起就有,自始至终不曾消失,并且随着妹妹成年后对周围异性越来越有吸引力,变得越发强烈。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体内好像藏着某种野兽,没有理智,没有道德,只有最野蛮最原始的冲动。 他开始不满妹妹身边出现的异性。 他调教妹妹的品味,让她穿保守又无聊的衣服,戴上框架眼镜,培养最孤僻的爱好,限制社交。 很卑鄙,但是他乐在其中。 无数次精心设计的色诱手段,笨蛋妹妹总是会上当。 他喜欢看她痴迷的眼神。 喜欢看她被激荡起欲念的表情。 只有将她的一切完全掌控在手心,他才会满足。 贪婪吗?阴暗吗? 他承认。 但不会停手。 直到这个男人出现。 宋怜。 他想要终止他的游戏。 成晴夜挑衅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宋怜,他不会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在妹妹心里刻这一道印记。 “月圆。” 高潮余韵中的成月圆迷迷糊糊,短暂清醒的双眼很快又变得迷离。 “嗯?” “我要听你再说一遍,你爱谁。” 成月圆眼里映着着的,只有他。 “我爱你,哥哥。” 成晴夜笑了。 成月圆记住了这个笑,这是成晴夜离开前就给他的最后一个笑,吸食她魂魄的笑。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宋怜强行弄走的。 之后整整一年,她都像困在梦魇一样,始终缓不过来。 婚礼之后,桑露微就因为涉嫌买凶杀人被警方带走。 不久,桑庆之也被父亲强制送出了国。 转眼又是一年夏。 这天天气闷热,午后天色热暗得像傍晚,有下雨的迹象。 木雕工作室资金充裕,换了个更大的独栋别墅作为办公区域。 朱小越作为应届毕业生进来实习,实际干的就是打杂的活。 陈琪老远就看见他拿瓶水在工作间外鬼鬼祟祟。 “看什么呢?” 朱小越吓一大跳,无奈地叹道:“妈——” 陈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正在认真工作的成月圆。 她忙把儿子拉到一边。 “儿子,你喜欢谁都都行,这个不行。” “为什么?”朱小越装都懒得装,以为她妈又要说什么封建说辞,表情非常不耐烦:“都什么年代了,自由恋爱您管得着吗?” 陈琪被说得呆住,主要是没想到他儿子才来这儿不到半个月,咋就……一下就表现得这么义无反顾了? “不是,你听妈说……” 朱小越不想听,绕过她妈就要走,却听见她急急解释—— “她已经结婚了!” 朱小越扭头,看他妈妈半天,那表情就是不信。 “是真的……”陈琪正要跟她细说,就听见工作间里头,突然噼里啪啦的响。 朱小越反应那叫一个快。 等陈琪慌慌张张跑进去,就见儿子已经把摔在地上的成月圆扶了起来。 “没事吧?” 成月圆面色有些发白,捂着腹部摇摇头表示没事。 朱小越却很激动:“你中午又没吃饭,你那胃病都是被你这么搞出来的!” 他把成月圆扶到椅子上,从兜里掏出什么,然后蹲下来柔声问她:“胃痛是不是?先吃点苏打饼干,碱性的可以缓解胃酸。” 陈琪在旁边都看傻了。 这还是她那个不学无术不懂事的儿子? 她真是一下子感觉大难临头了。 再出来,朱小越跟她说:“结了婚又怎么样,他老公跟个空气人一样,在哪儿呢,您也看见了,她身边连个关心她的人都没有。” 陈琪刚想反驳她见过,仔细一想,这个月确实没见成月圆老公人影了呢,怎么回事,难道是吵架了? 朱小越接着又说:“既然过得不幸福,结了婚也可以离,以后,我会对她好。” 听得陈琪那个血哟,一下全往脑袋上涌,头痛啊头痛! 冷战 老大带来一个好消息,工作室的一批作品被一个国际木雕艺术交流展看中,邀请他们前去瑞士参展。 这个光荣使命就落在了成月圆和另一个年轻同事小森的头上。 成月圆面露难色,想要推辞,却被老大用“服从安排”四个字驳回。 没办法,等下了班,她只能给宋怜打电话。 没打通,再给宋家去了电话,得到的消息是人不在。 外面电闪雷鸣,她冒着雨开车去了他公司。 前台不认识她,问她有预约吗,成月圆说没有,对方就开始联系总裁秘书室。 得到的消息是总裁很忙,没有预约一律不让进。 前台说得委婉,也表现得很抱歉,成月圆倒不在意,只要确认人在公司就行了,那她就在这儿等着呗。 这一等,听到前台两个员工小声聊八卦。 “秘书室那个孟子情在神气什么?真把自己当总裁夫人了?嘴臭得跟吃了屎一样。” “哎哟,她也不过是长得漂亮,花架子,宋总顶多拿她消遣消遣,她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就是,一个臭小叁……” 成月圆这才听明白,聊的还是他老公的花边新闻。 这时候,楼上匆匆忙忙下来一个人,径直朝她过来了。 “夫人,您怎么来了?” 成月圆依稀认出来,这是宋怜身边一直跟着的一个助手…… “我是崔桓。不好意思啊夫人,刚刚秘书室接电话的人不认识您,说错了话您见谅。宋总现在在开一个紧急的电话会议,您跟我来。”崔桓弯着腰,毕恭毕敬给她引路。 成月圆点点头,跟着他走了。 这下,前台两个员工一脸震惊,面面相觑。 紧接着,都是一副有好戏看的表情。 成月圆被引进了宋怜的办公室,在会客沙发处坐了下来。 敲门进来一个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美女,踩着细高跟端着杯茶过来了。 放下茶,美女一句话没说,眼睛直勾勾地打量她。 成月圆也是有脾气的,况且她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大好。 “孟子情?” 对方愣了愣,不过立即微微一笑,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 “你别打量我,宋怜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你想找茬我现在就可以叫叁个过来,打麻将也行,打擂台也行,随你们。”成月圆说得又直又冲愣是一点不给她面子。 孟子情这才哼了一声,往外走。 成月圆刚窝进沙发里想放松会,就听见好大的一声娇呼。 “宋总——” 听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宋怜压根没理会不相干的人,快步走了进来,一边松着领带,一边冷淡地看了成月圆一眼。 成月圆起身,追着他到他办公桌前。 赶在她开口前,宋怜先抬手做了个手势。 便有人会意立即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我的护照呢,我要用。”成月圆理直气壮地伸手。 宋怜抬眸看她一眼,低头翻起文件:“什么用?” “你管我呢,我们不是要离婚了吗?把我的证件通通都还来。”成月圆拽拽的。 宋怜气极反笑,把文件重重一扣,缓缓抬起头来:“我什么时候同意离婚了?” 成月圆两手往办公桌上一拍,比他还气势还足。 “你不是说看够我这幅样子了吗,那就离婚啊。” 宋怜沉声道:“不可能。” 成月圆暂且不跟他扯这些了,明天她就得出差。 她绕到他面前,一屁股把他那些文件全坐了,抄着两只手臂跟流氓似的。 “护照给我,听见没有。” 宋怜望着她不说话,成月圆就用沾着雨水的鞋恶作剧地踩在他的胸口,看着他衬衫上出现的脏脚印,笑得狡猾。 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纯粹撩火。 宋怜抓住她脚踝的同时,按下了窗帘的开关。所有遮光帘开始缓缓下降。 他脱掉了她的鞋子,把她像婴儿一样一手抱起来,另一只手大幅度一挥,直接清理桌面。 “你干嘛?”成月圆怕摔,搂住了他的脖子,这才知道慌了。 宋怜把她放到办公桌上,开始解衣扣。 成月圆赶紧伸手把他推远,紧张道:“你别乱来啊,我要叫了。” “现在就开始叫,待会儿嗓子会哑吧?” 宋怜眼神暧昧。 成月圆太熟悉他这个表情了,通常这个表情出现就代表她又要遭殃了,而且是没完没了的那种。 “停,我们还在冷战,禁止……”成月圆一只手挡在前面,同时身体后仰,还想抵抗。 宋怜直接一把把她拉了过去,就地正法。 一炮泯恩仇。 桌子太硬,成月圆一直嫌硌屁股,宋怜做得不过瘾,又转战休息室。 休息室的床,还是某国际一线品牌的,宋怜平时偶尔躺一躺,没觉得这床这么中看不中用,咯吱咯吱直响。 不过,跟她老婆破碎的叫床声组合在一起,还是别有风味。 他心情大好,在她耳边近乎撒娇:“今晚就跟我回家,好不好?你就忍心我一直独守空房吗?” 成月圆还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休息”这半个月呢,一点也不想和好。 做完,宋怜搂着她又问了一遍,成月圆这时候人软绵绵的,无精打采地:“不行,我明天得出差。” 这才又想起来正题:“把护照还我!” 争端 “给你可以,把包拿来。”宋怜单手撑在额侧,另一只手摊在她面前。 成月圆只一秒钟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懒得费口舌,光着身子去外面把背包薅了进来,甩到他怀里。 宋怜微微皱眉。 搞不懂成月圆一直背这么个土气托特包干什么,边角都已经磨损,还整天背。他给她买那么多大牌的包,她碰都不碰。 衣服也是,她常穿的就那么几件,全是素色的通勤款式。 好像她一旦习惯某种模式,就很难再改。 包里无非就是些纸巾,钥匙什么的,宋怜却不死心,非要翻个底朝天。 还是让他把药瓶搜了出来。 宋怜冷笑,不过仔细一看,铝碳酸镁咀嚼片? 这回轮到成月圆笑了,她把药瓶夺过来,讥讽哼笑一声:“你幼不幼稚,我难道还把避孕药随身携带?” 是了,又回到这个尴尬话题。 宋怜当然知道跟成月圆提这个她会生气,可是他想夫凭子贵的心情也十分急切。 当然他也有底线。 成月圆的底线是不能提“孩子”。 他的底线则是不能提“离婚”。 于是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松口。 宋怜不知道自己很幼稚吗,当然知道,你除非24小时把她关起来,不然避孕这事儿你挡不住她。 可是他哪敢,当初想得好好的,哪怕被记恨,也要不择手段把她拴在身边。 可一旦实行起来,不行,他狠不下心。 成月圆只要稍微甩个脸色,宋怜就绞尽脑汁地想哄她高兴。这样做的后果,当然就是成月圆对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宋怜放下包,把她拉过来亲了又亲。 “那你回家住,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 成月圆撅了撅嘴。 宋怜在想方设法让她怀孕,逼得是越来越紧。 成月圆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非但如此,她还要想办法让宋怜对她彻底失望,最好气愤之下立马跟她离婚。 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好主意,她忍住笑,勾勾他的下巴。 “好吧,那等我出差回来再说。” 她表情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宋怜总觉得她憋着着什么坏主意,但又不由自主地心生怜爱。 他轻吻着她的脖子。 听着她轻声的喘息,心中悸动不已。 她突然警觉,把他推开:“又来,你不累的吗?” 宋怜低头,指尖轻滑过她消瘦的腹部。 “怎么不好好吃饭,都饿出病来了?”指的是她刚刚的药瓶,宋怜注意到那是缓解胃痛的药。 成月圆望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怜戳了戳她的腰,他知道她这里最怕痒。 果然,成月圆腰身一扭,尖叫着忙躲开。 婚后,她的身材愈发诱人,腰腹的曲线尤其性感,女人味十足。 她转身要逃,趴跪的姿势,腿间才被疼爱过的花心微微张合绽放,湿漉漉的甬道内,残留的精液顺着大腿往下滑落,拉出一条半透明的白线。 淫靡的一幕,配上她纯美脸蛋上哀怨的表情,怎么不令人血脉偾张? 宋怜知道她很喜欢他的亲吻,但她从来不说。 她眉头委屈上抬,被吻住的时候睫毛像羽毛一样轻轻颤动,微张的嘴唇只露出一点点舌尖,但是它很乖,会顺从地配合,予取予求。 宋怜爱死她这个别扭模样。 他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啃上她的肩膀。 她的肌肤是牛奶一样的质感,水嫩嫩。因为做了两次,微微出了点汗,散发着一股独特馨香。 她悠悠地低声抱怨:“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别一直做,我是你的性爱娃娃吗?” 宋怜在她耳边轻声:“性爱娃娃可没你夹得紧,你这里根本就不舍得我出来,一直吸呢。” 成月圆还想狡辩什么,脸已经被充盈的血液染得红透。 话语被撞得支离破碎,最后只剩下一声声的动情呻吟。 恨他是一回事,但她的身体已然被开发得像熟透的蜜桃,一戳就汁水横流。 她不想要这样的身体,一点都经不起撩拨,太淫荡。 等到终于再一次结束战斗,她已经累得不行。 宋怜帮她清理收拾好,给她穿好衣服,抱回了会客沙发。 成月圆不知他从哪里变出来的一锅鲜美的乌鸡汤,看器具应该是五星级酒店送来的,冒着热气。 他坐在旁边,亲自一口一口喂她。 成月圆现在胃口越来越小,才吃几口就吃不下了。 宋怜也没逼她,放下碗勺,道:“再不好好吃饭,我准备以后每天都去你单位这样喂你。” 成月圆信他的邪,白他一眼:“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干了吗,整天就盯着我,有点事业心好不好?” 他就那么看着她,成月圆心里毛毛的,指着他警告:“没事不准来工作室找我,听到没有?” 护照拿到手,第二天,成月圆按计划出发去了机场。 同事小森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来不了。 替补的是朱小越。 “成姐姐,张总说还是得去个男孩子做苦力,所以叫我来了,他让我都听你安排。” 朱小越学生气很重,看上去清澈单纯,成月圆对他没什么防备。 张总就是他们的老大,总经理张文。既然他这样安排了,成月圆也就只能接受。 评理 她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很是疲惫的模样。 朱小越怕她着凉,要来毯子默默为她盖上。 这趟航班足足十四个小时,成月圆一觉睡醒,刚好饭点。 面前站着个帅气空少,推着餐车询问他们吃什么。 朱小越的座位靠近走廊,很自然地要帮成月圆递餐食,手伸过去却落了空。 空少伸长了胳膊坚持将餐亲手递过去,冲成月圆微笑。 “您需要咖啡吗?” 他笑容里多少带点玩味。 成月圆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眼镜睡歪了,扶好眼镜又揉眼睛。脑子还不清醒,正思考着呢,就听到朱小越在旁边抢答。 “不用了,她胃不太好,热水吧。” 空少走后,朱小越表情不屑,啐道:“渣男。” 成月圆往后一瞟,意识到他在说刚才的空少,随口道:“怎么了?” 朱小越遂评价:“眉毛杂乱,目光不正,外眼白露红肉,这种男的私生活不检点,不得病也离得病不远了。” 成月圆看他一眼:“你还会看面相?” 朱小越点头,有点小得意劲儿:“面相手相,算卦,都会一点。” 成月圆突然来了兴趣,主动把手递了过去:“帮我看看呢?” 没想到,朱小越正儿八经地看起来。 不过一会,他就面露担忧:“成姐姐,你婚姻线分叉太多桃花太旺,容易惹事端。要注意,最好少动念,越动念试图改变,劫难越多。” 还真会看? 成月圆表情认真了些,试探性问:“那,怎么看一个男的,干不干净……嗯,还有他的生育能力能看出来吗?” “这倒是不难,”朱小越突然侧过身盯着他:“成姐姐你要干嘛?” 成月圆咳嗽两声敷衍过去:“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沉默了会儿,朱小越突然问她:“是你老公不能生育?” 成月圆瞪大了眼睛,忙摆手,再也不敢跟他多聊一句。 落地巴塞尔,当地时间上午11点。 成月圆去上了个洗手间,手机一联网,立马陈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成月圆奇怪,这个时间国内还是凌晨。 “喂陈姐,有什么急事吗?小越啊,他在呢。” 陈琪那头急得快哭了:“我打不通他电话 ,姐跟你说个实话,小越这个傻孩子,他对你……哎呀,他要是干傻事你可千万要帮我劝劝他,我就这一个儿子,姐给你跪下了。” 成月圆挠挠脸蛋:“陈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陈琪咬牙切齿:“圆圆你放心,这个臭小子,等他回国我不会让他再打扰你,我把他弄新疆去放牛!” 成月圆出了洗手间,想着陈姐也是爱子心切,肯定是误会了,只觉得好笑。 朱小越拿着两个人的行李,远远就望着她,问:“什么事那么开心?” 成月圆只是摇头不语。 展览中心就在下榻酒店附近。 对接的是个华人,一见面就十分热情,选了一间米其林餐厅招待他们用餐。 成月圆警觉出不同寻常,可是又没什么头绪。 结账时,她注意到到对方要求账单记在YaoXi Lu头上,听上去似乎也是华人。 等再回场馆,又换了一个欧洲人负责沟通,成月圆才知道,这才是主办方,先前招待她的是巴塞尔展览中心的机构负责人。 这就更奇怪了。 一个不起眼的参展单位,两个无足轻重小员工,展览中心的人招待他们干什么? 工作人员正跟他们沟通展位和流程,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争吵声打扰。 跟他们道歉之后,工作人员向着争吵声的来源寻去。 成月圆和朱小越也好奇地跟过去,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就是一位美女艺术家,不满自己的展位,在跟主办方扯皮。 其实路人看来,她的展位已经很好,处在中心地带最显眼的一个高台上。 但美女艺术家嫌对角线的另一个展位摆放的方式太碍事,影响了她的光影效果,要求对方撤掉。 另一个展位的几人,一看就是学生,气势明显没那么足,可也很坚持他们的布置方式,两方各不相让。 一开始是在用英文吵,吵着吵着,学生那边,一个染着粉头发看上去非常有个性的女孩子突然和成月圆对视了一眼。 “那我们就让大家评评理啊!” 她突然换了中文,成月圆一下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女孩子冲过来把她从人群里揪出来,她旁边的朱小越皱着眉头想阻止,可惜迟了一步。 “姐姐,你说说,她这要求合理吗?” 全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成月圆倒也不慌,有什么说什么:“直接在她展台前方装个光源不就得了。” “你懂什么!”美女艺术家气得当场就要开骂。 学生们这边,可乐开花了。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别和稀泥,一针见血。 连一个路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这女的再在这里无理取闹,可就实属无赖了! 把成月圆揪出来的女孩子一脸得意,看向成月圆的眼睛里也有欣赏。 问题出在哪就解决哪,是个人都懂,可很少有人愿意说真话得罪别人。 展位布置妥当后,成月圆正要离开,在门口被一辆敞篷古董老爷车拦住了去路。 粉发女孩挥手招呼她。 “姐姐,谢谢你刚才仗义出手,太帅了。” “不用了,我什么也没做。”成月圆婉拒。 粉发女孩依旧热情:“姐姐你们住旁边米森酒店吧?晚上顶楼有个party,真心邀请你过来玩。” 想找男人 不算上跟踪桑庆之那回,成月圆唯一一次去夜店,是高叁快毕业被庄曼带去的。 印象里就是昏暗的环境,闪烁的光污染,震天响的音乐。 她很不适应,又被灌了点酒,只记得人晕在沙发上好难受。 后面醒来就在家,被哥哥狠狠教训一通,不许她以后再跟庄曼来往。 成月圆的女性朋友本来就不多,工作以后更是一个能聊天的同龄朋友都没有了。只有同事能说得上话,聊点家长里短。 其实她很愿意跟女孩子来往,不过慢热,不爱主动,所以最好这是一段入室抢劫般的友谊。 派对环境倒意外的挺有范,并非想象中的嘈杂疯狂,音乐也很有品味,舞池里全是艺术届的新鲜血液们。 粉发女孩挨着成月圆坐可亲近了,她介绍自己叫唐宁,朋友们都叫她糖糖,他们几个都是罗马美院的学生。 那个跟他们吵架的美女艺术家,唐宁也认识,叫梓云袖,小有名气。 “这个女人可坏了,仗着这里是路遥夕的地盘,简直目中无人。”唐宁像老朋友一样跟她蛐蛐,表情十分可爱。 而她的朋友们,另外的两男一女,也加入进来一起吐槽。 “就是就是,什么狗屁光影,我看就是个借口,她不过是借着打压我们,好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呸。” “路遥夕也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他,这一趟满满也该跟我们一起来的。” 朱小越在旁边插嘴了:“路遥夕是谁?” 唐宁还没开口,好像想到这个人就反胃,先翻了个白眼:“是个披着人皮的狼,天生的坏种!唉说来就话长了……” 成月圆不关心这些,她端着饮料,打量着舞池里的年轻人们,若有所思的样子。 唐宁她们跳舞去了,朱小越靠近她,透过她的视线看向人群。 他像跟她心有灵犀。 “那个肌肉男不好,眼尾炸花,花心大萝卜一个。这个狼尾男也不行,下叁白,偏激而且爱说谎。” 成月圆看他一眼,慢慢喝着饮料。 朱小越讨好地给她捶肩膀:“成姐姐,我不是那种嘴巴没门的人,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老公生不出来,你想另外找个男人借精?” 成月圆一口饮料直接喷出来小半,还好控制住。 朱小越忙殷勤扯纸给她。 关键歪打正着,还真被他说对后半句。 她想什么主意,宋怜不是要孩子吗?行,她就给他一个孩子,不过不会是他亲生的,她要另外找个男人,气死他最好!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一开始瞒着,瞒到孩子生出来再告诉他真相。 让宋怜先享受一会儿初为人父的激动,然后,再直接把他从天堂他打下地狱。 哈,光是想想就痛快! 成月圆笑,笑着笑着眼里又有了泪光。 胃突然就很痛。 她皱着眉缩着身子,人往沙发里陷。 朱小越紧张地扶着她:“你没事吧?” 成月圆额头冒汗,缓了一分钟,才缓过来。 不能想,一想成晴夜,她就痛得几乎要呕吐。 这一年以来她没少暗中调查哥哥的行踪,可是都一无所获。 爸爸是唯一知道哥哥去向的人,可他怎么会告诉自己? 成月圆每每思虑过重,胃疼的毛病就冒出来,归根结底还是情绪问题。 她不断深呼吸着,擦着胸前打湿的衣襟。 却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擦她眼里的泪。 成月圆忍着悲痛把那只手推开,朱小越也强忍着想抱住她的冲动。他知道,一旦贸然行动,自己在她心里就出局了。 他只能竭尽所能地为她着想。 “别伤心姐姐,你想找男人,我帮你找好不好?都能解决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可以说是鸡同鸭讲,但成月圆又确实莫名被安慰到了。 朱小越让她突然想念起另一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少年。 谢天谢地,此时正在在某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受苦的桑庆之,要是知道成月圆在想完她哥一万次之后,终于破天荒想起了他一次,恐怕也会很感动吧。 次日展览如期举行。 世界各地的收藏家、企业家、艺术家慕名而来,现场热闹非凡。 最受瞩目的当然是中心高台上那件巨大小叶紫檀根雕作品,以“风骨”为主题,整件作品走势飞舞灵动,的确不俗。 它的作者梓云袖,正是艺术届泰斗梓一舒老先生的孙女,近两年频频有作品拍出高价,被着名收藏家收藏,算是崭露头角。 与这头的风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斜对角展位的死气沉沉。 一夜之间,他们的展品遭到毁坏,只剩下一小部分还能勉强展出。 安保说监控损坏,事情又正好发生在昨晚凌晨值班人员换班的空隙,所以作案人无从得知。 等于他们耗费心血和时间的作品就这样白白给人毁了。 唐宁红着眼睛,瞪着高台上写着梓云袖叁个字的标牌,攥紧了拳头。 骚乱 这边,成月圆也惹上了麻烦。 来了一伙人,嬉皮士打扮,流里流气不像正经人。 都知道展出作品都不能碰,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把他们放进来的。几人手上拿着家伙事儿,目标明确。 成月圆原本在二楼的茶歇室。 展厅的秩序维护是主办方负责,拍摄宣传资料的活儿也由朱小越自告奋勇接下,她难得悠哉游哉。 谁知底下突然吵闹,人群中有尖叫声。 成月圆好奇起身,一眼就瞧见是他们的展位。 赶到时,朱小越和几个五大叁粗的壮汉要打起来了,主办方的安保一直拦着。 想想,就两个安保哪能控制住这么多人,朱小越冷不防就挨了两拳,正中面门。 “住手!”成月圆怒不可遏,冲了上去。 一个文弱青年,生挨下暴徒全力的两拳,可想而知有多严重!朱小越鼻腔两道深红的血淌下来,步伐漂浮,脑袋发晕的模样。 这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成月圆扶住瘫软的朱小越,娇小身躯突然爆发极大的力量,中气十足地震声喊着报警。 没用,现实面前,她犹如困兽,愤怒却什么也无法制止。 几个暴徒在用油漆将作品毁坏殆尽之后,扬长而去。 成月圆气得发抖,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人送医。 她扶着朱小越平躺下,将他后脑勺垫高。 工作人员去找担架了,所有人都手忙脚乱。 此时,却又突然窜出十几个黑衣人,将成月圆他们团团围住。 成月圆紧张地盯着这些人,姿势戒备。 正前方的黑衣人突然八字朝两侧退开,后方走出一人神色比成月圆更紧张。 “夫人,您没事吧?” 竟然是崔桓。 难道宋怜在? 她第一反应四下张望。 可宋怜的身份哪是轻易出得国的,报备都得几天。 崔桓忙解释:“宋总没过来,吩咐我要保护好您。” 成月圆哼一声:“是看好我吧?” 崔桓笑。 成月圆皱眉:“刚才那些人……” “已经派人去追了,您放心!” 担架找来了,朱小越被抬走,成月圆也要跟着,却被崔桓拦下。 “夫人,他就交给我们的人处理,您还是跟我走吧,这里不太安全。” 成月圆怎么会放心,回想起刚刚那幕还心有余悸。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此刻的她绝对想不到,一会儿还有更无法无天的。 崔桓好说歹说把她哄上了车,眼见她安静坐下,才正要放下心,却哪里防备,她突然不知道怎么了,拦都拦不赢,兔子一样又跳了下去。 崔桓都想给她跪下了! 忙遣了人追上去。 还是迟一步。 乌云密布,闷雷阵阵。 巴塞尔展览中心,今天是注定要变天啊! 直接上升到政治事件。 场馆被荷枪实弹的私人武装围了起来。 成月圆正好是赶在场馆封锁前的最后一秒冲进去的,人家看是个弱女子又是往里面冲,拦都懒得拦。 身后紧追而来的高大保镖就没这么幸运了,被架M4A1指着可不是好玩儿的。 成月圆跑什么,她是想起自己的包还没拿。里头都是她工作用的一些东西,这一撤离看样子是要把她直接绑回国了,这些东西可丢不得。 她回去二楼,刚拿上包准备走,却发现不对劲,周围的人怎么全都开始四处逃窜。 她心神不宁地快步下楼,想跟着人群走,却猛然听见一阵惊叫。 前方人群潮水一般倒退了回来。 她被狠狠撞得后退,又撞在后面的人身上,差点被压成肉饼。 听到最前头,一个恣意的青年声音,用意大利语说着什么。 成月圆只听懂“安全”“配合”这些字眼。 转眼间人群就被控制住,成月圆躲在里面跟着移动,才看见说话的是些蒙着面手拿枪械的人,看着就叫人害怕。 “恐怖袭击”四个字浮现在脑海,成月圆心脏跳的厉害,却只能镇定地听从指挥。 人群全被赶到中央展台附近。 高台上,站着一个姿势狂放的少年,脚踩着“梓云袖”的标牌,背着厚重的包袱,手上端着的竟然是把加特林机枪。 “那个臭婊子呢?找到没有?” 他戴着护目镜,声音穿透力十足,嚣张又锋芒毕露。 同伴们摇摇头。 “妈的!”少年骂了一句。 成月圆忽然感觉被人碰了胳膊,浑身一抖。 “别怕是我。”粉发女孩小心翼翼看着她。 是唐宁。 成月圆悄悄松了口气,有了伴一下也有安全感了。 唐宁挤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低声安慰:“姐姐你别害怕,那个是满满,他在给我们报仇呢。” 成月圆有些反应不过来,报什么仇? 唐宁自顾自继续说:“一会儿就可以走了,你放心满满最讲义气了,我们悄悄看着就好。” 少年冲人群高声宣布:“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路满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天得罪了。不会为难大家,只不过请诸位看一场表演。” 他用中文说着,两边各自有伙伴用意大利语法语和德语为他翻译,务必要在场众人都听明白。 “梓云袖,就是个不要脸的烂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都感染梅毒了还到处作死。” 场馆天花板高悬着的空中屏幕突然切换了画面,是一段监控录像。 平息 拍摄的正是唐宁他们的展位被毁坏的过程。 成月圆身边,唐宁的怒气几乎肉眼可见,挽着她胳膊的手都收紧了。 “这就是她干的逼事儿,无耻至极!这种贱人做的脏东西,你们还敢买?不怕得病?” 少年继续高声怒骂。 与此同时,屏幕画面滚动,一张张不堪入目的淫乱照片就这样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所有特写都带上了女主的面孔——正是梓云袖。 众人哗然。 就这叁言两语,算是断送了梓云袖的艺术生涯。 更是彻底让这个人社会性死亡。 何其狠辣的手段。 成月圆不由得遍体生寒。 这个叫满满的少年,谁不长眼惹到他,算是惹到真正的地狱阎罗了。 成月圆看着他架起机枪对准了梓云袖的展品。 人群恐慌尖叫。 轰隆隆—— 根雕顷刻间炸得稀巴烂。 惊吓的同时,成月圆也可惜那上好的小叶紫檀。 震耳欲聋的枪声和浓浓的火药味吓得众人四散逃窜。 人潮汹涌,唐宁用身体护着成月圆,艰难往安全地带挪去。 场面混乱。 不知何时,一队精锐之师鱼贯而入。 装备齐全,一看就是正规军。 他们与这些蒙面人对峙,很快疏散了大部分人群。 唐宁拉着成月圆也要出去,却莫名被正规军拦下。 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敢开第一枪,都在互相威慑。 直到伴随一声呵斥,一个颀长身影阔步而入。 “路满满,闹够没有?” 成月圆被拦在靠近出口的位置,男人一身飒爽风衣,一进来,距离她非常近。 成月圆呼吸一滞。 好优越的基因!德系的骨相,东方的皮相,极宽阔的肩膀兼具力量与美感。 令成月圆联想到经典的纳粹美学,如果换上军服,这绝对是一个精致优雅的恶魔。 一旁唐宁气愤的叫声打断了她的绮念。 “路遥夕,你凭什么拦着我们!” 男人的目光压迫性极强,只一眼,唐宁就偃旗息鼓,不过依旧咬着后槽牙,怒气未消地将脸撇向一旁。 男人的视线随之转移到了成月圆脸上,稍停留。 这头,高台上的少年哈哈大笑。 “我还没玩够呢,可惜没弄到大炮,一炮轰了你这个淫窝!” 路遥夕也是个狠人,抽出身边士兵的枪拎在手上,径直就朝路满满过去了。 路满满的人瞬间把枪口同时对准了他。 路遥夕根本不虚,站到少年面前,比他高出一个头,浓重的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路满满瞪着他,眼里充满恨意。 路遥夕抬手起落,快到看不清,一枪托就把人砸晕过去。动作干净,毫不心慈手软。 没了首领,蒙面武装们自然军心涣散,败下阵来,很快被通通拷上押走。 路遥夕转身回来,路过她们,一个手势,便有人将她和唐宁分别架走。 成月圆心慌意乱,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场馆前停满了武装车,路遥夕在一辆车前停了下来,靠着车身点起一支烟。 成月圆被人架到他面前。 两名士兵架起路满满向他请示,路遥夕抬手示意他们等等,吐了口烟,抬眸看向成月圆。 轻薄烟雾中,男人浓郁的眉眼使得任何一个微表情都无比有味道。 他还没开口,成月圆先皱眉嫌弃上了:“你怎么抽烟?” 她语气很失望,好像审视一件瑕疵却实在漂亮的商品。 路遥夕轻笑,又吸了口,把烟掐了:“你……” 砰的一声车门震动,伴随一阵高跟鞋嘀嗒,女人的娇呼打断了他。 “遥夕!”梓云袖一身纯白暗纹旗袍,典雅秀致,款款而来,挽上了他的胳膊。 她的目光暗暗向成月圆投射来,成月圆则一边挥手驱散着烟味,一边转头看向别处。 “遥夕,怎么还不走啊?”梓云袖拉着男人柔柔埋怨,与先前同成月圆吵架时的蛮横模样判若两人。 路遥夕面无波澜,继续跟成月圆说话。 “你的雕刻很不错,有想法。” 他忽然将手伸进风衣内兜,一会儿,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古怪木雕 刻的是一只撅屁股的藏狐,方方的脸,睨着眼瞧人,又丑又萌又好笑。 这是成月圆第一个面市的作品,做着玩儿的,取名“睨方屁”,前年就卖出去了。 竟然是被他买了? 成月圆上下打量他,总觉得他没有那个品味,他看上去就是个不懂情趣的人。 梓云袖目光震惊,不过掩饰得很好。 “呵呵,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丑死了……”她伸手要拿,路遥夕却迅速将东西揣了回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梓云袖只能尴尬笑笑:“你早说喜欢这种丑东西,我……” 她一口一个丑东西丑东西的,听得成月圆蹙眉不悦。 都是艺术行业的,成月圆没想到她会这么冒昧,而且肤浅,正准备怼一句,却被人抢先。 “臭婊子你屁股都烂了嘴巴还不干净。” 原来是被架在一旁的昏迷少年悠悠转醒,抬起头来。 他身上的装备都被摘干净,此刻一张脸完整露了出来。 不过十八九的年纪,与狠辣的行事作风不同,这张脸十分稚嫩,同样是有着优越的西方骨相,精致却不阴柔,明艳又张扬。 动念 “你胡说什么!”梓云袖涨红了脸,又碍于形象不敢在路遥夕面前太过凶悍。 两个士兵将不安分的路满满死死控制住。 他却笑着抬起头,丝毫不见狼狈,仍旧嚣张:“仔细瞧瞧你身上那些红疹子吧!” 他哈哈大笑,目光恶毒:“小叔,你看看你宝贝的是个什么东西吧,到时候染了梅毒够你受的!” 梅毒两个字一出来,梓云袖顿时变了脸色。 她忙退开一步,将信将疑地撩起袖口。 此时,天空两声响雷,狂风闪电同时来了。 她仔细看清后面如菜色,歇斯底里地冲路满满绝望怒吼:“是你!是你找人害我!” 雨滴淅淅沥沥落下来,越来越密集。 路遥夕摆摆手,似乎根本不关心,上车躲雨。 “把他拷我车上。” 士兵应声,将路满满也押上车。 梓云袖上去抓住路遥夕的衣袖,哭得凄惨:“遥夕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他设计了,我……我……” 路遥夕厌烦地将她的手甩开,无情锁上车门。 车窗缓缓上升,车子启动前,他再次看向成月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成月圆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恢复了自由身。 军队撤离后,崔桓的人立马簇拥了过来。 雨越下越大,眼睛都快睁不开。 成月圆注意到,隔着许多人,梓云袖看她的眼神充满莫名的嫉恨。 朱小越被打成了脑震荡,在当地医院躺着。 施暴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没抓到。 成月圆不放心他一个人,坚持留下来看护。他呕吐她就给他端盆子。 朱小越包着纱布十分感动,拉着她的衣摆。 “姐,你以后就是我亲姐,我为你拼命都行。” 成月圆白他一眼:“你少贫嘴。”她还不是怕陈琪伤心,人家好好一个儿子,还是独苗,跟着自己出趟国被打成这样,谁想得过去啊? 至少休养几天,看上去好点再动身回国,可以让陈琪少操点心。 “姐,”朱小越突然贼兮兮招呼她过去:“你不是在找借精的男人吗,我看那个就不错。” “哪个?”成月圆好奇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 竟然看到崔桓。 她忙摇头。 “这个不行啊……” “怎么不行了,这人面相不错,正直,而且身体也很好。对了他是谁啊,这两天一直守着我们。” 成月圆又转念一想,要是真找崔桓,确实是能结结实实气死宋怜……可崔桓实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还是更偏好那种…… “小越,我给你看个人啊,你看看这人怎么样?” 朱小越算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心思的人,成月圆就想跟他唠唠。 她在网页上快速搜索着“路遥夕”叁个字,点开了第一个新闻,递过去。 “哇——”朱小越感叹着抬起头看向她:“姐,你真是个sai迷啊。” 成月圆一巴掌拍他胳膊上。 朱小越憨憨一笑,认真看了看:“这个人阴冷感重,很薄情啊!” 薄情?薄情才好呢,一拍两散的多好哇! 成月圆忙问:“那他私生活干不干净啊?不会有脏病什么的吧?” 朱小越望着照片摇头:“鼻梁无肉露骨,这个人很挑剔,多半是有洁癖的……不过真有没有病,你还是得带他上医院才说得准。” 好了,这下成月圆心里越发有数了。 宋怜天天来电话老婆老婆地叫,催她回去,成月圆都找借口敷衍了,她得想个办法先偷个汉子再回去。 这天天刚抹黑,成月圆看朱小越睡下了也准备回酒店休息,一个戴口罩的陌生医生突然叫住她。 成月圆看了眼走廊另一侧的保镖,保镖此时没注意到她出了病房。 这名医生和医院里其他人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是个大腹便便的欧洲人,成月圆看他招呼自己去另一个隔间,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交代呢。 哪知一进去,就被捂住了口鼻。 一阵呛咳之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是在一个颠簸的漆黑环境,手脚不能动弹,勒得生疼。 过了会儿,成月圆才明白过来,她应该是被绑在某个车厢里。 麻药的作用,她浑身无力,意识也昏昏沉沉。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整个车厢遭受剧烈撞击,她被震到了半空中,重重摔下来,痛得龇牙咧嘴。 听见外面一阵交火声。 随即,脚边的门被拉开,她被人拎了出去,头上套了麻袋。 又上了一辆车,这次的车明显感觉质量好很多,没那么颠,味道也好闻些。 不知过了多久,成月圆还在睡梦中,突然被人拽起来,又被扛起。 要不是嘴被封住了她高低得哕两下。 好不容易被扔在地上了,麻袋缓缓揭开,她眼睛却模模糊糊看不清。 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 只能大概看见不远处沙发上坐着一个好高大的男人,一身黑像个恶鬼。 男人起身,缓缓朝她走来。 直至蹲到她面前,她才看清。 是路遥夕。 囚禁 如今势力盘踞整个欧洲的路家,曾经也是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的凶兽。 末代皇族,面临动荡,逃亡海外是无奈选择。 “路”也是改的母氏姓,原来的姓是不再敢用了。 经过五代人打拼,路家摇身一变,成了地表最强地头蛇。无论是军火武器还是毒品,通通包揽。什么路子最野,最暴利,来钱最快,他们就做什么。 贿赂官员,无视地方法律那更是信手拈来。 正因如此,路家人渐渐都变得异常凶悍,甚至,为了利益内部互相残杀都是常有的事。 路遥夕就是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下存活下来的,虽是最末幼子,如今却也是四代中的佼佼者了,话语权非同一般。 第五代,提起来那是畜生得没边。伤的伤,残的残,如今刚还四肢健全活得好好的男丁,也就剩路满满一个。 路遥夕捞他一把,也算也算对得起路家的香火。 这臭小子,好好的意大利不待,非跑瑞士地盘上来撒野,把一些一辈子从没见过血的绅士淑女们吓得可够呛。 事儿闹成国际新闻了,不好平。 路遥夕把他绑在自己身边,打算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后辈,让他懂懂规则,起码以后别再干这种让家族擦屁股的蠢事。 路遥夕位于格林德瓦的这处居所,隐匿在少女峰下的高大针叶林之中,方圆几里空无人烟,死个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路满满被他用拴野狗的锁链拴住脖子,关在狭窄的铁笼里,衣服也扒了,身上抽得没有一处好肉。 想要吃的,想要毛毯,只能乖乖跪下来求他。 不过路满满是什么混账,这点手段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就像好玩儿似的,心情好的时候没皮没脸地求饶,为了一口饭给路遥夕舔鞋也行的样儿。一旦心情不好了,窝在那笼子里,你就是把他打死他都稀得拿正眼瞧你。 说白了还是不服管,路遥夕再狠,也不可能真的下死手,所以叔侄俩谁也搞不赢谁。 打累了,路遥夕点了一根烟,坐下来,睨着他:“说说,就为了屁大点儿事,闹成这样,值当吗?” 路满满背对他躺在笼子里,哼笑一声,心想你当然觉得屁大点事,你相好的淫妇就是把天都掀了,也碍不着你呀。 “你那几个同学,现在可还关着呢。”路遥夕轻飘飘道。 路满满终于有反应了,爬起来看他一眼,像听到什么笑话,满脸讽刺。 “跟他们有屁的关系,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下贱。” 路遥夕笑着过去递了根烟给他。 终于肯说话了,想跟这小子沟通一下还真费劲。 路满满把烟接了,任路遥夕给他点上。 吸了一口,他食指夹着烟靠在笼子那头,看着路遥夕,突然想明白了一样。 “你根本没碰过梓云袖吧,我说她有梅毒那会儿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把这么个贱货捧上天是图什么?” 路遥夕笑而不语。 梓云袖当然不重要,他的目标是梓一舒,捧梓云袖也不过是做给这老头看。 路满满把烟抽干净了:“我管你要干什么,总之她惹到老子就是不行。” 路遥夕淡笑起身,不急,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耗。 他去厨房切了点面包,拿了杯凉水,上楼了。 楼上,成月圆的待遇相比之下可要好太多。 床铺给她铺得很软,十七八度的天气一床薄被子足够。 她的手没有任何束缚,仅仅只绑了右边的脚踝,用链条跟铁架床锁在一起。 链条的长度足够通往一扇没有门的卫生间。 路遥夕这些天来看她,发现她不爱吃东西,水也喝得很少。 她蜷缩在床上,被子只盖到腰间,头发披散着看不见表情。 路遥夕把水和食物放下,再去看她,还是一动不动。 他走到床另一边,面对着她,伸手碰了碰。 冰凉的。 她突然像溺水上岸,吸到第一口空气似的,颤抖着深深喘息,还有些细微抽噎。 路遥夕皱眉,撩开她的头发,摸了摸额头,不烫。 “怎么了?”他要掀被子,成月圆的手却按住,倔强地不让他掀,浑身抖得越来越厉害。 路遥夕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并且很烦女人矫情做作,不愿意多浪费一分精力。 他稍一用力掀开了被子。 白色床单一片猩红。 她腿间也全是暗红的血渍,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 路遥夕眉头紧锁,先把被子给她盖好,下楼打电话去了。 路满满就听到他在吩咐手下,要什么床上用品,女人衣物,还有卫生巾。 他笑。 路遥夕什么时候变成个老妈子了? 不一会儿,路遥夕抱着一堆东西,又上去忙活了。 把路满满还整好奇了,楼上究竟住着什么妖精? 路遥夕先把她抱到一旁沙发。 成月圆一直蜷缩着身体,头也低垂。路遥夕掰过她的脸,见她紧闭双眼脸色苍白。 他拍了拍她脸颊:“醒醒。” 成月圆小声哼泣,感觉就是不舒服而且委屈到了极点,泪珠从眼角慢慢滑落,可眼一直不睁开。 路遥夕只好动手脱她的衣服,脱到一半,看见她身上冒鸡皮疙瘩,又起身去开了空调。 恐吓 温度升上来之后,她的身体也随之软和下去。 漂亮的曲线就这样蜿蜒在他怀里。 路遥夕平静审视。 她很瘦,可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肉不少,高耸的乳房堆迭着颤巍巍的两团雪白。 她的腰线弧度很惊险,肋侧以下直直收窄,到了腰间又笔锋急转,勾勒出圆润丰满的胯,十分吸睛的观感。 算不上绝好的身材,但是颇惹人怜。 路遥夕将她的内裤慢慢褪下,她腿间全干涸的血渍,会阴也黏着经血。 他皱眉,处女座的强迫症不允许他就这样给她换上新衣物。 他把她横抱起,进了卫生间。 地面很凉,她就穿了一件内衣,肯定受不了。 他一把她放下,她就搂着他的脖子,喉咙里嘤嘤地哭闹。 路遥夕只好坐在马桶盖上,把她抱着坐在自己身上。 花洒开得很小,慢慢给她清理。 热水的冲刷应该是很舒服了,她倒头靠在了他肩膀上,放松舒着气,胸前的波涛高低起伏。 这实际上是一个很羞耻的姿势。 双腿岔得大开,两个膝盖窝挂在他的大腿上,有点类似小孩儿把尿。 路遥夕一只手拿着花洒,另一只手要掌着她的腰腹,才能避免她滑下去。 大腿根那里的血渍怎么也冲不干净,他放下了花洒,用手指搓了搓。 她那里柔嫩得像稍一用力就会碎裂的豆腐脑。 这一搓不要紧,连带着腿根旁边敏感的小花苞也被他坚硬的指关节抵到了,他听见耳畔一声小小的尖尖的—— “呃……” 像猫叫,脆生生的。 路遥夕面上还是很淡定。 给她彻底冲干净后,用纸巾擦干。 亲手给她穿上了内裤,仔细贴上卫生巾,先把她抱回了沙发。 然后,亲自给她换好床单被套,再把她抱上了床。 做好这一切,再看看自己一身狼狈——裤子打湿,上面还有她的经血。要换了平常早应该恶心得不行了,他竟然现在才察觉。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索性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 出来,发现她睡得还是不安稳,皱着眉头在梦呓。 掀开被子一看,还是那个蜷成一团的姿势。 路遥夕靠过去,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到了她的小腹上。 “是这里疼?” 他的手掌宽大,手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热。 成月圆的眉头渐渐松开,眼见着身体也没那么紧绷。 路遥夕手动了动,勉强算揉,他并不很会照顾人。 但看她表情平和,渐渐沉入了梦乡,他也渐得要领。 成月圆并非全然不清醒,中间一些事情还是有模糊记忆的。 但就像做了场梦,有点分不清有些细节是否真实。 她就干脆闭口不提。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是个晴天,窗外的少女峰景色绝好,路遥夕端着餐食进来了。 成月圆大姨妈最后一天,人精神了许多。 但身体素质到底是下降了,从前有哥哥悉心照顾,经期从来很正常,不至于痛到晕过去。 她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精神恹恹的。 路遥夕放下餐盘,站在原地。 成月圆有点发脾气:“你到底绑我干嘛?我好好的哪里惹你了?” 她拍打床铺,两只脚在床上蹬,锁链哗啦啦直响。 路遥夕缓缓走过去,手工鳄鱼皮鞋在木地板上踏响着沉稳节奏。 在她床边坐下。 成月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表情还是委屈,不过没那么重的戾气了。 路遥夕摸了摸她的头,温热的手掌逐渐抚上她的脸颊,滑嫩的触感令他忍不住拇指摩挲。 他目光沉如深渊,语气毫无波澜:“我可没绑你,相反是我救了你。” 他的指尖拨弄着她额头前的碎发,状似怜惜的眼神:“否则,你现在已经被人卖去东欧做妓女了。” 成月圆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那是全然肉食动物的侵略性目光,压迫得令人无法喘息。 她咽了咽口水,恐惧地后退逃离。 却仍然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那为什么还不放我走?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他,他很快就会找到我的。” 成月圆还不习惯狐假虎威,多少说得心虚。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这个能唬住一般坏人的人物,她别无选择。 只可惜,路遥夕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他处心积虑把她引来瑞士,难道会事先不经调查吗? 宋家在国内或许没人能惹的起,但不好意思,出了国,有些事就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区区一个宋怜,路遥夕还不放在眼里。 “你笑什么?”成月圆心里焦急,嘴上却越发不饶人。 “你是不是怕了?怕了就赶紧放了我,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呃!”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狠狠捏住了下颚两边。 他眼含着一抹令人胆寒的笑。 “怕?我路遥夕这辈子还没怕过谁,你最好安分点。因为这深山老林里,把一个女人先奸后杀再埋尸,不知道有多方便。” 成月圆闭了嘴,眼睛倔强地盯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是真害怕了。 路遥夕对这样的表情很满意,揣着兜起身,居高临下瞥着她。 “乖乖地听我的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放心,我找你来,不过是需要你帮个忙而已。” 饲养 路遥夕从没养过宠物,但却实实在在见证过他的六哥是如何全心宠爱一只萨凡纳猫。 至今记得,它漂亮如宝石的眼睛,摸起来又顺又滑的皮毛。 六哥总是自豪地讲着他的猫养得多么多么好,那只猫看起来很凶,只跟六哥亲近,撒娇时变得可爱又粘人,路遥夕十分羡慕。 可是严酷的成长环境也让他早早明白,没有强大实力前,这些欲望只会是累赘。 果然,不久,他同样见证了这只猫惨死在父亲醉酒后的高尔夫球棍下,六哥的痛哭只换来父亲对他“软弱无能”的痛斥。 多少年过去,如今生活纸醉金迷,他本以为这些幼稚的童年记忆已经淡忘。 他望着成月圆的睡颜。 她侧卧在枕上,恬静的神态,羽毛般轻柔的呼吸。 他手掌轻抚上去,绸缎般铺开的发丝手感柔滑,头顶触感最好,蓬松得像小动物。 她醒了,睫毛微颤,眼睛缓缓睁开,聚焦。 瞬间惊恐爬起,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路遥夕伸出手,试图摸头安抚,却被一口咬在了拇指掌根的位置。 很疼,留下了两排牙印。 他低头望着那伤口,知道这样行不通。 “饿了吧?” 她仍然戒备地望着他。 他知道她讨厌面包,那因为肚子太饿不得不咽下去的表情,即使隔着监控也能感受到嫌弃。 “想吃牛排吗?”他忽然一时兴起。 路遥夕的厨艺相当不错,享受烹饪美食也是一种享受人生的方式。 一楼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典型西式厨房。 路遥夕慢条斯理地准备着,不一会儿肉香四溢。 路满满在狗笼里闹腾。 “叔,又换新手段了?今天想让我怎么求你都行啊。” 路遥夕懒得跟他耍嘴皮子,端着餐盘上楼了。 他坐在床边,餐盘搁腿上,优雅得像在切割艺术品。 成月圆其实早在闻到油烟味的时候就开始咽口水了,他端着餐盘上来时,她也想过要矜持点。 可是他故意慢悠悠地坐在她床边切牛排,还一句话不说,这就很磨人了。 终于刀叉声停了,她转过眼看了看他。 他也盯着她。 成月圆无比期待他会说点什么,他却叉起一块鲜美多汁的肉,当着她的面缓缓放进了嘴里。 安静的房间,诱人咀嚼声清晰可闻。 成月圆瞪了他一眼,腰身奋力一扭背过身去,却,不适时地—— “咕——”肚子响了好大一声。 她气死了,犟着不肯转身,浑身都燥热。 下一秒,一块香喷喷的肉却直接递到了她嘴边,酱汁都蹭到她嘴里了。 她微微扭头。 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对方得意的神色,她的嘴却很诚实地张开,咬住了食物。 她把肉包进嘴里嚼,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瞪圆,企图把他瞪死。 然而有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 每一块路遥夕都亲自喂到她嘴里,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吃下。 成月圆都疑心他是不是下毒了。 吃完了,他的手又摸过来,轻轻的,像试探。 成月圆虽然很奇怪,但也没有轻举妄动。 之后次数多了,她甚至对这样的行为开始习以为常。 摸头,摸脸,再到揉脸,她都懒得反抗。 他很奇怪,不让她自己动手,吃饭的时候只允许她张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成月圆不是没说过甚至骂过他变态,可是他仍然照旧,不受任何影响。 行,不动手就不动呗,她还乐得被伺候呢。 成月圆唯一关心的,只有一件——到底什么时候放她走,以及到底要她帮什么忙? 路遥夕始终不回答。 成月圆问得也生气了,揪他,又咬他,发现他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一次两次,她心里奇怪,叁次四次,她胆子也大了,他喂她吃饭,她就扣他的眼皮,掰他的嘴巴玩。 她发现路遥夕的睫毛特别长,也很浓密,比女生的睫毛还浓。成月圆有点小嫉妒,冒出个念头。 应该拔两根也无所谓吧? 她总是喜欢挑战别人的底线。 真拔下来了,她拿在手里笑嘻嘻正得意呢。 突然见他站起身。 她心里一咯噔。 他去了床尾,一拽链条,轻轻松松把她的脚踝连人一同拽了过去。 叮叮铛铛有锁链和钥匙的响声。然后,他拿着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神色自若。 成月圆愣了会儿,动了动脚,这才发现链条的长度直接收紧到只剩一个胳膊的距离。 她有些茫然,紧接着生气。 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男人!不就拔他两根睫毛吗? 她环抱着两只胳膊,就维持着那个拖住一只脚踝的姿势闷闷不乐。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今天他特意给她喂了很多汤,她很快就有了尿意。 可是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风水树林的响声,就只剩偶尔不知名的鸟叫。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她试着换了换姿势,没用,腹腔的挤压还有些刺激到了膀胱。 她开始慌了,不会真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吧? 那她要上厕所怎么办? 她四下张望,床铺周围什么都没有,难道要她尿地上? 越是恐慌,尿意来得反而越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四个小时过去。 成月圆急得想哭,想随地小便的冲动被教养和羞耻心撕扯着,十分折磨。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遥夕终于回来了。 成月圆跪坐在床尾捆锁链的位置蜷缩着身子,无助地望着他。 “怎么了?怎么跪在地上?”他明知故问,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成月圆也知道该服软就服软的道理,嘴角耷拉着要哭不哭。 “放开我行不行,我错了……”她想身手抓他的袖子,却被他抬手躲开。 路遥夕坐了下来,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我是在问你,怎、么、了?” 成月圆睫毛都是水汽,老实回答:“我想尿尿。” 路遥夕俯身,侧过脸近距离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艳丽的五官逐渐漫溢着丝丝潜藏的毒。 “那就尿。” 玩脚 怎么尿? 她抠紧了十根脚趾,望着他,紧张不安。 路遥夕放开了她,端坐。 “玩个游戏吗,你赢了,就解开你的脚链,今后你也能在这房子里行动自由。” 成月圆的目光紧紧跟随他:“说话算话?” “嘘——”他手指点在她唇尖:“别着急,输了,你要无条件服从我的指令。” “什么指令?”成月圆狐疑。 “一个非常简单的指令,你肯定能办到。”他语调轻快,像诱哄小朋友。 身体的不适令成月圆整个人都坐立难安,比起平常明显更急躁。 “你说,什么游戏。” 路遥夕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支漂亮的孔雀尾羽,举到她眼前。 成月圆本以为这是他衣服上的装饰。 仔细一瞧,尾羽另一端居然是一只花纹繁复华丽的穿铜鎏金水晶笔,独特的氧化色泽,看着像古董。 “好看吗?把它用在你身上怎么样?” 他说着,羽毛已经轻刮蹭上了她的脸颊,轻微的刺痒逗弄着敏感的神经末梢,成月圆忍不住蹙眉躲开。 “任意叁个部位,只要你能忍住不投降,那就算你赢。” 听上去好像很简单,但成月圆不敢对他掉以轻心:“挠痒痒?” 路遥夕笑而不语。 成月圆已经一心期盼可以自由活动了。 “不能超过一分钟,什么部位我说了算。” 论讨价还价,路遥夕每天打交道的可都是些天南海北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没人能从他这里讨到好。 不过,要让猎物更快落入陷阱,他同样要摸得清她的承受力在哪里。 “十分钟,猜拳决定哪里。” 果然,猜拳的让步令成月圆看上去动摇。 她肯定还是要进一步争取,没关系,这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那就五分钟,哦不叁分钟。” “成交。” 第一局猜拳,成月圆就输了。 路遥夕决定先仁慈一些,慢慢来。 “脚底。” 他没有大的动作,不过一只手翻过来,搁在腿上。只用气场压迫着成月圆自觉行动。 成月圆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不气馁,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微撅了撅嘴,她重心往后,一屁股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一只脚抬得高高的,故意重重砸在他手掌上。 皮肤摩擦的声音十分暧昧。 她的脚很小,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更显得不盈一握,凝脂般的脚背手感滑腻,摸上去很舒服。 成月圆感受到他指节用力,牢牢将她的脚固定在了一个脚心朝上的姿势,突然又紧张起来。 像打屁股针之前,屁股上的肌肉甚至会不自觉抽搐一样,她对即将到来的未知侵犯有一种无可逃脱的忐忑。心跳不自觉加快,双唇微张,无意识地往里吸着气。 他也清楚这样的未知和不确定性,对承受者来说是怎样的折磨,故意让她看见他手上的假动作,吊起她悬着的心,调动她全身的感官感受他手中握着的这一处。 又轻轻掠过。 只是一阵羽毛掀起的细微气流。 她却蜷起了大脚趾。 路遥夕露出个意味模糊的笑。 成月圆恼怒被戏弄,抱怨:“你都没计时……啊……” 最后的叫声又娇又急,她自己听了都面红耳赤。 羽尖突如其来的撩拨,她没有任何防备,周身都紧缩了一瞬,下腹的感觉尤其强烈,尿道里面涨得发麻。 她忙小心翼翼深呼吸缓解,却收效甚微。因为憋尿,全身的血液基本都集中在那里,每一分一毫的刺激,都会被器官的连锁反应无限放大。 他的手机扔了过来。 “自己看。” 成月圆潮红着面颊蛮横道:“刚才那么久,要算一分钟。” 路遥夕没有反驳,低头继续。 他掰着她的脚完全展露开,她的趾球染透了莓果烂熟的殷红,泛着蜜蜡的光泽,看起来十分可口。 孔雀羽的边缘极细,适合前戏,脚趾球是合适的对象,既能感知细腻的搔弄,又不过分敏感。 十个脚趾头蜷缩时似受惊的雀儿收拢翅尖,舒展时又像贝母扇缓缓打开。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时不时耐不住地泄出一声哼叫。腿弯失控抽动着,像濒死的鱼在甩尾。 不一会儿,趾尖十点樱粉都颤抖着浸在了薄汗里。 面庞和脖颈悄然染上了同样的粉,她用贝齿咬着舌尖强撑,好象这样就能避免发出羞耻的声音。 只是一些最简单的手段,她已濒临失控边缘。 他开始使用羽毛的眼斑部分了,稍加用力,对准的是足心部分最勾魂的深涡,这里平常高悬不用来支撑,肌理十细腻娇嫩,遍布敏感的神经,脆弱不堪,极轻的刺激也足以令它像软体动物般抽搐挛缩。 而孔雀羽眼斑的触感较为粗砺,顶端有一处细而尖的梗,像节肢动物的触手。 一下,两下,残忍地肆意笞打攻陷着这处娇嫩地。 越来越快。 刮擦出极细的一道道红痕。 凌虐感十足。 成月圆没法不叫出来,没法再克制一丁点,她要疯了。 极其强烈的兴奋像烟花炸开,像鞭子抽打着她的脊髓,她的尿道口已经湿了,腿间炽热肿胀,连阴蒂都敏感硬起。 “还不认输吗?” 她又笑又哭,满脸眼泪像个疯子,却坚决摇头,眼睛紧盯着时间走完最后的十秒。 耍赖 yuw an gs he.i n 成月圆得以喘息。 第二局猜拳她赢了。她很聪明地选择了头顶,有头发遮挡,过关不在话下下。 想不到的是,这次,路遥夕只是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便放过了她。 “好女孩。” 莫名的夸赞,再加上这样的轻抚,成月圆感觉怪怪怪怪的,说不上来的一丝悸动。 她赶紧告诉自己清醒点。 最后一局,决定着输赢。 成月圆屏息,思绪不定,鬼使神差出了布。 对面,剪刀。 无情的现实打破了她的幻想。 但她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她用希冀的目光无声祈求着他,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别这样看着我,”路遥夕淡笑:“你知道你的表情有多令人想弄坏你吗?” “腿张开。”他轻声命令。 成月圆愣住。 她不是没想过会这种情况,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没听见?”他依然正襟危坐,语气平稳却不容质疑。 成月圆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中缓缓岔开双腿。 丝绸材质的帝政裙,长长的裙摆随着腿的动簌簌滑落到胯间,两条白皙如雪的大腿中部,浸透着点点水渍的旖旎美景一览无余。 路遥夕没有动,就这样静静欣赏了会儿。 他喜欢女人这种朦朦胧胧的美,全脱了反而没兴致。 就像观看也是一种享受,有时候比实际做更加刺激。 “想自己玩吗?” 他勾唇,递出了手上的笔。 成月圆迟疑,又下意识接过,无意中与他对视。那双深邃眼眸里赤裸裸的欲望令她浑身发热。 成月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始,对自己完全下不去手。 路遥夕起身,她看见他缓缓绕到了自己身后。 忐忑中,她感到一具宽阔的身躯将她笼罩,背部穿来他胸膛的温度。记住网站不丢失:j iz ai2 1.co m 他的指尖只是轻触到她的手背,她就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身体一阵冒冷汗一阵燥热难耐。 手被他握住,把执着,翻转过来横向一偏,缓缓拖动羽毛轻拂过她的柔软谷地。 “嗯……” 紧贴的躯体,令再轻微的颤动也能全盘感知。 她知道他在看。 这样的姿势和动作被一个男人注视着,比被直接被他操还要令她羞耻和害怕。 “什么感觉……”耳畔的气声私密感十足,她止不住地心跳加快。 整个人就像走钢丝,身心都快要到极限。 “我知道,你很喜欢,你的身体在告诉我,还不够……” 突然,他执着她的手再次翻转。 她能看见,那只羽毛笔改为笔尖朝向了她的下体。 “不!” 她使劲挣着,却被他牢牢攥住手腕。腰肢扭摆,依旧无法逃离他的掌控。 “你可以选择认输。”他在她耳边哄骗。 笔尖已经戳到了,他控制着力度,不会让她受伤。 她在惊叫。 那支笔杆横了过来,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划行,她甚至能感觉到哪些花纹,粗糙地磨着她的豆豆。 她会尿出来的,会尿在他的手上的。 不要—— 她癫狂了, 她疯了, 她偏过头,不管不顾地朝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冰冷的唇,跟它的主人一样。 她在哭,眼泪揉碎在两人紧贴的面庞。 是撒娇也是发泄,她用嘴唇蛮横又没有章法地吮。 路遥夕始终没有动,这也正是她的目的,他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成月圆满脸泪痕地离开了他的唇,娇气吼道:“时间过了!是我赢了!” 路遥夕没有动作,眼睛放空望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成月圆真要疯了,捶他,甚至一巴掌扇在他的下腮。 哭闹了一通。 才看见他眼里已恢复清明。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掏出钥匙举到她眼前。 “算你赢了,不过你还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得跟他结婚。” “谁?” 见他眼里犹豫不定,她直接一把把钥匙抢了过来,解开锁链,冲进了厕所。 厕所没有门,她也不管体面不体面了,趁他还背对着自己,赶紧尿完。 劫后余生,她洗着手脑子里想着许多事情。 比如她现在可以趁机逃跑,怎么逃,比如他要她跟谁结婚,他绑着自己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再比如宋怜为什么还没有找过来? 追踪 宋怜当然焦头烂额在满世界找她。 宝贝老婆不见了,他比任何人都要自责。 为什么要放她出国,为什么明明已经派了那么多人手还是让她出事。 绑架这种事情无非是为了两件事:钱,或者仇。 起初他也认为是一些为钱盯上他老婆的亡命徒,毕竟这种事在他们的圈子里发生得不少,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家一直十分重视安保。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任何勒索消息,这便是更坏的消息了。 他最终抓到了一个女人。 当然动用了一些非正常手段,如果真按部就班,他恐怕成月圆会有不测。 女人有着姣好的面容,心思却歹毒到了极点。 “哈!你们来晚了,那个贱人早被我卖了,谁知道现在在哪个淫窝里被男人排队骑!谁让她竟然敢勾引遥夕,如果不是她,遥夕不会抛下我的,不会的……不会的……” 她最终陷入了反复的喃喃自语,身上还遍布奇怪的红疙瘩,整个人疯疯癫癫不太正常。 只是一些只言片语,宋怜已经怒火中烧,命人继续审问,不必留情。 与此同时,另外一组沿着这条线索追查的人传来消息,当天绑架用的车辆查到了。 一个隶属于当地某帮派的波兰籍人贩子的车,这人在同一天被莫名枪杀,出事路段的监控全部被毁,被绑架的成月圆则不知去向。 该帮派一开始还有意隐瞒消息,碍于出面的是警方高层,他们才松口透露了这一情况,并坚称绑架事件与他们无关。 也就是说,现在线索就断在了死去的人贩子这里,死无对证。 宋怜怀疑过是否是这个帮派在搞鬼,然而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他只能一边死咬对方,一边继续别的追查手段。 几宿没合眼,正是身心俱疲。 此时,一个人却主动找上门来。 此人叫梓一舒,海内外都颇有名望的一位老先生。 “梓云袖是我孙女,我知道人在你手上。”老先生拄着拐杖,语气笃定。 宋怜不接他的话,要不是中间人有分量,他此时谁也不会见。 梓一舒叹了口气:“这孩子本性不坏,她是误入歧途了。我早说过那个路遥夕不是好东西,可她就是不听,如何呢?” “无妨,路遥夕无非要的就是这‘盘龙玉玺’,”他拿出一坨明黄绸缎包着的东西:“这东西老朽珍藏数十年,现在想来,钱财无非身外之物,只要你放了云袖,这宝贝拿去也罢。” 保镖为宋怜接过那坨明黄,在他面前打开。 宋怜本来十分不耐烦,这一看,哟呵,前朝的传国玉玺? 他随手拿起把玩片刻,真东西。 据说当年皇帝被抓,有一支旁系却带着这玩意儿不知所踪,竟然是流落到这儿来了? 路遥夕,他咀嚼着这个名字,有种直觉,这个人得好好查查。 成月圆这头,小日子过得是越发滋润了。 路遥夕信守承诺,允许她在房子里自由活动,不过外面安排了人手24小时巡逻,防止她逃跑。 成月圆隔着窗户观察过,几个快两米的保镖像一堵堵行走的墙,令人望而生畏。 她只好暂时打消逃跑的念头,转而开始研究吃喝玩乐。 路遥夕说过,他不在的时候,有什么要求就直接告诉保镖。 于是她一点不客气,列了一大堆清单,把冰箱塞满,又整了一套游戏主机。 本来是想要ipad的,但因为这东西能联社交网,被对方拒绝了。她也不在意,只要能打发时间都行。 游戏机屏幕大,占地方,只能安置在一楼客厅。 成月圆窝在新买的懒人沙发里,手边是零食饮料,脚那头一个巨大的游戏屏。 她面无表情地按动手柄,翻了半天,看来看去只会玩消消乐。 转眼两个小时就过去,隐隐约约总听到一些奇怪的响动,她把游戏音量调小,朝着声音来源蹑手蹑脚靠近。 是一扇被锁起来的门,她趴在门上细听。 什么金属在哗哗响,一声一声时而激烈。 立即警觉,不会还有人被关在这里? 门被锁上了,拧不开,但她在电视上看见过,这种门用卡片好像可以划开。 她找来一张,沿着门缝试探了叁四次,还听见咔哒一声。 可把她高兴坏了,她是不是天才? 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隙,里面很暗,拉着窗帘什么都看不清。 成月圆壮着胆子,探身进去,沿着墙壁摸索,果然摸到开关。 灯打开,她惊叫。 笼子里面关着赤裸上身的人! 那人还死死瞪着她,眼神犀利! 他嘴巴被胶布封了起来,手被拷住,脚蹬在笼子那头,越发使劲,那意思,好像是要她去救。 成月圆迟疑上前,观察着他以及他的周围。 看身形是个少年,可是直觉告诉她非常危险,她不敢轻易上前。 “唔唔唔!唔唔唔!”他拼命试图跟她说什么。 成月圆凑近一些,发现他身上好多伤痕,看上去好可怜。 她判断了一下,准备先把他嘴上的胶布取下来,再做打算。 她把袖子撸上去,伸着一截白白的胳膊通过笼子缝隙艰难地撕,少年也安静下来,凑近她配合。 终于完全揭开。 他呸了一口,先是一句:“路遥夕,我操你妈!” 然后恶狠狠瞪着她:“你他妈再敢玩消消乐试试?!” 斗气 路满满躺这儿被迫听了两个小时的“Excellent”“Amazing ”“unbelievable”,都快炸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蠢女人! “是你!”成月圆认出他了,对他的印象可不太好,忙往后退。 “回来!跑什么!”路满满冷眼吼她。 成月圆当然是不想管了。她准备退出去把门关好,当做无事发生明哲保身。 可是一只脚迈出门又突然想起来。 她把他嘴上的封条取了,还没还原呢。 她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再次接近笼子,蹲了下来:“那个……我再把手伸进去,你不会咬我吧?” 路满满盯着她,龇牙。那意思“我咬不死你”。 那完了,成月圆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装作置身事外了。 干脆破罐破摔,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口问。 “他关你干嘛?” 路满满哼笑一声,不说话。 “你叫他叔,你们是亲戚?” 路满满要不是双手被拷住了,都想一把把她扯过来,问的什么蠢问题? “你答一个,我答一个,公平交换。” 成月圆眼珠一转,点头同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唠唠呗。 路满满问:“第一,一样的问题,他为什么关你?” 成月圆摊手:“我不知道啊,我也很想知道。” 路满满不甚满意,心里骂一句,蠢货。 成月圆问他:“你呢?” 路满满冷哼:“他关着老子是因为怕了老子,我要出去了他别想过一天好日子!” 成月圆只觉得他嘴硬,至少目前看起来落下风的那个是他不是路遥夕。 “第二,”成满满盯着她的眼睛:“你讨厌路遥夕吗?” 成月圆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还问得这么直接。 “你问这个干嘛?” 她本能地抗拒回答。 路满满笑得嘲讽,仿佛已经看透:“你喜欢他。” 成月圆蹙眉。 路满满支起身子靠近她,隔着笼子同样嚣张像能随时咬断她的脖子。 “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吗,因为你又肤浅,又蠢,通常这种女人都会不可自拔地爱上路遥夕那个贱人。” 他愉快地看着她变了脸色起身离开,对着她的背影补充道:“是的,他是我亲小叔,我俩流一样的血,不过精子的味道肯定还是我的更好,因为我比他年轻,要尝尝吗?” 这人纯粹神经病! 成月圆不想再理他,把门重重关上,躺会沙发,喝了两口饮料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拿起手柄继续玩游戏。 刚一开始,里头就骂起来了。 “你他妈又玩那个鬼消消乐!” 成月圆选择无视,将音量调大。 仍旧听见。 “几岁啊,还觉得自己可爱是不?!” 成月圆把手柄一摔,跟他杠上了,把音量直接调到最大,走过去把门打开。 回来,继续玩。 就是要吵死他。 路满满把笼子踢得哐哐响,像比谁更吵。 响动震得成月圆心神不宁。 最终她还是走了过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路满满先开口:“口渴了,给我弄点水。” 是啊,他活动量这么夸张,不口渴就怪了。 成月圆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气得短叹一声,跟他谈条件:“那你不许再吵。” 路满满也提条件:“你不许再玩消消乐。” 成月圆去倒了杯水,过来,手挨近了笼子又突然缩回来:“你可别咬我。” 路满满白她一眼:“你真把我当狗了是怎么的?” 笼子间隙不够宽,杯子有点伸不进去,成月圆只能隔着栅栏喂给他。 路满满伸着脖子接了两口,差点被水泼死。 “喂,你故意的吧?” 成月圆是没把握好,本来还有点歉意,被他这么一说又理直气壮了:“是你自己动来动去的。” “你不会扶着我吗?”路满满没好气。 成月圆一手还举着水杯,另一只手伸过去都不知道该碰哪里,上上下下打量他。 路满满裸着上身,说实话非常养眼,精壮的少年感薄肌,斑驳的伤痕也无损观感,只添痞气。 “扶着我下巴!”他吼。 成月圆手忙脚乱给扶着了,慢慢给他喂水,路满满咕咚咕咚大口,没一会儿就喝完了。 她这会儿反应过来:“那你怎么上厕所啊?” 路满满懒得理她,躺下。 成月圆也就不管了。 不让她玩消消乐,她本想把游戏机关了,可是关了她又好无聊,于是翻着商城。 好不容易才找到另一款看上去还挺简单的解密游戏,需要操纵小人在森林里破解机关,不断前进。 一开始还挺简单,可没过多久她就被卡在一个浮岛机关,怎么都过不去。要不就是掉在水里淹死,要不就撞到刺撞死,怎么都把握不准时机。 正生闷气呢,冷不丁冒出个声音。 “踩着音乐节奏跳就能过,笨。” 成月圆一扭头往屋里瞅,不信了,隔那么远他都能看见?乱说吧。 她将信将疑地试了试,还真行,一次就过了。 开心没多久,又是一个火球关卡,密密麻麻的机关,怎么都过不了,她感觉脑细胞都要耗尽了,打得焦灼。 “你倒是看看墙上的数字,光冲有什么用?” 路满满又在那冷嘲热讽。 成月圆朝他举着手柄:“你行你来?哦,忘记了,你被拷着呢,真可怜,略略略……” 她故意做着鬼脸冲他吐舌头。 路满满冷笑:“拿来,老子叁秒就过去了你信不信?” 叁秒?成月圆打半个小时了都!她才不信! 她把屏幕往他那边一转,快步走进房间,把手柄塞进他拷着的两只手里。 “来,叁秒过不去你就是我孙子!” 突变 “行,过了你叫我爸爸,怎样?”路满满嚣张至极。 成月圆才不信邪。 他那两只手是反拷在身后的,别说过关了,摁按键都摁不利索吧? 事实,还真不影响。 一上来他的操作就完全不同,却十分有效,触发的机关直接少了一半! 成月圆震惊,还没来得及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通关界面就已经弹出来了。 “服了没?叫爸爸。”路满满小人得志的样。 成月圆沉默了会儿,挨着笼子坐下来,真心实意地说:“行,是你厉害。” 路满满瞧她那神情。 “怎么,不想玩儿了?” 成月圆是觉得没劲了咩,灰心了呗。 “你可别哭鼻子啊,老子最烦女人哭。”路满满嫌弃道。 他就是被打得皮开肉绽都没掉过一滴眼泪,自然觉得女人动不动就哭很烦。 成月圆才没听他说什么,她就是想家了,准确地说是想念以前有哥哥在的家,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感觉胸口闷闷的像压着一块石头,喘不过气。 这时,门外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成月圆知道是路遥夕来了。 他进门,她仍旧坐在原地不动。 路遥夕走了过来。 伸手拉她,成月圆挣开了,望着他。 “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不怕地上凉了?”路遥夕答非所问。 路满满默默盯着这俩人。 路遥夕弯腰抱她,她扭了,扭不过,被他打横抱起。 她在一直在小声说什么,低声的呢喃像撒娇一样,路满满听不清,路遥夕抱着人已经上楼去了。 全程,路遥夕表现得都非常冷静,但路满满就是嗅到浓浓的暧昧。 不过不确定路遥夕是不是又在装。 路遥夕下楼了,揣着口袋,心情还不错的模样。 “安分待着,过几天会有架直升机过来,回意大利好好待着,再惹事我饶不了你。” 路满满明白了,路遥夕要带这个女人走,不是今晚就是明天。 他必须得动手了。 趁着路遥夕拿了些行李短暂离开的空档,他迅速从角落里翻出被藏起来的一根铁丝,撬开了手铐,又在十秒钟内以同样的当时撬开了铁笼。 没错,路满满是谁。以他的智商和手段,能被关这么长时间纯属自愿。 笼子他第二天就能开了,逃跑路线和工具也早准备好了。 那怎么还不走呢? 当然是好奇。 从路遥夕的异常表现来看,楼上住着一个让他很在意的女人。 是什么样的女人? 路遥夕为什么在意她? 是否有利用价值? 别的路满满都不感兴趣,如果有打击路遥夕的利用价值,那他可是兴致勃勃。 于是那一天,他没有逃走,而是黑了房子的监控系统。 翻看了一下之前的记录,发现路遥夕每天都会在楼上跟这个女人待一会儿,起初是看她睡觉,后来是喂她吃饭,无非都是这些,很普通,却又很不普通。 这不是路满满认识的路遥夕,即便要囚禁一个女人,以他的行事作风多半也就随意安排一个人手看管就行,何必亲自动手,更遑论如此细致,与其说是有耐心,不如说是某种奇怪癖好。 最起码一点,路遥夕对她是很感兴趣的。 那天,路满满幽灵一样站在这女人床头。 她睡着了,一点知觉没有。 路满满邪气的目光扫视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一个很普通的女人。 论姿色,在路遥夕的女人里都排不上号,但路遥夕关着她,肯定是有用的,并且还很重要。 到底是什么用处呢? 路满满想不通。 但往后每一天挨的打,遭的罪,通通都是因为这份好奇,是因为她。 路满满发誓,这一切最后都要从这女人身上找回来的。 而现在,是时候了。 成月圆躺在床上,心情复杂。 刚才路遥夕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很期盼又很害怕,期盼的是她或许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害怕的是……她冥冥中觉得接下来的事不简单。 路遥夕曾经说过想让她跟什么人结婚,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叹着气翻了个身,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鬼魅身影。 “啊……”惊叫还没完全出口,她的嘴就被狠狠捂死。 眼前的面孔表情冷静,目光却藏着疯狂。 是路满满。 “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路遥夕不上当,那你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成月圆不明白他说什么,他往她嘴里塞了好大一颗什么东西,冰冰凉的,很滑,顺着喉咙就下去了。 接着她听到“呲”的气压声,鼻子突然就闻到一股好酸好奇怪的香味,头一下子就晕了。 脱身 成月圆半个身子都趴在地上。 好热。 浑身燥热,又不停冒冷汗。 想爬却爬不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在发颤。 好不容易有人把她扶起来了,似乎在跟她说话,可是她什么都听不清。骨头像被蚂蚁蛀空了一样难受,触碰和抚摸能让她感觉好受一点。 她不自觉地想要更多,像溺水的人紧张抓着浮木,八爪鱼一样全然紧贴对方。 “怎么了?”那人拍打着她的脸颊。 “呜呜……”成月圆语不成句,脸色明显红得不正常,体温也是滚烫的 。 她追着他的唇,眼睛亮晶晶渴求着。 却被对方偏头躲开。 她哭,满心的绝望,感觉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路遥夕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成月圆被人下药了。 理智告诉他赶紧远离。 可是她哭得可怜又无助。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吊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一双酥胸紧贴他的身躯,腰肢轻扭,软软的唇贴着他的脖颈磨蹭,小口的喘息像羽毛撩拨着他。 路遥夕屏息,眼神阴沉,赶紧拿出手机叫人过来查看,同时警惕环视四周。 却忽略了最大的危险恰恰在他眼前。 她像蛇。 仰着头,唇一路挨蹭着喉结,下巴,貌似无害一点点进攻着,又要碰到他的唇了。 路遥夕眉头紧蹙,下意识吸气,闻到她身上一股异香。 他有机会推开她的。 应该在意识到不对劲的第一秒就把她推开。 可是他没有。 甚至没有发觉自己搂着她的那只手都不舍得放。 这股香同样有催情作用,路遥夕发觉无法控制身体的瞬间,搂着她倒向了床,避免她受伤。 忍耐的欲望在双唇相接的瞬间爆发,他像野兽般疯狂掠夺,毫无节制地贪婪啃噬着她。 怀里的人柔弱无骨,唇边溢出娇声刺激着他的雄性的本能。 路遥夕青筋暴起,恨不能立马将她拆吃入腹。 然而后颈突如其来的重击,却令他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路满满挂着讥讽的笑,拖着胳膊,把他拽下床,一脚一脚狠狠踹上去,完全下死手。 那狠劲叫人看了都害怕。 不解气,他还要继续,被一阵煽情的哭声打断。 床上的成月圆,好一个香汗淋漓的尤物,每一个毛孔都冒着旖旎艳气,没有男人看了能把持得住不立马解裤腰带。 不过路满满不,他又踹了路遥夕两脚,这才上前。 “难受就对了,这可不是简单的春药。” 他蹲在床边,笑着欣赏自己的杰作。 “这叫淫蛊。一旦被激发,淫欲挡都挡不住,男人沾了你也必定着你的道。” 成月圆哭得娇气至极,夹杂着难耐的嘤咛,蹙眉哀怨的神态,勾魂摄魄。 路满满眼里波澜不兴,透着冷光,捏着她的下巴,掰开成月圆的嘴:“不过放心,你死不了,等落地,给你找点男人的精液,吃了就没事了。” 他将冰塞入她喉咙,这能暂时缓解淫蛊的症状。 果然,不多时,成月圆安静下去,像睡着一样。 路满满将人扛上肩头。 后院有一隐蔽出口,掩在满墙爬藤之间,只需拆掉几块木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逃出去,这是路满满早就准备好的。 带着个人是不方便。 这出口不大,还需要向上爬一段。 路满满一手搂着成月圆紧贴自己,另一只上抓着支点,让两人一点点往外挪动。 成月圆的脸就倒在他肩头,路满满听见她不舒服的小声哼唧,一低头,都快要挨着她的唇了,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 月光下,她的脸庞静谧甜美。 “还真是个妖精。”路满满小声斥她,轻笑一声,继续前攀。 淫蛊的异香对他不起作用,路满满从小就爱捣鼓这些旁门左道害人的玩意儿,他自己早就百毒不侵了。 出来之后,一切就很顺利了。 上了接应的直升机。 这里本来就和意大利接壤,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路满满又满血降临了自己的大本营。 在这儿,路满满就是王法,谁来了也不好使。 落地之前,机上通信器来了电话,驾驶员说是路满满的一个亲信。 路满满一接过来,十几个声音鬼哭狼嚎。 “行了老子又没死。”他赶紧让这帮孙子打住。 路满满人缘出了名的好,并非完全依仗家里背景,他这个人最讲义气,谁的闲事他都爱管,替人出气最拿手,所以走哪儿都是孩子王。 那头突然有个声音在喊:“多多出事了,被学院里的一个叫Lorenzo的给绑……” 声音戛然而止,路满满当即皱起眉头。 接着就听见那头一阵动静,好像在制止声音的主人继续开口。 过了会儿:“满满,没事啊,别听叙平瞎说,你刚回来,休息休息,有什么事过两天说。” 路满满沉了声:“到底什么事,说。” 不必多言,那头不敢再隐瞒。 多多是他们这帮子里家境比较困难的一个,人老实,也善良。前两天因为帮女同学摆脱骚扰,被学校里一个流氓盯上了,这人仗着家里有黑帮背景,狂得不行,扬言谁来了都不放人。 事情闹得还蛮大,多多家里只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老父亲,也没人管他,小伙伴们自然着急,可对方真有点本事,他们至今还拿不下。 说到这里,肯定得路满满出面了。 他临时跟驾驶员沟通,飞机直接开去学院。 乱性(H) 路满满把人先弄进了自己宿舍。 成月圆又开始哭,抱着他不松手,两只脚乱板。 路满满抓着她的手腕,强行把她弄下来,放到自己床上。 转身又去对面床抓了个枕头塞她怀里,准备待会儿再来解决这茬 。 他锁上门就走了,至于另一个舍友,他也不担心。 这哥们儿一直住外面,很有个性一人,说起来路满满还挺欣赏。 却,当真是巧,刚过去两分钟,门锁就又转动起来。 一个背着画板的身影出现,伸手先摁开了灯。 宋颐可也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路过广场被鸟屎溅到,衬衫胸前又臭又脏。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了。 想起宿舍就在附近,门卡也一直收在包里,刚好可以过来处理一下。 他放下画板就开始脱衣服。 赫然发现舍友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一愣。 这种事按说也没什么。国外都不管这些,男女朋友在宿舍乱搞很常见。 不关他的事,他也就选择无视了。 只是裸着上身,看见这么个女人躺这儿,他是有些反感的。 把衬衫扔进垃圾桶,他坐得远远的,准备打电话叫人送衣服过来,却听见—— “嗯…呜呜……” 怎么那女的在哭,还哭得惨兮兮要死的样子。 宋颐可用余光瞥过去,见她缩成一团,在发抖。 别是吸嗨了吧? 这一想,更加嫌弃了。 那女的越顾涌越使劲,宋颐可皱眉,想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却猛然瞟见一抹白花花的什么。 他站起来。 “喂!” 女人把衣服脱了,内衣都扯了一半上去,右边胸部都露在外面,乳白一团的丰美山丘,尖尖的粉还在颤。 这下宋颐可不管不行了。 他皱着眉跨步过去,视角一变换,见着脸了,声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成月圆?! 她怎么会在这儿? 还是这副样子? 无数疑问一并蹦出,宋颐可脑子差点短路。 都怀疑自己看错了,是不是什么长得相似的人。 他震惊地掰过她的脸,想看清楚。 对面却一个饿虎扑食,猛扑上前极度饥渴地吻了过来。 不对,都不像是吻,像要把他吃了。 几乎是立刻就缠上了他的舌头,人也像蟒蛇一样缠上他。 宋颐可无法逃脱,更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这么厌恶她,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把她抱紧。 好像怦地一下,全身血液都沸腾了。 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整个人被一股极为原始的冲动支配。 好香的味道。 是她身上的味道吗? 他恨不得立刻死在怀里这团温香软玉身上。 什么东西磨得他胸膛痒痒的,他指头一捏,耳边便绽开一声动听的娇喘。 他掌心托着那团又嫩又软的东西,从善如流地抓揉,常年玩机车的手上有茧子,惹得怀中人敏感的哼叫。 深吻后,少年面色艳粉,唇边亮晶晶的,都是她的口水。 他眼神迷离地垂眸,盯着手中揉捏的,食指勾着轻轻拨动硬而弹的顶端,头一低,嘴唇含了进去。 “嗯……”成月圆仰着头,脖颈伸展着漂亮的曲线,浑身都熟透成粉红色,抱着他的脑袋,将右边的乳更加往他嘴里送,十根手指他发间乱抓,舒服得飘飘欲仙。 激情中她好似浑身都是力气,再次将他扑倒在床上,一手抚摸着他身上手感舒适的肌肉,一手摁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的乱亲,色急了的模样。 宋颐可喘着粗气本能地翻身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线条锋利的眼盛着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单手一扯,将她的内裤撕扯下扔在床脚。 里面早就湿得一塌糊涂,手指一抹,粘稠爱液都牵出丝丝透明的线。 理智已经完全丧失,情欲冲动主宰了大脑,他急切地解开裤子…… 插入的瞬间,两人都是一声喟叹。 里面湿滑又温暖,紧紧包裹。 宋颐可下腹肌肉绷紧,未知的快感太过刺激,差点直接泄了。 还好他忍住,缓缓吸了口气,手按在她小腹,腰胯缓缓动作。 成月圆爽得都在哭了,空虚终于被填满,两只腿不自觉地就想夹,却被抓住脚腕,推过来压在身前。 只能任凭粗硬的肉棒强势进入大开的腿间,淋漓的爱液的在规律的插动间被打出白沫。 她从未体会过如此契合的性爱,好声音不知不觉地变了调。 跟随着进入的频率一抽一抽地哼叫,时不时拉长了声音舒服得直叹。 不知做到第几次了。 成月圆渐渐餮足,可身上的人还不打算放过她。 “不要,嗯……宋怜,不要了……”她脑子不清醒,胡乱呓语着。 待目光渐渐清明,瞳孔一震,她吓得一抖。 “宋、宋颐可?” 成月圆震惊不已,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嗯……” 可是啪啪的肉体撞击还在继续,她就算想思考也无法顺利进行。 只能捂着光溜溜的身体,惊恐地望着身上的人。 由于紧张,她里面一阵阵的绞紧。 宋颐可皱了一下眉,闷哼一声。 成月圆便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精液射了进来。 她能肯定已经射了不止一次了,小肚子里涨涨的,那股液体很快溢出来,顺着屁股往下流。 可想,里面已经塞满了他的精液。 各怀鬼胎 宋颐可清醒得早一些,轻轻楚楚听到了她喊的那声宋怜。 不知怎么就厌烦得很。 成月圆要坐起身,宋颐可拉过她的腿,用力把她扯回来,欺身上前…… 路满满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淫乱的一幕。 他赶紧关好门,脑子里快速想好了对策。 宋颐可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进来,起身看到是路满满,他也不慌,扣好了裤子。 成月圆看见路满满的一瞬间也明白了,认定始作俑者绝对就是他。 路满满径直冲她过来,她捂着身体下意识往后躲。 路满满扯过被子一把将她裹起来。 成月圆散乱着头发,目光恐惧,刚要说什么,被他按住了嘴唇。 “宝贝,都跟你说了不要去那些派对,乱得很,你看你让人下药了吧。我这解药刚找回来呐,你这……” “她……”宋颐可出声打断。 路满满死死把成月圆搂着,扭头怒目:“乔一,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人面兽心,居然趁人之危!” “你叫他什么?”成月圆懵了。 路满满回头一口亲在她脸蛋上:“宝贝别插嘴,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宋颐可表情狐疑:“她……是你女朋友?” 路满满挑眉:“那还有假?” 宋颐可看向成月圆。 成月圆肯定摇头,却感觉后脑勺突然被掌住,一只手摁着她的头用力点了点。 她反感地扭头瞪他:“谁是你……唔唔!” 路满满捂住了她的嘴,看向宋颐可。 “说吧,睡了我的人,这事儿怎么办?” 宋颐可把这些猫腻都看在眼里,勾了勾唇。 他跟桑庆之前后脚出国,不同的是,桑庆之是被家里逼的,而他却是自愿。 毕竟外头可自由多了。 但是由于家庭原因,他身份敏感,不得已需要隐姓埋名。 他虽然素爱独行,但少了玩伴始终少了点乐趣。 这也是他为什么恨上成月圆的原因。 他早知道桑庆之的事有他哥的出手,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竟然又是因为这个女人。 一个是他哥,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宋颐可都不明白成月圆到底给他们灌什么迷魂汤了。 现在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宋颐可得好好合计合计。 路满满显然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得利用这点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你想怎么样?”他看向路满满。 “明天,维奥山口见,赢了,这事儿就算了,输了,那不好意思,你得断条胳膊了。”路满满眼里的杀气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宋颐可知道他一直想拉自己进非法赛车的圈子,可他没兴趣,一直没搭理。 如今倒是让他找到借口了。 维奥山悬崖峭壁几十个发卡弯,宽度仅两米左右,地势极险,曾经是黑手党的飞车训练场地。 去那赛车,既需要技术,更需要胆量。 “行,不过,”宋颐可面无惧色,目光一偏:“她得去。” 路满满看向成月圆。 成月圆一脸“你们在说什么”的迷茫。 “可以。” 路满满目的达到,意味深长地看了宋颐可一眼。 他抱起用被子裹起来的成月圆就要离开,成月圆惊慌失色,转头急切求助。 “我不能跟他走!你快帮我联系宋怜,他不知道我在这里!” 路满满奇怪地回头,也看向宋颐可:“你们认识?” 宋颐可摇摇头:“不认识,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宋颐可!”成月圆快气死了。 “你认错人了。”宋颐可露出一个看了就叫人火大的公式化假笑:“我叫乔一,不是你口中那个什么人。” “你!”成月圆瞪他。 宋颐可不为所动,当真是一副陌生人态度。 他比去年见到时壮了不少,五官也更锋利了,要不是成月圆深深记得这双冷峻的眼,恐怕也要怀疑自己真是认错了人。 被困 路满满他老爹死得早,情人又多,他妈给他争的那些庄园、房产、地皮,基本都在米兰和都灵,罗马parioli区的这处新式豪宅是后来购置的。 这地方住的老钱和政客居多,附近也很冷清,路满满觉得空气里一股半截身子入土的腐朽味,无趣得很。 成月圆连人带被被他放进浴缸里,人看起来安静,眼神却一瞧就在想主意呢。 “我跟我叔不一样,放心,我不会绑着你。”路满满翘着二郎腿坐在浴缸边,漫不经心斜睨着她。 “可你要是想跑,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那种情况,随时都可能再发生。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有我给你解围。” 成月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明明就是他害她,怎么她还得感谢他呗? “随时?什么叫随时?还有你到底怎么样才会放过我?” 她知道路满满抓她多半是为了报复路遥夕。也理解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仇啊怨的,但是这关她什么事? 路满满起身:“老实呆着,我不会为难你,否则——” 成月圆被那嗜血野兽般的目光一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独自清洗身体时她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她穿着浴袍出来。 路满满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腿上的笔记本正放着视频,抬了下眼皮。 成月圆走过去,伸手。 “干嘛?” “药。” 路满满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用不着,你怀不了孕。” “为什么?” 路满满皱了皱眉,似乎成月圆打扰到他研究视频了。 他按下了暂停键。 好整以暇地抄起两只胳膊,目光低垂,看向她的腹部,特意用上古怪又阴沉的语气。 “因为——你肚子里现在有个怪物,专门吃男人的精子,张着血盆大口,有多少吃多少……” 他张牙舞爪地摆出吓人的架势,仿佛她肚子里是什么克苏鲁怪兽。 “什么怪物?”成月圆没被吓到,只是严肃皱着眉。 路满满肯定不会说,不过对她的反应也颇感无趣,没再理会,又继续看他的。 成月圆靠了过去,他屏幕上播放的是赛车的视频,刚好放到结束冲线,似乎是场专业比赛。 第一名的蓝色7号赛车手,在全场欢呼沸腾中摘下了头盔,宋颐可酷酷的冷脸便特写在屏幕中央。 成月圆现在看见这张脸就生气。 见死不救,明明就是他,还装不认识自己,天底下最冷血的乌龟大王八! 依她看,他们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气鼓鼓,转身扑向一旁的大床。 不是没心没肺,是实在累了,目前除了休息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干嘛。或许考虑过年的时候去寺庙里上点香吧,要不总遇上这些破人破事儿! 一眯眼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只是不太安稳,她隐隐约约感到来自正上方的一股压迫感,迷迷糊糊睁眼—— 被张脸吓一跳。 她倒吸一口冷气,心有余悸地缓缓捂住胸口,表情无语。 “你干嘛?” “睡这么香?就这么笃定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成月圆觉得他神经兮兮的,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那你要怎么样?” 路满满站在床边,指了指另一侧:“这是我的床,起来,你睡沙发。” 房间多的是,他说白了还是想看着她免得跑了呗。 成月圆懒得多分辩一句,爬起来跟游魂似的飘到沙发边,再次倒了下去。 那边,路满满接了个电话,语气不满。 “人跑了?行,我知道了,等我二十分钟。” 成月圆闭着眼睛,突然感觉脚那边的沙发往下一陷。 她眯着眼,看见路满满坐在那头,快速敲着键盘。电脑上同时弹出多个网页,他坐在那里像电影里的黑客一样,神秘冷静又极为高效。 不多时,一个个摄像头跳了出来,他一个个查看着,似乎锁定了目标。 “喂?找到了,我把定位发过去了,现在就带人过去抓,要快,嗯。” 他挂了电话,像早已察觉,余光瞥过来。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成月圆半爬起来,一只手支在脸侧,目光灼灼:“你什么人都能找到吗?” 路满满臭屁点头,扭过头。 “当然信息越全越好,怎么?” 他分明见她目光闪过惊喜,却又很快暗淡。 她摇摇头:“没什么。” 路满满觉得莫名其妙,脑子里却不知怎么,总浮现刚才她那昙花一现小鹿似的,水灵灵的眼。 登场 维奥山,夜风微凉。 山路口霓虹灯闪烁,funk乐鼓点震响。 各色打扮潮酷的少男少女聚集在此,嬉笑议论混杂着机车轰鸣。空气里,各种香水味、香烟味、汽油味混杂,某种植物淡淡的香气若隐若现。 都是些家里或有钱或有势,追求刺激爱疯玩的纨绔子弟,一张张纵欲无度的倦怠面孔,眼神里或多或少都带着桀骜。 几个扎头巾的脏辫小子跳上超跑朝人群喷香槟,兴奋的尖叫声四起,气氛热闹。 突然,其中一个脏辫小子指着远处面露惊喜:“满满来了!” 这下,人群齐刷刷都转了头。 “真是满满!”“满满!”亲热的喊声此起彼伏。 只见一辆超酷的黑色哈雷飞驰而来,人群潮水一样自动退开两边,万众瞩目。 场子最开始就是满满搞起来的,他就是王,这里谁不认他大驾?有段时间没见了,大家一拥而上,都无比兴奋。 这才发现他后座竟然带着个女人,这可稀奇了。 都知道满满这人,爱玩会玩啥都玩,就是对女人不感兴趣。送上门的也不要,总说嫌脏呢。 兄弟们也经常笑,不知道他是没开窍还是性取向有问题,今儿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路满满下了车,摘下头盔,手一挥跟众人俏皮飞吻,浅笑。明艳的面庞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 多少心潮澎湃,男的女的都像被他勾了魂似的。 一个黑夹克铆钉靴兄弟甚至抱着他鬼哭狼嚎。 “想死我了满满!你不在活着真没意思!” 满满一把把他推开:“去你的,你小子阳痿就去治治!” 黑夹克兄弟笑嘻嘻一屁股倒在地上,周围也顿时一哄而笑。 一派和谐中,有人小声问:“满满,你这带的谁啊?” 路满满这才回头,见后座上的人还原地呆坐,转身过去。 “下来啊。” 这女人穿着条棉麻的纯白连衣裙,外面套着件明显oversize的灰底红色臂纹机车服,有人认出来,这分明是满满的机车服,心道这女人果真不一般。 她戴着头盔,两手撑在座位上,撅着屁股小心翼翼往下挪,显得呆头呆脑。 磨磨蹭蹭的。 路满满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了会儿,最终还是伸手过去,要揽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啧,别碰我。”女人语气非常烦躁。 众人目瞪口呆。 简直破天荒,从来没见满满这么有耐心过,结果人家还不领情,烦上了。 “你那腿那么短的吗,踩不到地上?”路满满数落她。 女人终于借着脚踏下来一条腿,也不摘头盔,落地了就挤开人群想跑。 路满满车都来不及熄火,急忙追过去,把人给拽住了。 女人挣脱他的手,路满满干脆两个胳膊把她圈了起来,搂住。 “干嘛?你要造反?” 成月圆就是嫌这里人太多了,还都是些看了就叫她犯潮人恐惧症的俊男美女,一双双眼睛都审视着她,她怕丢人,想赶紧找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 路满满可好,这一搂,口哨声尖叫声的,倒叫她更加引人瞩目了。 看着是挺浪漫呢,明眸皓齿的美少年,这姿势,这氛围,跟拍电影似的。谁能想到只是绑匪怕人质跑了的对峙场面呢? 成月圆只能选择放弃挣扎,杵着。 路满满掀开她的防风罩,里头果然是一张表情厌烦的脸。 他微眯了眼,似笑非笑,眼神危险。 “你再跑一个试试。” 成月圆秉持着热爱生命的选择,尽量不招惹这个疯子,调整了神色,指了指远处的酒水区域:“我口渴。” 路满满皮笑肉不笑地一哼,随手将钥匙甩给身边一个人,拉着她的手,往那边走。 人们还没从这一幕中缓过来。 此时,后方又是一片骚动,一阵悦耳的引擎声浪中,一台红色的杜卡迪出现。 别扭 抓着的那只手瞬间就从掌心滑落,路满满眼睁睁看着成月圆就那么义无反顾、直心无旁骛地冲着乔一的方向径直冲了过去,那双眼里除了乔一再没有别人,无比炽热。 当下他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犯着别扭想追又不想追,慢吞吞还是跟着她屁股后头过去了。 宋颐可刚把车子熄火,就见一个戴头盔的女人突然冲上来,莫名其妙就拽他胳膊。 他反感至极,一把甩开。 女人被推了个趔趄,却锲而不舍,犯犟似的又扑过来。 “你他妈……”宋颐可心想这哪来的疯子,刚要开骂。 远处控台的一束光刚好打过来,照亮了女人的脸。 那双湿漉漉、泫然欲泣眼眸如此熟悉,像榔头一下打在他心尖上。 恍然他又想起初见她那天,她在他哥怀里,如出一辙的可怜目光。 再就是她被路满满抱走时望向他失望又愤怒的眼神。 她好像总是这样,周旋在男人之间,楚楚可怜的模样。 当真这么无辜吗? 脑子又不受控制地闪回她在床上高潮的模样,宋颐可顿觉下腹发紧,呼吸微滞,胸口一阵沉闷。 趁着他发呆,成月圆成功将他拽下了车,在看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中拉着他直直往偏僻处走。 这下人们的眼神可八卦起来了。 作为赛车圈里的一颗新星,乔一的名气不小。甚至这里有许多人还是他的粉丝,追行程要签名的那种。他的脸和他的车技同样出圈,女的爱他独一份的孤傲酷帅,男的则为他总能抓住赛点的魄力和非同常人的胆量所折服。 都看见人是路满满带来的,怎么这女的对满满是那样个态度,对乔一却又肉眼可见的热情? 这可令人玩味了啊。 人们的目光自然地又去关注路满满,不过谁也没那个胆子明目张胆地去惹他不开心,大都用余光或者装作不经意的一瞟罢了。毕竟满满要是发起疯来,可没几个人招架得住。 路满满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没有去追,只是望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他接过身边人递来的酒闷头喝了一口。 那眼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相当不爽了,说一点就炸不为过。 成月圆拉着宋颐可进了树丛,四周枝繁叶茂,挡得严严实实。 她摘下头盔,一些发丝凌乱粘在脸颊上,她手指随意往后一拨弄,摇头甩开。 宋颐可便闻到她脖颈间那股暖暖的体香,皱眉想表现出厌恶,喉结却不自觉滑动,掌心微微出汗。 他赶紧甩开她的手。 成月圆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向前一步凑近,逼得他倒退。 “好了,这里没人了,不用装了,快,手机拿出来。” 她理所当然地朝他摊手。 宋颐可不动声色。 成月圆见他还端着不肯就犯,干脆直接上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你干什么……要不要脸!”宋颐可一边躲一边喝止,被她摸过的地方感觉怪怪的,像发了烫似的,该死,她摸他大腿做什么! 他赶紧抓住那两只作乱的手,由于惯性,成月圆一下被他拽到怀里。 不知不觉,宋颐可耳根就红了。 昏暗的光线中,跟她四目相对。她的目光倒是坦然无畏,甚至有些嚣张。 “你说你是乔一,那你敢把手机拿出来,让我检查吗?” 宋颐可想咬死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光泽水润的唇上,胸中涌起的那股冲动几乎要压制不住了,攥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 成月圆皱眉,突然“嗯”了一声。 是吃痛的正常反应,听在宋颐可耳朵里—— 这仿佛动情的一声,像一把火轰地将他点燃。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愤怒的感觉,他只是有点暴躁而已……可身体怎么都骗不了人。 成月圆此时紧压在她身上,很快便感觉到肚子那块,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 她还能反应不过来吗? 赶紧找回重心往后一退,手腕却仍旧被他钳制住,没法离得太远。 她也觉得羞耻,红了脸,低声嚅嗫。 “你放开我……” 她这神色让宋颐可更气恼。 他是不是疯了?!竟然在这个可恨的女人身上栽跟头落了下风! “你不是就想让我承认吗,好,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对,我就是宋颐可,那又怎样?想让我帮忙门儿都没有,有本事你就自己联系我哥!跟你领结婚证的那个傻逼又不是我,你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较劲 宋颐可就这脾气,一点不讲情面,撂下她就走了。 成月圆一个人站了会儿,看了看四周,再往前,只有悬崖。出了树丛,外头又被灯打得透亮,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慢吞吞往外走。 刚钻出来,就被抓住胳膊,逮了个正着。 路满满把她拽到身前。 成月圆讨厌离他这么近,危险得很,感觉这人就是个神经病+恐怖分子的组合。 她扭着肩膀要跑,路满满好像更生气了,下了狠劲,像要掐下她胳膊上一块肉来。 成月圆才被宋颐可攥得手疼,又挨他这么一下,委屈得顿时眼泪直冒。带微微的哭腔,可怜又挺娇蛮地叫起来。 “你弄疼我了!” 路满满把她再次拽到怀里,换了个姿势搂紧,恶狠狠地在她耳边阴阳怪气地低语:“也不矜持点,这么着急跟他钻林子……怎么?他上次当真把你操得这么爽吗 ?放心,我不会拦着,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们单独开间房不是更好?” 成月圆耳边都是他的热气 ,路满满搂着她腰的手渐渐滑落下去,手掌从她的胯骨缓缓移向下腹。 他的声音暧昧地低了下去,带着点咬牙切齿:“这么下贱,小逼是不是已经湿了?看来根本用不着我下药……你这么淫荡,见一个爱一个,对着哪个男的不乖乖张开大腿?” 什么混账话! 成月圆不敢打他,忍了又忍,还是气不过,呛道:“是吗,可我对你就没兴趣,看来你不算个男人啊……” 路满满的指尖停在了她耻骨的位置,好玩儿似的食指小幅度划圈。 他突然不说话了,成月圆感觉后背凉飕飕。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故意大声开起玩笑:“你可别突然咬我啊,怪恶心的。毕竟我是个淫荡的女人,淫荡的女人很脏。” 这句“恶心”,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在骂她自己还是在骂路满满。 路满满倒少见地没去计较,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只是鼻子里不屑一轻哼,退开一步,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有这么个插曲在,气氛不说剑拔弩张,起码也是能让人嗅到火药味的。 起点前,围满了人。 尖叫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这无疑是一场紧张刺激,充满悬念的对决。满满的主场,支持他的肯定占大多数,然而“乔一”今年在阿拉贡夏季赛的惊艳表现有目共睹,着实是个不可小瞧的对手,暗戳戳支持他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一些衣着热辣的美女已经明目张胆站在前排,挤着硕大的胸脯给他抛媚眼、送飞吻。 面对这些艳俗示好,宋颐可厌烦地撇过头移开视线。目光偶然落到不远处,角落里。 成月圆被一个混混模样扎彩色头巾的小子拉着,很不耐烦地挣扎,对方却笑嘻嘻无论如何都不松手。 他禁不住攥起拳头,心揪着似的,想动却不能动弹,愤懑地盯着。 视线中突然闯进一颗脑袋,并排的另一辆机车上,路满满歪着头正戏谑地望着他。甚至,胳膊肘搁在仪表盘顶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宋颐可神色淡下去,听见路满满在那头。 “哎。” 宋颐可看他一眼。 路满满憋着坏,眼神里藏着兴奋:“另外再玩点刺激的?最后那个断崖弯,谁更贴外侧谁赢。” 妈的疯子。 宋颐可冷冷看着他。 这一路连环的发卡弯已经够危险了,最后那个悬崖弯可是一点防护设施没有,摔下去必死无疑。 “赌什么?” 宋颐可想听听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路满满起身,冲那边吹了个口哨,再一勾指头。 头巾小子便应声拉着成月圆过来了。 这小子好像天生一副笑眼,笑眯眯:“满满,她真好玩儿。” “玩儿个屁,让你把人看好。”路满满正儿八经斥了声。 头巾小子立即行了个板正军礼:“yes sir!” 成月圆被强行拉过来,又是这么个万人瞧的位置,肯定不自在,叉着胳膊头别过去气鼓鼓的,谁也不看。 路满满伸着胳膊把她搂过来,吧唧一口亲在她软乎乎的脸上,故意斜眼瞄着宋颐可,话,还是跟成月圆说的。 “宝贝儿,说,想让谁赢?” 成月圆皱起眉嫌弃地赶紧擦脸,一人看他们一眼,翻了个白眼,关她屁事! 她上半身厌恶地往后躲,路满满把她搂紧了,侧着脸凑在她耳边。 外人看上去,这个姿势亲密极了,暧昧极了,像满满在吻她的脖子,又像在跟她说悄悄话,朦朦胧胧就是看不真切。 实际上,满满贴着她的耳朵确实在悄声说话,不过是威胁的话:“快说,不然我真咬你了啊——” 宋颐可不自觉地在观察她的表情,她哀怨挑着眉头,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就算发大脾气,表情也狠不了几分,最多像发飙的小动物,神态软软的反而让人觉得更好欺负了。 这就叫人很难区分她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变着法儿撒娇。 “你赢,你赢行了吧!我想你赢!” 她推拒绝路满满的动作,宋颐可怎么看怎么像在勾引。 那句“我想你赢”在他脑海不停回响,甚至还在后面幻听出来一个撒娇的尾音。 宋颐可咬着后槽牙,眼皮一翻瞥向别处,眼里的恨意叫人胆寒。 赌局 宋颐可没忘记初衷,要不是为了伺机报复这女人,路满满这种疯子他才不会搭理。 他回头,指了指成月圆,虽然是试探,语气却不容置疑:“就赌她。” “那可不行。” 路满满得意地把成月圆抱在身前,下巴搁她肩膀上,望着他宋颐可。 “这可是我的宝贝。” 说得亲热,可他眼神不怀好意地又补了一句:“借你玩两天倒是可以。” 妈的,成月圆心里骂起来了,当她是什么交易品吗?还搞租赁? 她咬着下唇眼神斜瞥着下方,内心演练着路满满这厮的一万种死法。 宋颐可浅勾着一侧唇角:“还没说完,赢了,我要让她趴着学狗叫,牵着狗绳绕场一周。” 他眼里恶作剧的笑意都快掩藏不住。 这女人,刚才不是还谄媚对着路满满撒娇(注:脑补的),要他赢吗? 好,这个赌,路满满最好真能赢,否则,宋颐可整不死她! 成月圆闻言,暴怒地挣开束缚冲了上来。 她身后,路满满则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宋颐可被她一把拽住衣领往下扯,她朝她吼:“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好像越说越气,她拽着他死命地摇晃:“我是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啊?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点!” 这样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不如说,成月圆越生气,宋颐可就越是心满意足。 他任凭她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路满满望着这一幕,也莞尔。 既然他最喜欢干的两件事:凑热闹和胡闹,这个提议刚好都符合,那他没有理由拒绝。 “可以。”他戴上了头盔。 “我赢了,按规矩,烧车。” 宋颐可比了个ok手势,也拿头盔。 两人丝毫没有参考成月圆意见的意思,有些默契无需多言。 下一秒经验丰富的blocker开始吹哨清场。 成月圆被头巾小子强行拉走,一回头,只看见宋颐可冲她小小做了个鬼脸,便戴上了头盔。 引擎轰鸣,进入热车阶段。 黑色哈雷体型骇人,红色杜卡迪野性张扬,气势各不相让。 随着挥舞的旗帜落下,两辆车都咆哮一声弹射而出。 人群爆发欢呼。 几架无人机也随之出发,开始实时转播战况。 哈雷上来就领先,杀气腾腾,严防死守,丝毫不给后车一丝机会。 典型的路满满作风,咬住猎物就不死不休。 周围都在欢呼雀跃,成月圆只盯着转播屏看了一会儿就移开了视线。忽然觉得自己很傻,这关她什么事?她才不会配合她们什么幼稚把戏! 可旁边的头巾小子非要跟她唠,一脸兴奋:“满满真牛,前半程零失误,看来这次稳了!” 众人基本也都是这个看法。 然而,最关键的7号弯,杜卡迪凭借着直道爆发的超绝性能,极限反超,压弯过后直接越过哈雷一个身位。 局势瞬间逆转。 成月圆听到周围的声音安静不少,抬头一瞟,宋颐可竟然领先了,她暗自皱眉。 比赛进入后半程,不久,就到了最后一个断崖弯,也是地势最险峻的一处。 宋颐可仍然保持着领先的优势。 “乔一不愧是乔一……”头巾小子感叹一声,胳膊肘碰了碰一旁心不在焉的成月圆:“哎,你押谁赢? 成月圆有点困了,不理他,背过了身。 谁赢?他们最好两个都去死! 她刚这么一想,几声刺耳的尖叫就刺破了鼓膜,不过片刻一片哗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好出事了!”头巾小子大叫。 不远处怒呼叫救援的吼声更是弄得人心惶惶。 成月圆望向屏幕,她并没有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画面中只剩一辆摩托车,撞在山壁上冒着阵阵浓烟,烟雾太大导致什么也看不清楚。 人呢? 她脊背一凉,不会吧? 不解风情 撞车。 宋颐可的车直接被撞飞下山崖,好险人没掉下去,而是被惯性甩向另一侧。 他跟路满满一前一后都被甩到山壁脚下。 哈雷起火,俩人就在不远处,被滚滚浓烟包围。 幸好救援非常及时,俩人很快都被抬上担架,用直升机运走。 现场一片混乱,成月圆发着呆,头巾小子急匆匆拉她:“走。” “干嘛?”成月圆皱着眉头。 头巾小子不由分说把她塞进了自己的超跑。 “事儿是因为你起的,你得去陪着满满。” 什么因为她起的? 是他俩非要拉着她好吧? 成月圆知道跟他说这些也没用,他是路满满的人,根本不会跟自己站在一边。 超跑朝着山下疾驰,成月圆在副驾驶听着头巾小子接电话,对面叫他“稚澄”,在跟他沟通救援飞机的去向。 叫稚澄的男孩这么一看,年纪应该非常小,比满满他们起码小个两岁,嘻哈打扮,却一眼就能看出家境不是一般的优渥,那双眼天真无邪,一看就绝没受过人间疾苦。 挂了电话他畅长舒一口气,又换回那副笑眯眯样子。 “还好还好……满满没什么大事,好像都是皮肉伤。” 他一边开车一边好奇瞅了瞅成月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他,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成月圆扭头,非常严肃:“我说了,不是,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稚澄闭了嘴,不过,表情怪怪,要笑不笑的,偷瞄着她。 “干嘛?”成月圆也是会看人下菜碟的。因为觉得他年纪小又单纯,便不自觉拿出了长辈的气势:“有话就说。” 稚澄摇摇头:“我是看满满好像很喜欢你,但……” 他没有继续说,但成月圆懂他的意思,不屑地别过头看向窗外。 喜欢个鬼啊,纯粹就是演的。 也就骗骗他这种小毛头。 到了医院。 稚澄拉着她不放,认真负责生怕她跑了似的。 这小孩看着叛逆,实际上挺有礼貌,问路还乖乖道谢。 他拉着成月圆径直去了满满的病房。 满满没穿外套,就一件黑T,半靠在床头,头上缠了两圈纱布,脸上被熏得有点花。 人却依旧很拽,大岔着腿,一脚支起,手肘搁上头,姿势狂放跟个土匪似的。 他周围都是医护。 外圈,七八个男孩儿或坐或站。 这些都是满满的圈子里混得最亲的嫡系,当然个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满满脸色很臭,显得很烦躁。 稚澄由于在这些人里还只是个“新人”,小心翼翼站在门口,察言观色地喊了声。 “满满。” 目光齐刷地聚了过来。 这里,有一些人已经在现场见过她了,另外几个匆匆赶来的,好奇打量着。 成月圆刻意躲在稚澄背后,却立刻被他推了出来,亮在众人眼前。 满满抬眼看到她,脸色缓和了些,轻招了下手。 成月圆当然不会乖乖听话,还是稚澄把她推到了满满跟前。 成月圆要往后躲,满满还是照旧一把将她搂过来。 怎么说,满满还挺喜欢她这股劲儿,她撅了嘴不情不愿的,老不高兴了。 满满笑着仰头,轻声问她:“吓到没有?” 哟,这模样,别说稚澄没见过,满满从小玩到大的这些人,谁见过啊?怎么这么……这么,是腻歪吗,说不出来,就觉得这时候的满满有点甜滋滋的。 这时候,众人就都会过味儿了,目光也暧昧。 可成月圆一点没get到。 只觉得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还都是些男孩儿,雄性荷尔蒙浓重,她不自在得很。 她还是上下扫了他一眼,好胳膊好腿儿的,根本没事。 于是随口问:“他呢?” 我靠! 在场的人心里都是这么一声。 这女的忒不解风情了,当着满满的面就关心其他男人啊? 满满面上倒没什么变化。 慢慢放开抱着她的手,改成一只手牵着她。 他春风和煦地招呼稚澄:“干得不错。” 后者当然高兴得不得了。 然后又招呼其他人:“好了,都出去吧,让我休息会儿。” 几个男孩儿交换了眼神,都默契地动身。心知肚明,满满这是要单独跟她“算账”了。 成月圆自己也感觉到不妙。 人都出去了,唯独她还被他留在这里,怎么想都没好事。 她开始回想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正沉浸思考,却突然被重重往前一拽。 就这么横着倒进路满满怀里,脸冲着他。 顿时心一沉,不明白怎么又惹他了。 满满一手捏着她两颊,跟捏橡皮泥似的,眼神忍着怒气,闪着戏谑的光。 “你更(干)么(嘛)?”成月圆口齿不清,吸溜了一下口水,无辜眨巴眼。 “他?你就知道他,我呢?”满满指着自己脑袋:“你看不见这是什么?” 纱布啊。成月圆当然看见了。 她掰开他的手指,还稍凑近认真看了看:“不就是破了点皮吗?” 满满眼神一深。 成月圆感觉到他呼吸变得急促,闭了嘴。 她被按在他腿上躺着,动弹不得,眼看着满满的脸在眼前放大,紧张得赶紧大叫一声。 满满皱眉:“你干嘛?” 成月圆防备地用手挡着,扭过脸嫌弃地睨着他:“你可别亲我,你别喜欢我!” 伺候 满满都气快气死了。 平日里那么毒舌的人,硬是说不出来一句反唇相讥的话,五味杂陈在喉间翻滚。 满眼都是她。 心里却吼:就这么个货,这么个货,谁稀罕? 他一放手,成月圆就跟躲瘟疫似的圆润翻身,一下退好远。 “我肚子饿了。”她捂肚子,瞥着一旁没心没肺的样儿。 满满知道她想找借口躲着自己,如她的愿就是。 稚澄带着她去吃了饭,又送回了医院。 成月圆路过一间病房,无意间瞟见里头好大阵仗,一条石膏腿用绳子往天花板吊。 再定睛一看,竟然是宋颐可?! 她脚步急刹。 面色一凝。停顿片刻,走了进去。 前头的稚澄也忙调头跟上来,成月圆把他往外一推:“你出去。” 关上了门。 屋子里冷冷清清,跟满满那边相比可谓两个极端。 宋颐可脸颊和嘴角都有擦伤,见她进来了,只是瞥了一眼,便神情倔强地望向窗外。 成月圆站在床边,皱眉质问:“你都这样了还瞒着家里?” 宋颐可语气冷淡:“跟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 成月圆的目光由下至上扫视他吊腿的装置,语气遗憾:“这得养好几个月吧。” 宋颐可怎么听怎么刺耳,眉头微蹙,怀疑她在嘲笑自己。 最后那个断崖弯,路满满为了反超太激进了,两车距离太近,宋颐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就应该果断选择放弃。 为了成月圆这女人车毁人亡,根本不值得。 弄成这样,目前看来的确是得不偿失。成月圆没怎么着,他倒遭了罪。 这不行,宋颐可不允许自己吃这个亏。 “你这么看着我看什么?”成月圆莫名其妙道。 宋颐可死死盯着她:“你得负责。” “负责什么?”成月圆没反应过来。 宋颐可指了指自己的腿。 成月圆看了一眼,问他:“碰瓷?” 宋颐可自顾自道:“你最好乖乖伺候好我,我哥在瑞士抓瞎,路满满又是意大利最不能惹的一条毒蛇。这里除了我,没人可以带你回去。” 成月圆一瞪眼,坐了下来,激动得一抓他胳膊:“这么说你是肯帮我了?” 宋颐可抬了抬胳膊,傲娇哼一声:“看你怎么表现。” 成月圆闻言,忙挪屁股更往里坐,狗腿地给他捶肩,喜笑颜开:“您说您说吧,有什么要求。” 宋颐可调整了姿势,闲适靠着,闭目养神,惜字如金道:“热,渴。” 成月圆忙跳下床,给他调空调,又去接水,递到他嘴边。 宋颐可瞟了一眼:“我只喝矿泉水。” 成月圆心道:是是是,您是少爷,哪能纡尊降贵喝这饮水机的水呢? 面上,她还是和和气气:“是这样的,我也想去给你买,可是我没钱。” 宋颐可看她一眼,一抬下巴:“拿我外套里的卡,密码是……” 成月圆高高兴兴去翻他衣服,蹦蹦跳跳往外走。 宋颐可在后头叮嘱:“别乱刷,消费记录都会发我手机。” 都过去十五分钟了,成月圆还没回来,宋颐可看着手机时间,越来越心浮气躁。 她到底去哪里了? 难道跑了? 不可能,她能跑早就跑了。 难道她刚才是假意迎合?在耍他? 肯定是的,她就是个狡猾的女人,路满满和他,说不定都被她耍着玩。 可恶…… 期待已久的推门声切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宋颐可忍不住怒声质问:“你去阿尔卑斯山搬的水吗?” 成月圆站在门口,嘴里叼着根冰棍,愣了愣,她就耽误了一小会儿,不至于吧? 她一脸无辜地走过来,从手上便利店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给他。 宋颐可在气头上,盯着她不动。 成月圆把水放他床头,又从袋子里翻出一根同款不同口味的冰棍,试探性地递给他。 “嗯?” 这冰棍包装好看,味道也不错,她刚才给稚澄也分了一根。 宋颐可还是没动。 成月圆把冰棍收起来,转身。 宋颐可立刻大声制止:“去哪儿?” 成月圆被这声吓得一抖,扭头看他一眼,不明所以。一手拿下嘴里的冰棍,吸溜口水,一手提了提袋子:“你不是不吃吗?我放冰箱,下次再吃。” 宋颐可眯了眯眼:“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 成月圆又转回来,心道这少爷脾气,真难伺候。 她把袋子打开递他面前,里面还有叁根,干脆让他自己选。 成月圆心想可千万别选蓝莓味,因为她想吃。 宋颐可盯着她,目光落在她手上,鬼使神差夺过她吃了一半的那根蓝色冰棍,泄愤似的啃了一口。 下一秒好看的眉却紧皱。 是薄荷味,很浓的那种。 成月圆愣了愣。 宋颐可又把冰棍塞还给她,抱怨道:“什么鬼,难吃死了。” 成月圆看着手上的冰棍,迟迟没动作。 宋颐可冷冷抬眼:“怎么,嫌弃我?” 暗潮 是的,成月圆非常嫌弃。 可,不能明说,现在惹宋颐可不高兴对她没好处。 她嘿嘿笑两声打着马虎眼,转过去抬手装作接着在吃,往卫生间去了。过一会儿出来,洗完手的样子。 宋颐可会猜不到她偷偷去丢冰棍吗?只不过,预感到自己越追究会越生气,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作祟,也就装聋作哑了。 成月圆又嘿嘿傻笑,坐到他跟前把床头的矿泉水拧开,蛮亲热像个姐姐:“还渴吗?” 宋颐可偏过头,生着闷气看手机不理她。 成月圆巴巴地凑过去,靠近他肩膀:“那……什么时候可以带我走啊。” 空气安静中带着点尴尬。 “颐可……”成月圆声音很轻。 宋颐可第一次听她这样喊自己,感觉微妙,耳边酥酥地痒。却克制着,不给她一点正脸瞧。 成月圆用手指头戳了戳他,更大声了。 “喂,宋颐可,你怎么了?” 她扭着身子,偏要探着脖子过去看他的眼睛。 “哎呀,到底怎么了,说话呀,为什么不理我?嗯?” 她用脑袋挡住了他的手机屏幕,宋颐可被逗得没法,另一只手扣在她头顶,缓缓推开她,语调勉强维持着平静。 “吵死了。” 砰砰两下敲门声。 成月圆起身过去了,宋颐可听见她跟外头窸窸窣窣两句。 她回头冲他匆匆喊了声:“我先走了啊。” 便径直离开。 房门哗地合拢。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病房,突然就安静得令人无法忍受。 宋颐可仍旧翻看着手机,眼瞳里反射着冷冷的蓝光,心情一下变得极差。 路满满的病房黑漆漆的。 成月圆推开之后刚“咦”了一声—— 就被只手突然地拽了进去,门被锁上,她被压在门板上,嘴唇上贴过来一个温热软软的东西,毫无章法地碾压着她。 “唔……”她赶紧推开对方。 眼前一片漆黑,一个炽热气息近在咫尺,有些微喘。 “路满满?”成月圆缓缓迟疑道。 一个声音恶狠狠地回应了她:“我亲不死你,小淫妇!” 是路满满。 他的唇又印了上来,双手固定着成月圆的脸不让她逃。 成月圆能感觉到他的生涩,鲁莽的一阵乱亲,她感觉自己被狗舔了似的。 “嗯……别唔……” 成月圆预感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他的牙磕破嘴,路满满像堵墙一样压着她。 她推也推不开,为了避免受伤,只能伸了点舌头,勾卷着,轻柔引导他慢慢来。 路满满先是浑身一激灵,有些卸力,而后又极快调整过来,有样学样,不再那么生啃,变得柔和许多。 唇舌交缠是水乳交融的感觉,他越来越上瘾,越来越深入。 慢慢,成月圆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伸长了胳膊,吃力地往旁边够着…… 啪嗒。灯亮了。 一切看得明明白白,跟刚才只剩感官的环境一比,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路满满染着艳色的面庞近在眼前,鲜红欲滴的唇喘着粗气。 成月圆缺氧的脑子晕晕乎乎,恍然觉得他好像一块红酒桑葚蛋糕,色泽诱人。 他垂眸注视着她,棕红的瞳微光闪烁,急促呼吸间,密而长睫毛在颤动。 空气安静流淌,气氛却越发暧昧。 成月圆用胳膊挡住了他再次的靠近。 他立刻眉毛一竖,兴师问罪:“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 成月圆讥诮道:“你不都知道吗,还问什么?” 路满满暗暗咬后槽牙:“你真喜欢他?” 成月圆只是笑。 路满满感觉被人当头一棒。 一失足成千古恨。 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就那样丢下她走了,以至于便宜了别人。不过相隔几天,却感觉像是上辈子干出来的蠢事。 他仍旧不死心,抓着她的肩膀:“那路遥夕呢,路遥夕跟他,你更你喜欢谁?” 他满心期待,起码要证明她其实没那么喜欢乔一。 却没想到,成月圆一扭肩膀甩开他的手,噘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路遥夕。” 她这幅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俨然就是个叁心二意喜新厌旧的渣女。 路满满心一沉。 成月圆见他面色不善,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苦的是自己,忙换了态度。 “我谁也不喜欢!我只不过看他伤得更重,还没有家人在身边,可怜他而已。” 路满满目光审视着她,半晌,沉声:“真的?” “真的真的。”成月圆连连点头敷衍。 路满满神色缓和了些,下一秒,又指着自己脑袋,大声抱怨:“那我就伤得轻吗?我都脑震荡了!” “哦哦……”成月圆像哄小孩,尽量顺着他,伸手在他头顶悬浮摸了两下,面上关切,语气柔如水:“那是很严重了,晕不晕啊?想不想吐啊?” 突如其来的热络,叫路满满愣了下。 他磕磕巴巴,音量放低了些。 “嗯、嗯……是有点晕……” 成月圆扶住他,往病床去:“快躺下吧,要多卧床休息才行。” 路满满乖乖躺下了。 眼睛却还一直望着她。 也没察觉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被哄好了。 这一呆,就跟着在医院呆了叁天。 期间,成月圆两头跑,谁也不得罪。 宋颐可仍旧对她颐指气使,好像不折腾折腾她,心里不舒坦似的。 成月圆忍了,不过是些小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路满满那边也不省心,明明就没事,硬是装得好严重,稍不顺心就拿自己是病人的鸡毛令箭对她进行道德谴责。 成月圆能怎么办,哄呗。 前脚哄完,后脚她就进了宋颐可病房。 护士刚给他换了药,推着车出去了。 宋颐可低头扣着扣子。 成月圆这才发现他肋骨上还绑着绷带。 他突然停下动作,皱了眉,原来是衣服被药水弄脏了,浸了好大一块黑黢黢的污渍。 线索 继续穿着脏衣服是不可能的,因为肋间伤口,宋颐可只能单手艰难地脱着衣服。 一个原本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异国他乡独自一人,浑身是伤还没人搭理,看着怪心酸。 不过成月圆可不会心疼他,这都是他自找的。 宋颐可这两天一直对她呼来喝去,这时候倒不使唤她了,在那逞强。 可成月圆不是得好好表现吗? “别动别动,我来吧。”她凑过去,态度是积极,不过又哪里会伺候人?脱他衣服的动作笨手笨脚的,两只胳膊齐上阵,使的蛮劲往下拽,听见他“嘶”的一声。 她忙停手,盯着他,两人贴得紧,成月圆这个姿势几乎是环抱住了他。 宋颐可别过脸去,略显烦躁,不过也没说什么,脖颈到耳根那块儿有点气血上涌。 衣服顺利脱下来了,成月圆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真把自己当家长一样:“你又何苦呢,早点联系家里不好吗,奶奶今年身体不好也在住院,她要是知道……” 宋颐可低声嘴硬道:“少废话。” 成月圆见他腹部那儿也染了一块黑黑的药渍,可见换药的护士有多粗心和敷衍。 “我去打点水给你擦擦吧。” 她继续采取怀柔政策,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去卫生间弄了毛巾和热水。 过程显得极其有耐心,动作轻柔仔细,别说,这时候的成月圆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还真像个温柔的小妈妈。 宋颐可低头盯着她认真的脸出神,回过神来怕她发现,又连忙移开视线。 成月圆擦完污渍,重新拧了毛巾,她又抹向他胸前。 “你干什么?”宋颐可警惕地抓住她的手。 成月圆一脸无辜:“你不是怕脏吗,都躺几天了,也洗不了澡,不擦擦等着发臭啊?” 宋颐可夺过她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就行。” 他越是这样,成月圆越想逗他了,弯腰凑到他跟前:“你害羞呀?可是怎么办呢,下半身不能动吧?要不……我帮你把裤子脱了!” 她说着手就作势伸向他胯间,宋颐可受惊一抖,手里毛巾都掉了,半空中就捉住她作恶的手。 成月圆本来就是吓他的,被他失态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 冷不丁的一声,将成月圆也吓得浑身一抖。 好像那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路满满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了。 宋颐可裸着上身,成月圆的手还被他抓在一处引人想入非非的位置,这画面看上去实在不怎么正经。 成月圆扭头见是他,收起笑容。 路满满抄着胳膊,居高临下睨着她:“继续笑啊。” 成月圆不想跟他吵,就要起身,宋颐可却抓着她的手不放。 成月圆看向他,用眼神不解地询问。 宋颐可又特意看了眼路满满,这才松手。 走廊,路满满紧紧抓着她,成月圆被抓痛了,拼命甩他的手。 路满满忍着火回头,刚要说什么,被一声尖叫打断。 “月圆姐姐!这么巧!” 两人同时看向后方,一个亚文化穿着的粉发女孩一脸兴奋地大张双臂。 她身后还是上次巴塞尔展览那群小伙伴。 是唐宁!成月圆顿觉亲切。 “满满!怎么样?听说你小子翻车了?”唐宁过来,先是一巴掌拍路满满胸口,热情招呼。 她们这群系里的小伙伴们是组团来探病的。 成月圆想甩开路满满的手,可路满满就是不放,牵着她,如常跟伙伴们寒暄。 唐宁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满脸诧异:“不会吧,你们……” 路满满干脆把成月圆往怀里一带,明显得意。 “我靠!”唐宁感叹一声:“你不是吧!我的美女姐姐就这么被你撬走了?” 病房里,热热闹闹,都在跟满满讲这两天系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又让满满讲翻车经过,总之年轻人的话题源源不断。 唐宁趁机单独把成月圆拉了出来:“走走走,散散步。” 出来了,她忙八卦:“快说说,你怎么跟满满搞一起了?” 成月圆无奈叹了口气,她知道屁股后头肯定跟着路满满的眼线,不想把唐宁牵扯进来,便岔开话题:“你脸上怎么受伤了?” 唐宁一摸颊边的擦伤:“这个啊……说起来前两天我去了趟斐济,差点就回不来……” 唐宁神情严肃,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海边竟然有鲨鱼!还好一个超级大帅哥给我救上来了,吓死……我给你看照片,哦对他戴了一个卡地亚定制的黑金尾戒,挺特别,我都想去弄一个……” 成月圆听得顿时心脏一紧,屏息默默看着唐宁翻出出一张偷拍的模模糊糊的照片,海边夕阳霞光中,他只出现在画面右下角,一个黑色的剪影,却依旧能看得出熟悉的完美身形。 成月圆猛地抓住唐宁,眼眶立即涨红:“在哪?” 唐宁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怎么了?” “他在哪?” 唐宁见她这么着急,明白这肯定对她很重要:“就在莫米湾,酒店前面的……” 成月圆都等不及听完,突然不顾一切地往外狂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里,可就是想立即去他身边!一刻都等不了了! 刚跑出医院大门,她突然被人从背后抓住,紧接着一条手帕捂了上来,她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意料之外 hehua n8.c om 困倦睁眼,眼前一张模糊的脸逐渐清晰。 又是他。 路遥夕。 成月圆毫不犹豫,一巴掌扇过去。 药劲没过,她用尽全力,路遥夕却不痛不痒。 昏迷前没有得到满足的急切心情此刻一股脑涌上来。 她压抑着痛苦,喉咙里发出一阵又一阵绝望的呜咽,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哥! 她只能在心里歇斯底里呐喊。 她怨恨地瞪着路遥夕,把见不到她哥的悲愤一股脑倾泻到他身上。 或许此刻换了任何人出现在她面前都一样,她的愤怒、悲伤、困惑,总要有个人来承接。 路遥夕给她擦眼泪,成月圆抓住他的手,蛮不讲理地用力咬下去。 又疯疯癫癫爬起来,脚步凌乱撞东倒西歪,去拍打紧锁的门。 门打不开,窗户也是锁死的。 她无助哀嚎,身体缓缓滑落,跌坐在地,凄惨的神情如同末日来临。 最后嗓子都哭哑了,她开始用头撞门,一下比一下用力,决绝得像要把自己撞死。 路遥夕看不下去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放开我!你放我走!” 路遥夕把她抱起来,她手脚并用地在空中乱舞乱蹬,像个疯子。 “好了、好了……”记住网站不丢失:he hua n3.c om 路遥夕安抚着她。 成月圆却红着眼,死命抠他搂在自己腰间手,魔怔地不断喃喃。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路遥夕偏过头,轻声问:“找谁?” 成月圆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第一个字还没出口,她却突兀地“哇”一声大哭,扭过上半身朝他头上一通乱揍:“不要你管!你放开我!” 路遥夕都受着了,她打得不过瘾,又抓着他的头发使劲揪,野蛮撒泼。 路遥夕的脸上殷红一条条,都是她的巴掌打出来的指印,打理得体的头发也被她揪成了稻草,些许狼狈。奈何容貌太优越,呈现出的只是更动人心魄的破碎美感。 他眼眸像一汪深湖,凝视的视线容易让人沉醉其中,陷入一种爱欲挣扎的幻象,通俗来说就是氛围感太强烈。即使是最普通的一眼,寻常女性只要一对视上,爱上他基本就是注定的了。 这样一双眼深深凝望着成月圆,全然投入,不自觉宠溺。第叁视角来看,像恨不得把人溺毙在视线里。 可成月圆却根本不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嗓子哭哑了,眼泪仍不停往下流。 路遥夕见她安静不动,以为她终于平静下来,放松了警惕。手在她背上轻拍着安慰。 她面如死灰,眼睛却有些诡异地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边柜上摆着的一个精致烛台上。 缓缓爬起,趁着路遥夕还没阻止,她飞快冲上去拔下蜡烛,拿着烛台底座,将尖利的金属棍刺向自己…… 手里的东西却被极大的力量瞬间夺走。 她看着那只手被棍尖刺破,鲜红的血顺着手指头往下流,愣住。 路遥夕把烛台扔得老远,皱眉严肃盯着她。 成月圆的视线却紧紧跟随他流血的手,她小心翼翼捧起他的手,路遥夕的食指被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淌得满手都是。 “疼吗?”她哽咽着,声音脆弱得像随时要崩溃,一滴泪掉进他手心。 肯定很疼,成月圆心都要碎了,盯着那条长长的伤口,想着的却是成晴夜为她挡下的那道刀伤。 他在哪,伤口好了吗?有留下疤痕吗?他还会疼吗? 成月圆好想他,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她绝望地想,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再见到他? 为什么他那么狠心…… 路遥夕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疼。” 他温柔地抱她进怀里,摇着,哄着。气息却不易察觉地乱了,泄露出并不平静的心绪。 “我带你见一个人吧,之后,就放你离开。” 什么? 成月圆立刻抬起了头,吸着通红的鼻子,泪珠还挂在脸上。 她眼里有了期待,望着他:“真的?” 路遥夕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嘴唇。 成月圆有些紧张地闭眼,再睁眼,看见他的眼睛在笑,嘴角弧度却有些苦涩。 “真的,小傻瓜。刚才就想告诉你,谁叫你闹得厉害。” 路遥夕拇指摩挲着刚吻过的她的唇,眼神从上到下细细看她,似乎舍不得,要最后把她装进脑子里。 上了阁楼,露台外碧水晴空,成月圆才发现,这是在海边。 逆光,轮椅上坐着一个人。 路遥夕在她身后,成月圆回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路遥夕一抬下巴,轻轻推了推她:“去吧。” 成月圆不解地慢慢挪步过去,隔着一段距离,小心翼翼绕到那人身前。 及肩的发显得气质忧郁,曾经明媚的少年眉眼再也不复往日。 成月圆几乎要认不出了,直到对方露出那个标志性的狐狸笑,熟悉的嘴角弧度才让她终于喊出了口。 “小丁!” 支招 丁盛安是那种第一眼就冲击感十足的帅哥。 他的好看没有偏向性,感染力强。所谓的老少皆宜,男女通杀。并且这种冲击很容易在人群中产生共振,适合去做偶像。 确实,年少时,他是众多女孩儿们的梦中情人。 但正因这种零门槛的欣赏难度,当年喜欢成晴夜的人们才觉得,追捧丁盛安的那帮子人太肤浅,审美没有层次和深度,格调低,太俗。 最后校草之争,终归还是丁盛安的支持者占了舆论上风,没办法,大众的就是主流的。 丁盛安向她张开双臂。 成月圆又惊又喜,眼里有犹豫,有困惑,但还是扑了过去,小孩子一样兴奋直喊:“小丁小丁小丁!” 激动万分,毕竟多少年没见! 开心之余,她的视线自然往下,疑惑道:“你的腿?” 本以为只是普通受伤,谁知丁盛安淡淡摇头:“右腿废了,彻底治不好了。” 什么? 成月圆大睁着眼,一时失声。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她脑子里想问的话有好多。 好半天,她低头伸手,还是不相信的表情,好像想摸摸他那只腿。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可爱,丁盛安难得被逗笑,主动拉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右腿上。 “摸吧。” 成月圆老实不客气,蹲下来细细研究。 “是怎么弄的?” 她没有着急表现出同情、遗憾,只是单纯在好奇。 丁盛安很喜欢她的率真,跟她呆在一起从来没有压力。 对她,他一向有求必应,有问必答,无底线的宠。他甚至主动把裤腿撩上来,让她看个清楚。 “枪伤,伤到神经。” “怎么会治不好呢……” “已经换了几波人治了了,这次出院,世界顶尖的医生都说失败了,那就是没救了。” 他的右腿相较左腿已经明显萎缩,可想治疗的时间不短了。 伤在膝盖以上的位置,成月圆轻轻摸着那处数经切割缝合的痕迹,心中感慨,想了很多。 人生的无常,命运的残酷。 想着想着,又想到自己身上,眼睛禁不住湿润。 “别哭。”丁盛安把她拉起来,哄着她坐在自己左腿上,还打趣:“你看我这条腿不是还好好的吗?” 成月圆越哭越伤心。 确实心疼他,不过这么伤心,大半还是哭她自己。 她怎么这么命苦,永远差一步,就是不能得偿所愿! 感觉好受些了,她手背抹着眼睛。 丁盛安也帮她擦眼泪。 “好了,怎么这么大还这么爱哭鼻子?你哥把你养得跟长不大一样……” 明明是想哄好她,却偏偏提了最不该提的。 丁盛安立刻就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劲。 就见她一口气哽在那儿,一下面如死灰,人像要晕过去了。 他托住她,严肃地拍她的背:“怎么了?吸气,乖,往里吸气……” 那口气艰难地缓了过来,可成月圆的眼已经泡在泪里,喉咙里不停抽抽着,难过到极点的样子。 她猛地搂紧他的脖子,又哽咽几声,这才挂在他胸口放声大哭。 “发生什么事了?”丁盛安搂着她,眉头紧皱。 成月圆泣不成声,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好半天,才咽下苦水,悲戚哭喊:“我哥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丁盛安不信。 别人他不清楚,成晴夜他可太了解了,成月圆就是他灵魂的一部分,永远割舍不下。 虽然成晴夜不承认对妹妹的心思,可做的那些事,丁盛安看得清清楚楚。 那几年的青春里,成晴夜是如何铲除异己,明里暗里将成月圆身边的异性全都赶走。 甚至丁盛安自己,最后也尝到了他的手段。 那就是个骨子里就阴暗、占有欲爆棚的疯子。 要他放弃他妹妹?除非杀了他吧? “真的!”成月圆像终于找到人告状一样,把前前后后的事,通通说了。 也是她对丁盛安全然的信赖,才让路遥夕沾了光,在旁偷听到她全部的心里话。 丁盛安静静听着。 依他对成晴夜的了解,这么久一点不联系成月圆,多半是故意为之。 这小子阴得很,手段也颇多,没理由就真拿那个宋怜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无非就是借宋怜的手,加深成月圆对他的感情。要知道爱这种东西,越是阻碍越是强烈。 这样一来,成月圆越见不到他,越想他,对他的爱越强烈,对宋怜的恨也就越深。只要隔阂在,旁人永远别想走进她的心。 “这样,你试着好好跟宋怜相处,特别是在人前。”丁盛安坏心眼地给她支招。 成月圆不明白:“为什么?” “试试吧,反正他也不在乎你了。说不定,你哥现在正在哪个洋妞怀里风流快活呢。” “不可能!”成月圆气呼呼地一拳捶在轮椅扶手上,椅子都在震。 怒火 这俩见了面像有说不完的话。 成月圆这会儿故意用手遮着,在丁盛安耳边讲,不叫路遥夕听见。 “你怎么会跟他一起啊?”她眼神还望那边瞟一眼,明显对路遥夕有成见。 丁盛安心里好笑,耐心跟她解释。 “说来话长,我在瑞士定居之后,在帮助遥夕做一些资产管理。” “啊?”成月圆又压低了嗓子:“他是你老板啊?” 应该算是合作关系,说老板倒也没什么问题。丁盛安笑了笑,就不细说了,毕竟里头的一些腌臜,他也不想叫成月圆知道。 总而言之,丁盛安现在算是路遥夕的左膀右臂,地位重要,关系肯定也紧密。 不然,路遥夕怎么会费尽周章,把成月圆弄过来,就为了让他见一面? 哦,最开始并不只是打算见见这么简单,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时间差不多了。”路遥夕看了看表。 “乖圆圆。”临别,丁盛安摸着她的脸:“听我说,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谁都不值得你这么伤心,谁都不值得你伤害自己,一定记得。” 成月圆点头,匆匆被路遥夕拉走,多么不舍地回头,看了又看。 “小丁你要保重身体!” 她最后喊了一声,表情极为真诚。 丁盛安没有回头,只挥了挥手。 房间里安静了,不过一会儿,路遥夕又只身回来。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会带她上飞机。你确定,放她走?” 丁盛安无奈笑了笑,驱动轮椅向,到路遥夕面前。 “遥夕,谢谢你,但是也请你不要为了我再去打扰她,我并不想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 “为什么?”路遥夕不解。 “你默默关注她这么多年,一直不断收藏她的雕刻,还有那次,费劲心思从费蒙那搞到她想要的……” “好了。”丁盛安似乎有些生气。 不过片刻,又调整了神色,他看着路遥夕,神情微妙:“你这么不想放她走,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你自己?” 路遥夕不回答。 丁盛安心里却早已有了定论。 有些事是注定的。 就像他当年透过成晴夜的视角爱上她一样,路遥夕也同样透过他的视角,陷了进去。 打从路遥夕好奇他那些收藏的那一刻,丁盛安就预感到会有这样一天。 丁盛安叹了口气:“这条腿是为你废的,可是我没有怨言,我现在很好,你不需要再为我费心……” 路遥夕目光暴戾。 那次追杀,如果不是丁盛安替他挡了子弹,他恐怕已经命丧黄泉。 可侥幸活下来,代价却是丁盛安的后半生毁了。 路遥夕一直想要弥补,费劲心思为他夺取他所爱,可惜,丁盛安并不领情。 他黑着脸离开。 私人飞机上,路遥夕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成月圆也就乖乖坐着,吃点小零食,喝点调制果酒,反正知道这是要送她回家就行了。 停在一处郊外。 天气闷热。 一出去,没了空调,成月圆皱眉用手扇着风。 老远就看到她老公的座驾停在那里。 终于自由的喜悦油然而生,她刚想飞奔过去,就被拽了回来,由于惯性,后脑勺撞在路遥夕身上,痛痛的。 她揉着后脑勺仰头望着他。 一生气,看他怎么都不顺眼。长这么高做什么?跟个野人似的! 宋怜匆匆下车,疾步而来。 “老婆!” 奈何面前一群保镖挡住了他的去路,团团围在那两人身旁。 按照路遥夕的要求,宋怜必须只身前来。 因此这会儿,他就只能看着宝贝老婆在另一个男人手里挣扎,心急如焚。 路遥夕冷笑一声:“宋先生,东西呢?” 宋怜没有一丝犹豫,将手上的箱子交递上。 有人接过来,呈给路遥夕。 路遥夕打开箱子,取出一个明黄布袋,打开检视。 成月圆看见了:“玉玺?” “这叫盘龙玺,好看吗?”路遥夕心情似乎不错,把东西举给她细瞧。 成月圆知道盘龙玺是末代皇帝的印章,可文献上只有章样,没有照片,她也是头一次见,确实漂亮,细节都精美极了。 宋怜在那头喊:“东西验过,可以放人了吧?” 路遥夕把盘龙玺收好,命人保管起来。 落在成月圆身上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宋怜早清楚这个人的危险性,怎么会没有后手。 “路先生,这里可不像国外那么‘自由’。不放人,恐怕你们今天也走不了。” 气氛逐渐紧张。 成月圆也跟着着急,一边掰着路遥夕揽着自己的手,一边不断抬头,不安地望着他。 对峙总是显得很漫长,最终路遥夕还是选择了放手,让成月圆逃脱。 她没有一丝犹豫,径直朝宋怜奔去。 宋怜也高兴地张开双臂。 下一秒,路遥夕闭了闭眼,额头突然抽痛。没有来的怒火攻心。 肯定是因为宋怜给他使了太多绊子的缘故。 宋怜也确实有些本事,居然能摸到路家生意当中的一些命脉。 路遥夕最近实在疲于应付,不得已,才妥协出这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的解决办法。 他这么想着,心里有个声音却在嘲笑他:看吧,她一眼都没看你,你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猛地睁眼,压制下那个声音。 冲着准备离开的两人喊道:“慢着!” 不小心打到床上去了 宋怜被路遥夕的保镖们拖走,左右胳膊都被控制住,跪倒在地。 一只窄长皮鞋踩上他昂贵的衣料,留下斑驳鞋印。 “我只答应了放人,可没说要放过你。” 被压制着的宋怜艰难抬起头来,神色愠怒。 路遥夕居高临下,目光阴冷:“你很有种啊,敢碰我海军基地那批货?” 他缓缓退后,轻轻勾了勾手指。 “给我打!” 话音落下,便是无数拳脚相加。 成月圆失声惊叫,吓得一时面色惨白。 “住手!谁也不许打他!” 她冲上去,像母鸡护崽一样死死抱住宋怜。扭头怒视路遥夕。 宋怜体弱,哪经得起这样毒打?未免太欺负人! “你凭什么打他!出尔反尔,卑鄙!无耻!” 有她在,保镖们不敢贸然动手,纷纷看向路遥夕。 “看什么,把她拉开。” 路遥夕冷淡发号施令。 成月圆越是护他,路遥夕越下定决心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两名保镖过来拽成月圆的胳膊,成月圆实在力气不敌,情急之下,她干脆冲向罪魁祸首。 气势汹汹抓着他的衣襟。 “不许打!叫他们停手!” 她对他放肆惯了,路遥夕敢不理她,她习惯性对着他就是一通乱捶。 路遥夕不痛不痒,倒是莞尔,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语气暧昧。 “你心疼他干什么,不是不愿意嫁给他吗,不是想跟他离婚吗?” 成月圆一听,更生气了,浑身气血都往头上涌。 他偷听她讲话!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 刚要骂出口,她脚下突地一软,眼前骤然发黑! 幸亏路遥夕的手就在她身上,及时抱住了她,不然,这一下她得结结实实摔到地上。 路遥夕皱眉,弯腰将她腰身托起。 她眼睛迷迷糊糊睁不开,额间还渗着冷汗。 这情状跟上次一模一样…… 路遥夕心道糟糕。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宋怜一见她晕倒,拼尽全力,蛮力挣脱桎梏。 他完全慌了神,冲过来摇晃着她,喊她:“月圆!月圆你醒醒!” 成月圆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还能依稀看见他俩的影子。 其实刚才飞机上喝完果酒之后,她浑身就有点软。只不过她本来就不胜酒力,每次喝带酒精的饮料都会这样,就习以为常。 可这,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好热、好渴…… 那种身体空虚的感觉又来了。 她脑子里终于崩起一根弦……路满满! 路满满……这个害人精! 她想吼却根本没有力气,出口的声音都变成了无力的哼叫。 宋怜想将她抢过来,路遥夕却先一步抱着她,往机舱走。 宋怜气急败坏地追上去。 “放开她!” 路遥夕充耳不闻。保镖们围过来,他阴沉着脸色吼:“都呆在外面,谁也不许跟过来!” 进了机舱,路遥夕一刻不停地往最里面的卧室去。在他即将关上门的瞬间,宋怜手脚并用挡在缝隙处。 一个眼神对视,路遥夕选择了退让,转身先去安置成月圆。 他一直在屏息,目前情况紧急,已经没空去考虑别的。 宋怜进来,他吼了声:“关门!” 那股异香已浸入口鼻,路遥夕心喊糟糕,却又并未过多挣扎,搂着身下已经不安扭动的尤物,便纵情沉沦。 宋怜当然也已经发觉了她老婆的不对劲,那情态他不要太熟悉,每次在床上她想要他更卖力的时候就是这副要命的媚态……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不过关个门的功夫,一回头,眼前的画面简直要把他气炸! “混账!”他冲过去,揪起路遥夕的衣领,一拳揍了过去。 路遥夕倒向一旁,他忙抱起衣衫不整的成月圆。 飘飘然的成月圆骤然被打断好事,哼哼唧唧,扭得跟条蛇一样,不满地勾着宋怜的脖子,循着他的呼吸就吻了上来。 宋怜当然不会拒绝,可他得搞清楚状况啊…… 这么想着,他也闻到了那股诡异香味,然后,没有然后了,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三人行(H) 颠鸾倒凤。 一塌糊涂。 密闭空间,女人皮肤蒸腾的淡淡暖香、男人们浓重的荷尔蒙气息,以及体液的腥臊味,交织混杂。 她像一块小小软软的嫩豆腐,水盈盈,滑溜溜,被男人们夹在中间,揉圆搓扁,榨得汁液流溢。 姿势也多,有时侧身被举着腿,有时撅屁股趴着小狗一样,一会儿又被抱起来颠簸,翻来覆去地折腾。 她的小嘴就没闲下来过,不知道是谁的舌头,也不知道是谁的肉棒,有东西进来她就本能地舔。双乳全是牙印和吻痕,腿间嫩肉因为激烈的撞击,红得像要渗出血。 小穴一会儿就灌满了,男人们开始在她的奶子上射,腋窝里射,两个脚心里射。 淫乱至极。 她像个布偶娃娃,只会乖乖的配合顺从,发出好听的浪叫,逗得男人为她硬了又硬。 脑中迷障散去,清醒的瞬间,她知道完了。 小穴里夹着什么粗粗硬硬的东西,还在缓缓律动。 她腰好酸,内壁不受控地一阵阵紧缩,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羞耻的快感。 抬头,看见全裸的路遥夕,她轰地红了脸。 路遥夕眼神迷离,似乎还没醒过来,捧着她的脸吻过来,舌头熟练卷着她的,懒洋洋一圈圈舔舐,喉咙里满足地轻哼。 热热的鼻息全喷在她脸上,古龙水味、他的体味,将她完全笼罩。成月圆不适应跟他突然如此亲密,心脏咚咚乱跳,吓得不敢呼吸,忙往后撤。 这一撤,后背又撞上一片温热的胸肌。 她才注意到自己屁股肉一直被身后的人揉着,她的好老公啃着她的肩膀,坚挺火热的性器抵在她的臀缝里磨蹭。手指摸着她小穴交合处溢出来的精液,竟然揉上了她的菊花。 她立刻惊悚地意识到他要干嘛,扭过头反手就是一巴掌。 宋怜登时醒了过来。 眼前渐渐清明,他懵逼地望着成月圆的侧颜,然后注意到她的裸背,然后注意到她跟前的男人…… 路遥夕正渐入佳境,搂着她的大腿,疯狂挺胯。 她老婆咬了咬唇,面庞潮红,扭着头难堪地望向他。 这一幕的刺激实在是太大。 宋怜平日再怎么沉稳,再怎么会装,这会儿也火烧眉毛,全然失去理智了。 先前那一通拳打脚踢,他算是原原本本又还给了路遥夕。 中途,路遥夕当然也清醒过来了,谁看谁顺眼啊,两个大老爷们儿也不顾穿没穿衣服了,打得不可开交。 路遥夕个子更高,体型也壮,胳膊一抡起来,鼓胀的肱二头肌看着都吓人。 成月圆生怕宋怜吃亏,想出声阻止吧,又醒悟过来,宋怜又哪里值得她同情心泛滥?他干的混账事够她恨他一辈子了。 纠结来纠结去,她重重一叹息。 一想,还是不能出人命。 “都住手!” 她一边胡乱套着衣服,一边想下床,这一站起来,才发觉两腿打颤,一点力气都没有,脚背勾在床单上,人噗通一声就往下栽…… “啊!” 两个男人同时都发现了不对劲,眼疾手快向她扑过来。 幸而及时! 成月圆就这么面朝下结结实实砸在两个裸男身上,左手抓在路遥夕胸肌上,右手刚好摁到宋怜的大腿。 场面着实让她尴尬,好想闭眼装死。 宋怜抢先将她抱到怀里,困惑又愤怒,质问着路遥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待路遥夕回答,宋怜又急忙斥责:“是你给她下药?” “不是我。”路遥夕唇角被他打伤,出着血,冷冷否认。 “不是你是谁?”宋怜指着他的鼻子高声怒吼。 眼看两人又快要打起来,成月圆烦躁地打掉他老公指着路遥夕的手。 “不是他。” 宋怜低头看她,一时气闷,她怎么帮他说话? 浴室勾引(H) 两个男人,可想她浑身被糟蹋成什么样。 隔了一道门,宋怜在浴室给成月圆清洗。 “不要你弄……”成月圆被他抱着坐在浴缸里,被搓烦了。 宋怜哄着她:“继续说,你刚才说那个路满满是什么人?” 他用手搓了泡沫,在她浑圆的双乳上转圈揉搓,嫩滑的手感令他爱不释手,他忍不住托着它们,手指往前挤压揉捏,周而复始…… “你根本就没听!” 成月圆有些微喘,感觉屁股上坐着的那根又渐渐硬起来了,她气得一拍水面:“出去出去,我自己会洗!” “不行,你滑倒怎么办?”他嘴上说得好听,手却托着她的屁股,将她大腿分开。 水里的感觉,好像更来得更快。 他硬挺的肉棒戳弄着她的花瓣。 甬道里已经被他仔仔细细清理过了,非常干净,他现在要再弄点脏东西进去。 肉棒在穴口和豆豆间来回磨蹭,宋怜最知道她喜欢被怎么弄,前戏一定要厮磨,让她慢慢感觉,直到把持不住。 “月圆……”他喘息着,在她耳边亲:“我好想你,你没事太好了……我每天每天都好想你……” 他的声音低下去。 头也慢慢埋进她锁骨窝里。 不过一会儿,他又继续轻吻她,从耳朵到脸颊,极珍爱地。 成月圆喘息着。 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的身子,好像比平时更敏感,那些销魂感觉又卷土重来。 腿间已经痒得难耐了,她忍不住用哭腔嗔怨。 “要弄就弄,别磨磨蹭蹭的……” 宋怜用手指挑过她的下巴,让她侧过头来跟他接吻。 身下也缓缓顶入,浅浅陷进绵软花心。 穴口欢喜而贪婪收缩着,吸着他不肯放。 他先退出一点,又微微顶入。 “嗯……” 成月圆倒吸着气,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一处。 他在她耳边挨挨蹭蹭,黏黏糊糊:“别离开我好不好,再也别离开我。” 他的频率开始逐渐加快,成月圆喘得不行,要叫出来了,却咬着下唇拼命忍着。 “为什么不叫?” 宋怜偏过头睨着她,手指轻抠她的唇瓣。 她躲开了。 他抬起她一条腿,往里深入,故意捣弄。 成月圆终归还是抵挡不住,短而急地一声呻吟,随即又咬住下唇。 没用,他的动作慢慢激烈,再怎么忍也忍不住。 宋怜就是故意的。 可他显然低估了对方不要脸的程度。 路遥夕推门而入,只穿了裤子,精壮的肌肉线条堪称性感。 宋怜冷眼盯着他。 路遥夕也丝毫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 “你就这么折腾她?” 他堂而皇之地单膝蹲下来,成月圆羞得不行,慌忙捂着胸,赶紧鸭子坐爬起来,小穴里夹着的命根子自然从她身下滑了出来。 她顾不得异样的感觉,红着脸探身就去拿台上的浴巾。 路遥夕也跟着起身,看动作是要帮忙。 宋怜却抬脚一踢,故意把大片的水全掀到他身上,弄他一脸。 “妈的离我老婆远点!” 平日里修养很好的一个人,再忍不住爆了粗口,宋怜是真起了杀心,狠狠记下了这个仇。 路遥夕脸上、头发上都滴着水,冷冷瞥着,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成月圆围上浴巾就要逃离这里,他却扯过一条毛巾笼住她的头发,把人往跟前拉。 “慌什么,头发还湿的。” 他语气颇为亲昵,声音还轻,暧昧得像情人私语。 成月圆不自在地推开他,出去了。 至于里头又在争执什么,她不想管。 宋怜当然后脚就跟出来了,生怕她跑了似的。 里头还有哗哗的声音,应该是路遥夕在冲洗。 成月圆套上了衣服,正在穿裙子,宋怜非常自然地接手给她拉上拉链,看脸色还在气头上。 他似乎很想质问她些什么,又极力忍耐,两人都穿好衣服,他弯腰就要抱起她。 成月圆连忙阻止:“干嘛?” 宋怜臭着脸:“回家。” “等等,我还有话跟他说呢……” 不等宋怜怒声质问“什么话非得现在说”,路遥夕已经冲完澡出来了,穿着浴袍。 他无视宋怜,径直走向成月圆:“放心,路满满我会处理,臭小子跑不了,到时候联系你。” 不知为什么,成月圆莫名就觉得安心。路遥夕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她相信他做事绝对靠谱。 她刚一点头,宋怜已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不用,我会找人给她治!”说着就抱着她转身离开,似乎决绝要斩断这两人间的联系。 又出国啦 第一时间把能做的检查都做遍了,结论却是,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查不出任何问题,各项指标反而都很健康。 宋怜对此十分恼火,搞得现场人人自危,无不紧张。权威的医学专家、教授们通通像罚站一样围在病房外,被要求务必拿出解决方案。一时,医疗系统内各个大能全被线上摇来,集体会诊讨论。 讨论得出来什么,谁心里不窝火,这帮子权贵屁大点儿事搞得劳民伤财,多少重症病人都没这待遇。 另一边,当事人却比较淡定。 成月圆坚信路遥夕会把路满满找来,到时候问题自然会解决,自然不着急。 她挂心的是另一件事。 “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斐济?” “你别管!我现在就要去。” 宋怜无奈,还不是怕她累,才回来,又接着瞎折腾什么。 成月圆说这话赌气,他心里也好笑,看了看手表。 这个点压根没有去斐济的航班,就算是私人飞机也得准备几个小时,报备啊、检查啊,都要时间,她却猴急得好像不马上长翅膀飞过去不行,到底什么事这么紧急? “乖,等过两天,你休息好了,我们再一起……”宋怜一如既往哄着她,却被她气鼓鼓打断。 成月圆撅了嘴无理取闹:“你是不是办不到?你不带我我自己会想办法。” 她还用上激将法了。 宋怜目光冷了冷,平静而缓慢道:“什么办法?你想找谁?” 成月圆还毫无察觉,抱着胳膊气呼呼:“我找庄曼,她有路子,哼。” 宋怜这才逐渐缓和神色。 成月圆这个老同学他知道,来家里做过客。虽然没什么背景,但人活泛,叁教九流结交颇广,靠着人脉混的风生水起。宋怜曾经观察过一段时间,庄曼这人虽然有些路子不正,但不会乱来,成月圆跟她一起没有危险。 成月圆说庄曼有些路子,左不过是说她在某某民航有个关系,可以帮忙搞内部票转机什么的。 宋怜微笑着掐了掐他老婆的脸蛋,垂眸眼神落在她淡红的唇。幸亏这张小嘴刚才没有吐出哪个野男人的名字,否则他不敢想此刻自己变什么样了…… “好了,先睡会吧,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成月圆以为他还不答应,别过脸生闷气。 宋怜起身掏出手机,唇边笑意依旧:“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出发。” 成月圆心里窃喜,刚一回头,嘴唇就被挨着碰了碰。 宋怜的两片薄唇形状简洁有力,微微牵动,神态便春风般醉人。视线上移,笑眼下点缀的小痣更是清丽而妖。 成月圆看得入迷两秒。 她时常觉得,他名字里的怜好像是给这颗蛊惑人心的泪痣取的。宋怜看似温和,性格底色实则透着漠然寡情,跟善良啊怜悯啊没什么关系,和名字很不相配。 斐济的天跟小娃娃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落地不久,海上暴风骤雨。 只能呆在酒店,哪也去不了。 宋怜看出她心情低落,搂着她讲些家长里短的转移注意力。 “回去你看看院里池塘的小黄,现在长得可胖了。还有你要的秋千,我亲手给你编的,到时候试试好不好坐……” 宋怜成年后一直单独住南边位置最好的合院,婚后成月圆搬进来,添置了不少她喜欢的东西。 小黄就是她故意搞进池塘里的一条黄金鲇,吃得多长得快,还会吞其他小鱼。她就是故意搞破坏,还要求宋怜好好养着,大黄是她花大价钱买的,不许养死了。 什么大价钱,那里头多得是比黄金鲇身价贵几十上百倍的锦鲤,全让她的大黄霍霍光了。宋怜还得时不时往里头添置新鱼苗,给大黄当零食,多霸道,可不长得膘肥体壮吗? 至于秋千,她老说想要个秋千吊在院前那颗名贵鸡血藤上,选了好多也总不满意,反正就作,就不让他安生。 溺水 外面下着暴雨,成月圆心里也绝望。 时间隔得越久,她越焦急,好像成晴夜在看不见的地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就要消失了…… 不论是谁,就算抵着她耳根子说话,她也根本听不见。 莫米湾这地方说大也不大,可要找人照样不容易。 从酒店查起吧,这里有两三家酒店。也怪当时太心急,没来得及向唐宁问清楚到底是哪一家。 她专注想事情的时候呆呆愣愣的。 “嗯,”宋怜接了个电话起身:“卉山那块地?怎么了……” 他离开前是看了一眼的成月圆的,见她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一时半会也不像要搞幺蛾子的样子。 卉山的开发是今年集团的重中之重,里头牵涉的麻烦事也多,他最近都在忙这,确实得抽出身来。 哪知道前脚一走,他老婆后脚就跑了。 成月圆的外表就是很有欺骗性,让人根本想不到她这么不老实。 她跑出来,也没有目的性地,只是无头苍蝇乱撞。 冒着雨把附近都跑遍了,一无所获。 恶劣的天气让心情也跟着糟糕。 她胡思乱想着,或许他早离开了,又或许还在,只是在她找不到的角落里……想到这里,她怨怒疑心,成晴夜难道不是故意躲着她吗? 不知不觉来到了海边。 漆黑的夜,波涛汹涌的海像可怖的怪兽。 此刻却吓不到她,她满心愤怒地朝海里走去。 冰冷的海水很快淹没到大腿、腰际、胸口…… 她呛咳着,辣得睁不开眼,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扑腾着想呼吸,巨大的浪却把她推向海的更深处,海水霎时将她完全吞没…… 完了,她真的要死了。 失去意识之前,她无尽悲凉。 “咳咳咳……” 她上气不接下气。 眼前一个人影要转身要离开,她拼尽全力挣扎着起身抓住了那人! 别走…… 她好想喊,可是却一时发不出声音。 人影最终还是决绝走了。 下一秒,她从背后被人抱进怀里。 宋怜呼吸急促,手臂勒着她,半晌都没说话。 成月圆却只是呆呆地望着人影离开的方向,神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回去吧。”她说。 返程的飞机上,两人都异常沉默。 直至回到宋家。 成月圆茶饭不思地呆坐了两日。窗外天气晴好,院里的小鸟在枝头嬉戏,她的眼珠偶尔随小鸟动一动。 宋怜在她跟前蹲下,握着她的双手。 “老婆,我想了很久,真的不能失去你。”他定定注视她空洞的双眼,像是下定了决心。 “只要你好好活着,以后……我不会再阻止你做任何事,包括,”他顿了顿,眼眶微微泛红:“包括找你哥。” 成月圆却毫无反应。 宋怜疑惑地在她眼前挥手:“听得见吗?月圆?” 成月圆终于有了微小的反应,眼珠木然转向他,却缓缓扯出一个苍白嘲讽的笑。 “他骗我,他根本就不爱我,我在他心里一点都不重要……” 宋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只是看着她的神情心疼不已。 同时也很怕,怕她真的从此失去求生的意志。 回想起海边那一幕,他现在还后怕得浑身发抖。 根本不敢想象,要是她真的葬身大海…… 宋怜弯腰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揉着,却换了凶狠的语气,沉声威胁:“再敢求死,信不信我连你爸一块儿杀了?” 他强行带她出了门,总这样闷着人肯定是越来越消沉。 车上,成月圆依旧不开口,像具空壳倚在那里。 庄园门口络绎不绝,进出一溜的豪车,非富即贵。 车开进去,院落精心布置,衣香鬓影,更是热闹非凡。 乔可钦一身华贵礼服,满头珠宝,正笑脸应酬,无意间瞥见这两口子的身影,吓一跳。 今年老太太身体不好,她也不敢在自家大操大办,只能在朋友的酒庄庆生。往年宋怜都是差人给她送来礼物就行了,怎么今儿还亲自出现了? 她下意识疑心宋怜莫不是故意的,到时候去老太太面前告状,说她没孝心、作风奢靡? 这么想着,她端出笑脸迎上去。 “小怜,这么赏脸啊?” 宋怜点头致意:“您言重了,您是我的长辈。” 他眼神一示意,便有人将礼物呈到乔可钦面前。 乔可钦假笑。 虽说名义上是母子,可她只比宋怜大8岁。为了给亲儿子宋颐可多争家产,这些年她没少跟这个强势的宋家长子交手。 但毕竟实权都在宋怜手里,就算去老公面前撒泼打滚,多数还是她败下阵来,因此心存怨恨,面和心不和。 当了坏人 是热闹,这种场合多半也沾亲带故,长辈们见到这小两口,调侃:“啥时候生孩子呀?” 宋怜腋下夹着成月圆的胳膊,十指相扣,亲昵握着她的手,微笑回道:“不急。” 人前,他是不会拿这事儿给她任何压力的。 成月圆闷不吭声,但她一向看着都老实乖巧,长辈们当她害羞,接着说了些关心的话。 乔可钦突然过来,朝着宋怜。 “阁楼那边的小茶会有游戏,都是些年轻小姑娘们,月圆也可以过去,解解闷。” 她亲热拉过成月圆的胳膊,和蔼看着她:“月圆这脸色不大好,我新得了一款茶很养人,对女人好,正好也让她尝尝,喜欢回头叫人送你们院里。”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好像就驳了这个继母的面子。 但宋怜还是上前,凑到成月圆耳边,柔声悄悄问她:“想不想去?” 出来就是为了她开心,宋怜一心只在乎她的感受,宠得没边的样子。 都知道这个老婆是宋怜的宝贝疙瘩,众人微笑望着他们,都是慈爱的目光。 比起在这里面对一群长辈,成月圆还是情愿找个都是年轻人的地方呆着,起码不会被问着问那的,轻松些。 她点了点头,宋怜便放手,在她耳边叮嘱:“一会儿去接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乔可钦带着成月圆离开,宋怜的目光一直跟随她们,直至两人消失在视线中。 确实都是年轻的闺秀,十几岁的居多,青春活泼。 到底都是些千金小姐,玩得也高雅,猜香。 十多个瓷瓶放在轮盘上,转到哪个猜哪个,什么品牌,哪个调香师的作品。 输了就喝下轮盘中间随机调制的饮品,这杯饮品每个人事先都自行往里加了一点东西,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奇怪味道。 成月圆中途进来,气氛正热烈,她只能坐在沙发一边旁观,也乐得自在。 乔可钦说去给她弄茶,她礼貌点头道谢。 女孩们的娇声笑语一阵一阵,成月圆有时抬头看看。 一个叫柔蓝的女孩儿是这里头最漂亮的,古灵精怪招人喜爱,总在话题重心,似乎是个官二代。 游戏结果产生争议,一个不服输的女孩儿突然调笑:“柔蓝,你这么强势,难怪能把庆之管得死死的,那么专一。”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说到这个话题,女孩儿都在起哄。 成月圆跟她们不是一个年龄层,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听到qingzhi两个字,她还是抬了下眼皮的,只是下意识认为是同音字,也没多在意。 这一抬眼,正好跟满脸通红的柔蓝对视。 “好了好了,这一局就算了,重新来。”柔蓝娇羞败下阵来,忽然冲成月圆这边:“姐姐,正好你也来玩一局吧。” 人家好意邀请,成月圆不想显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起身过去了。 但她对香水没什么研究,自然猜错。没有任何挣扎地端起惩罚饮料,喝了一口。 眉头一下子紧皱,又酸又苦,回味还有点辛辣。 女孩们对她不了解,也不感兴趣,她这匆匆参与了一下,也毫无存在感,自然就无人关心。 接下去又是柔蓝主导,氛围依旧很好。 乔可钦过来了。 “这里很吵吧?茶已经弄好了,我带你去那边。” 成月圆不置可否,乖乖跟着走。 茶室里确实清静得多,成月圆坐下舒了一口气,乔可钦不知何时离开了。 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圆圆。” 成月圆一转身,竟然是桑母。 刘晓晓赔着笑脸,过来两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谨慎:“别害怕,是我拜托的可钦。阿姨有件事儿求你……” 她说着说着,可怜哽咽:“露微的案子就要开庭了,现在的情形对她很不利……阿姨早就想来找你,可我们家那口子说什么也不让,我知道他怕惹恼了宋怜,可……” 成月圆还没来得及听明白,刘晓晓说着就已经往下跪去。 “伯母!” 一个俏丽身影突然闯入,生气地把跪在成月圆脚边的刘晓晓扶起来。 成月圆正准备动作的手也就收了回来。 柔蓝扶着刘晓晓,漂亮的脸蛋怒意横生,因着鲜活的表情美貌更盛。 她瞪了成月圆一眼,转头对刘晓晓宽慰道:“我不是都说了,爸爸会帮露微姐的吗,您何必这样卑微,白白受人轻贱!” 成月圆总算是会过来,刘晓晓大约是想让她帮忙为桑露微脱罪。 救人 优雅的钢琴声流淌在宴会厅,台上端坐的妙龄少女犹如精灵。 一曲毕,她起身谢幕,视线透过人群与成月圆对视一眼,神情透着些傲然。 “杜主席这个小女儿确实不错啊。” “才女,人现在在中央音乐学院呢,还入选了……” 啧啧赞叹自周围传来,成月圆默默跟着众人鼓掌。 柔蓝下台来,特意换了方向,从她跟前走过。 停在了她面前。 她盯着成月圆,小嘴一张,正要说什么…… “啊!” 不知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砸下来一片,定睛一看,竟然是舞台顶端的钢支架。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人群乱作一团。 宋怜就在成月圆身后,第一时间要抓她过来,可她却往前扑去,宋怜的手便抓空。 柔蓝穿着长长的礼服裙,被她扑倒在地。 几节钢架立刻就砸在她们刚才站着的位置。 嘎吱嘎吱的响动依然在头顶继续,情况十分危险。 柔蓝呆住,成月圆快速从她身上爬起来,神情严肃地拽着她的胳膊拉她起身。 要知道,这些东西从几米高空砸下来,被砸中的人可生死难料。 柔蓝又怕又紧张,勉强支起发抖的双腿,突然听见一声—— “快躲开!” 她下意识欣喜地看向声音源头。 穿着修身正装的漂亮少年飞身奔来,神情紧张。 柔蓝毫不置疑他是冲自己来的,张开双臂要哭的模样:“庆之——” 哐当! 下一秒,一只数十斤重的舞台灯也砸下来。 她被推开,而推她的人却险些被砸中! “月圆!” 宋怜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惊惶冲上来上下察看成月圆,直问:“有没有事?” 成月圆摇摇头,忍不住看向另一边—— 许久不见的少年,显得有些陌生。他怀里抱着受惊哭泣的女,低声安慰。 少女则搂着他的脖子,情态依恋极了。 无论谁看,都是极般配的一对妙人儿。 原来真是这个庆之。 她恍然了悟。 宋怜掰回她的下巴,匆匆夺回她的视线。 “走了,这里危险。” 成月圆被他抱了起来。 事故蹊跷,现场很快被封锁。 宋怜冷着脸听着下属的调查情况。 “人抓住了,是夫人那边……”汇报的人压低了声音,在宋怜耳边继续阐述。 成月圆就被他搂在怀里,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乔可钦跟人合资的工程,拖欠十个亿停工了,人家现在要找她的麻烦。 宋怜听得冷哼,又揉了揉怀里的人,轻吻在她眉心:“吓坏了吧?” 成月圆摇摇头,是吓到了,但是也没有那么恐怖,只是想起来后怕而已。 她抬头看向宋怜:“你有事就去忙,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已经料到宋怜要去找乔可钦好好聊聊。 宋怜还是不太放心,又扳着她的肩膀,四下细细检查:“真没伤着,回去衣服脱了我……” 成月圆给了他一拳,打在他下颌,给宋怜揍得脸甩向一边。 这么多人呢,他张嘴就说下流话。 宋怜忍着笑舔唇,咳嗽一声恢复正经,再次看向她,温柔垂眸:“那我让崔桓送你回去。” 成月圆点头。 崔桓护送她出来了,银色的劳斯莱斯正往跟前开过来。 成月圆忽然感觉肚子有点绞痛,回想了一下,或许是玩游戏输了喝的那杯饮料有问题。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她转身着急小跑,崔桓也忙跟上。 远远看见她确实进洗手间了,也不好再跟进去,便站在原地等。 赌气 上完厕所出来,还是觉得说不上来的不舒服,有些犯恶心,站不住。 成月圆两只手撑着洗手台,想缓一缓,这么巧,进来一对儿,男的扶着女的,女的脚上缠了绷带。 不是桑庆之和柔蓝是谁? 柔蓝一见她,眼眸微闪了下。 成月圆却转身就走,看都不看她一眼。 柔蓝有些气呼呼,对着她的背影喊:“你站住!” 成月圆像根本听不见,身影眨眼消失。 柔蓝像喉咙里哽着块石头,不上不下,便冲身边的桑庆之抱怨:“这女的傲什么,我就想说声谢谢,她……你妈妈还给她下跪!什么人!” 桑庆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如常,压根不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模样:“我去外面等你。” 柔蓝这才神色稍缓和,露出甜笑,点头也没多想。 成月圆蹲在一颗大树底下。 恶心加头晕,她抱着双膝,靠着树干,难过得眼眶都湿润。 崔桓的短信来了,显然是刚才看见她跑出来又没追上。 成月圆回了一个“我透会儿气”,便锁上屏幕,头埋在腿上一动不动。 忽然听见不远传来一个熟悉的少年声音。 “我来吧。” 她手指微动,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仔细一听,还有小孩的哭声。身边倚靠着的树干也在微微震动。 她缓缓抬头。 不远处树荫下站着一个抹眼泪的小男孩儿,边哭边仰着小脑袋喊:“气球、气球……” 成月圆顺着孩子的视线望去,两叁米高的树冠底下正挂着一只红色的卡通气球。 应该是脱手跑上去的。 “哥哥!” 小男孩看着树上,突然激动得直跳:“加油,加油!” 整个树冠都在震动,身形修长的少年爬上枝干,矫健移动。 眼看离气球越来越近,伸手,却无论如何也够不到了。 卡在一个细枝位置,人过不去,气球稍有不慎还很有可能被摇出树冠,飘上天空。那样可就再找不回来了。 少年蹬着黑亮的皮鞋,又冒险往边缘挪了挪。 但实在太高,随时都可能栽下去,看着危险极了。 成月圆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几番艰难,少年小心翼翼试探,最终还抓住了挂着气球的细枝条,慢慢掰过来,捉着细绳将气球抓在手上。 “哦!哥哥好棒!好棒好棒!” 小男孩兴奋地拍手直跳。 成月圆跟着有了笑意,却略显惨淡。 忽然莫名伤感,气球不值钱,但对小男孩来说,这一个丢了,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 倾注了情感的东西如果丢了,就像物品残缺,补全了也不是原来的。 面前哗的一声动静,打断了她的思绪,也吓她一跳。 少年从树上跳下,正装白衬衫,青绿树叶落在他浅褐色的发间、肩膀、手臂,植物的清香和他身上薄薄柑橘调的香气一齐扑面而来。 成月圆冷不丁与他打了个照面,一时愣住。 他盯着她,若有似无地笑,缓缓起身。 眼前窄而强劲有力的腰身和修长的腿十分抓人眼球。 成月圆缓缓上移视线,他漂亮如墨画的眼眸就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 他忽然单手外套往肩上一甩,另一只手牵着气球,转身潇洒走向小男孩。 浑身洋溢着朝阳般少年意气的背影,别样耀眼。 成月圆哼一声。 不看他了,猛地迅速爬起。腿麻了不管,跌跌撞撞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不出十秒,手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捉住。 她是有些小得意的。 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看谁赢得过谁! 不过,脸上刚有些小狡猾,就被一声女孩的呼喊冲淡。 “庆之!” 柔蓝披散着长发一袭水色礼裙,瘸着腿,我见犹怜地缓缓走来。 声音有微微颤抖,显得更加惹人怜惜。 “庆之……伯母说在那边等我们过去呢。” 成月圆一下甩开他的手,表情烦躁。 柔蓝盯着她从自己面前经过,看向成月圆的目光变得尖锐,表情也开始不屑。 成月圆这下是真想赶紧离开,可刚走几步,又被抓住。 桑庆之捉着她的手,硬把她了牵过来。 两人对视,又是一阵眼神交锋。成月圆在说:你要干嘛?桑庆之在说:这就怕了? 反正互不相让,较着劲。 而就在两人跟前,却被当成空气的柔蓝,人都麻了,怒火中烧。 她表情不可思议等着桑庆之。 桑庆之却一眼不看她,只顾着跟面前这个坏女人眉来眼去。暧昧火热的眼神……谁还看不出来他们有奸情怕是个傻子! 太荒谬了! 她跟桑庆之原本是小学同学,最近又才在桑妈妈的安排下接触上,还没确认关系呢,莫名其妙的突然来这么一出? 柔蓝气得都发笑。 她也是个有脾气的女孩子,家境又显赫,直接底气十足叉腰质问。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成月圆看了她一眼,又皱眉看看桑庆之,眼神示意他:喂,这有人呢! 想让他收敛点。 谁知他却笑得更放肆了,瞄了眼脸色差得可以的柔蓝,吊儿郎当调侃:“得了杜柔蓝,都是逢场作戏,你还当真了?你小学到处跟男生打架的彪悍劲儿呢?怎么现在装淑女还装上瘾了?” 柔蓝越听,脸色越差,表情都有些扭曲,硬是忍了下来。 “好,有种现在跟我去你妈面前说清楚,别以后又想打什么马虎眼,本小姐可不伺候!” 决裂 柔蓝气冲冲在前面带路。 桑庆之脚步散漫,丝毫不慌地跟着。 后头,还拖着一个不停抵抗的成月圆。 能不抵抗吗,这是要去刘晓晓跟前,要说啥?成月圆不明白,但就是隐约觉得头皮发麻。 叁人在一台库利南SUV前停下。 车窗降下,后排刘晓晓还亲热招呼柔蓝上车,殊不知大祸临头。 “妈。” 桑庆之有恃无恐地喊了一声。 刘晓晓一眼看过去,看到他身后的成月圆了,有些意外,不明白这是干什么呢。 送儿子出国的事,是孩子他爸决定的,刘晓晓只知道好像有宋家给的压力,但里头的隐情并不清楚。她以为就是两个孩子爱玩机车,可能宋家怕给宋颐可带坏了才会如此,因此这会儿没有任何警惕。 却冷不防听到前排怒吼。 “混账东西!” 驾驶室车窗降了下来。 桑璟仁一脸愠怒,指着儿子骂。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刘晓晓吓坏了,老公从来没对儿子这么严厉过。 庆之从小都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别说打了,骂都舍不得骂。 “爸,你怎么也来了,”桑庆之还笑呢,点点头:“正好,省得我妈给你转述了。” 气氛剑拔弩张,刘晓晓眼看老公气得要动手了,连忙下车,握着柔蓝的手,缓和气氛道:“柔蓝,快跟阿姨说说,怎么了这是?” 柔蓝也委屈:“阿姨……” “妈,您以后也不用费力气撮合了,您愿意跟他们家来往就自己来往,别搭上我,我不卖身。” 刘晓晓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余光也瞟见儿子怎么牵着宋怜他老婆的手,猛地察觉天塌了,却仍不愿相信,自欺欺人看着柔蓝:“是不是庆之欺负你了?没事柔蓝,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主。” 柔蓝一肚子气,扭头冲桑庆之:“你自己说!” 说就说。桑庆之搂过一直在反抗的成月圆,看向他们,脸上一派松弛惬意:“妈,爸,这你们肯定认识吧?姐就是因为她蹲的大牢,但那是我姐活该。” 刘晓晓惊呆了,他在说什么?! 桑庆之浑不在意他们的表情,继续说。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要承担后果,不然还要法律来干什么?受害人还要被你们这样道德绑架,她又做错了什么?你们就没想过那刀子是真能把她杀了?她也是有爸爸妈妈、有血有肉的人,你们这样叫丧尽天……” “住口!”桑璟仁吼住他:“不孝子!小畜生!” 刘晓晓忍不住掩面痛哭,扑向他,抓着儿子的胳膊拉扯:“庆之,那是你亲姐姐!你怎么能……你到底要干什么?” 桑庆之任由她发泄,始终淡定:“不明白是吧,好,那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 成月圆感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重重拍下,忐忑不安地扭向一边,听见他宣布:“我,桑庆之,从今往后,只会跟她站在一边,她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刘晓晓半天才会过意味。 又惊又怒,捶他:“你疯了吗?!她是宋怜的……” “这你就别管了,妈,”桑庆之嬉皮笑脸捉住刘晓晓的手,眼睛却眯了眯,目光认真:“我的终身大事,你们也都不用再操心了,您知道我的脾气,我只会是她的人。” 刘晓晓血压都升高了,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疯话,茫然无措地将目光移向成月圆,却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 他才十八岁,他懂什么? 一定是她,一定是这个女人勾引的。 她的庆之就是太单纯了,才会…… 刘晓晓崩溃大哭,人往后栽倒,幸而被柔蓝扶住。 桑璟仁下了车,冲上来抓起儿子的衣领,就要揍他。 桑庆之怕误伤成月圆,把她往旁边一推。 自己则直视父亲。 “爸,你怕宋怜,我可不怕。人活这一辈子,要老是担惊受怕,想守护的一样都护不住,那不白活了吗?你说是不是?” 他目光坚定,态度游刃有余。桑璟仁虽然恼火至极,心里却对这个儿子还算有一丁点赞赏,话是混账,可也挺爷们儿。 松了手,桑璟仁一脚把这臭小子踹到地上,放了狠话:“我没你这么个儿子!滚!” 他招呼老婆:“走,以后不许再见他,就当没生过这个畜生!” 刘晓晓哭着被柔蓝扶上了车,转头还恋恋不舍地望着儿子。 库利南却立即发动,无情扬长而去。 小白脸 一出闹剧结束,成月圆还在发呆。 “扶我。” 桑庆之坐在地上不起来,理直气壮冲她伸手。 成月圆心里有气,瞧着他。 他爱闹闹他的,非得拉上自己做什么? 手还是递过去,这一递,被重重一拽,扑进他怀里。 瞬间两人来到脸贴脸的距离。 暧昧的气息拂在她脸上,他的眼神像盯着猎物的狼。 “我那个时候是去救你。”这是在说舞台坍塌事故的事儿。 “我知道。” 成月圆波澜不惊,毫不意外的模样。 桑庆之人垫在下面,她这一跪坐,完全是坐在他腿上的。 他搂着她的后腰,似笑非笑继续把她往怀里圈,盯着她的眼睛。说话间视线又往下,落在她的唇。 “就这么自信?” 成月圆无奈叹息一声:“放开,叫人看见。” 主要还是她肚子不舒服,这个姿势不得劲儿。 “什么别人,是怕你老公看见吧?宋怜怎么还把你养瘦了……” “哎呀,别烦我……”成月圆打掉他摸上来的手,脸撇向一边,郁郁寡欢的神色。 桑庆之看在眼里,狠狠一口吻在她耳鬓,抓着她起身:“走。” 成月圆又被他强行拖着走,越发不耐烦了:“去哪里,我要回去了,我……” “带你去放松放松,你看你闷出毛病了。” “不去……” 两个人拉拉扯扯。 绕到庄园后面,一辆黑色轿车早就等在那里。 成月圆说什么也不肯上车,桑庆之胳膊搭在车门上方,低头看着她,很受伤的眼神,语气幽怨。 “我现在无家可归,一无所有了,你就不愿意陪陪我?还是说,这就嫌弃我了?” 就算是成月圆,这招也属实叫她再说不出一句硬话,尤其,对着那双落寞又水汪汪的大眼睛。 桑庆之的眼睛属实漂亮得很突出,华丽如宝石,任何微小情绪都能渲染得淋漓尽致,深入人心。 成月圆一向吃软不吃硬,这一点桑庆之也早就摸透。 去了雾海。 他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虽说大部分急事都线上处理了,但堆积下来的小事多如牛毛。 许多账本要过目,许多字要亲自签,还有一些事项需要他亲自指示。 桑庆之大概看了一些,很快把字都签完。 “没什么问题,税务那边还是照旧。” “可是上次说的……” 幕前的老板许宁,做人做事都清爽,家底又干净,有他代管桑庆之一直很放心。 桑庆之抬手示意他打住,继续道:“确实那样操作省不小一笔,但是最近上面的一把手换了,我不想冒这个风险,咱们经营的重点也不在这些。” “是。”许宁会意,立马点头。 桑庆之起身,过去牵沙发那头玩手机的成月圆。 许宁也忙起身跟来。 “要给您安排……” “没事,云顶那个位置还空着吧?” “空着空着……” 雾海标志性的波浪形穹顶最高处,是类似水晶鸟笼,全玻璃打造的vip房间。单向玻璃,隐秘性有保证,视野也是最好的。 成月圆蹬了高跟鞋颓丧窝在沙发里。 从前她爱吃的菜色,差人送来一桌,全是新鲜出炉。 她碰都不碰。 桑庆之松着领带靠过来:“口味换了?” 成月圆一脚蹬在他胸口,阻止他靠近。 裙子的布料随着她用力一点点往下卷落,露出细腻光滑的雪白长腿。 桑庆之低头摸着身前这截小腿,指腹摩梭着她触感微凉的如玉肌肤,眼神晦暗。 成月圆又是一脚,蹬开他不老实的手。 “什么一无所有,我看你是被放虎归山了,就知道骗人!” 桑庆之掏了口袋,突然把什么塞她手里。 成月圆低头一看,一张金卡。 “干什么?” “我的钱,全给你了,这下不算骗人了吧?” “我不……”成月圆话没说话,桑庆之已经不由分说在她腿间躺下:“我不管,我现在没钱了,也没地方住了,你要对我负责。” 完全就是无赖样儿。 成月圆这性子,还跟他杠上了,卡扔包里:“行,你别后悔啊……” 桑庆之在她腿上翻了个身,面朝她笑得灿烂,半真半假地说着:“我以后就是你包养的小白脸了,你让我干嘛我干嘛,吐我嘴里我也接着。” “恶不恶心……”成月圆“噫”地嫌弃了一下。 桑庆之还越说越来劲:“只要你开心,让我跳脱衣舞也行啊。” 成月圆才没兴趣想看他乱扭。 叫来七八个专业的stripper,个个身材健硕肌肉精壮,关键会扭,纯商业无艺术,每一个性感动作都精心设计过,观赏性极强。 用网上的话来说,再冷漠的女人看了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成月圆端着果汁,看得都微醺了。 “有烟吗?” 桑庆之懒洋洋斜倚在她身上:“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不会,就是突然想抽。”她眼神冷冷的,藏着什么。 送进来的,肯定是顶级货,细细的女士烟,不会太呛。 她没什么表情,打火机的暖光幽幽摇曳在她脸上,冷的眼,娇嫩的唇,叫人格外心痒。 她吸了一口,径直吐出来,生涩笨拙,散乱的烟雾弥漫在她静美的面容,蒙添几分诱人的神秘感。 桑庆之目不转睛盯着:“怎么样?” 成月圆纤细的手指夹着烟屁股,直接塞他嘴里,抬起的眼泛着粼粼水光,眼眶粉粉,眼白几缕殷红的血丝。 显然是被辣的,桑庆之却看得入了迷,丢了魂。 “你自己尝。” 逼疯 尝,好啊,得尝尝。 桑庆之视线牢牢锁定在那双唇,嘴里的烟一秒摁灭,一俯身强硬压了上去。 成月圆被他按进沙发,密密吻得透不过气。瘫软的身子几乎没有抵抗就往下滑。 察言观色的舞男们颇具职业素养,纷纷默默离场。 粉紫霓虹灯充斥的昏暗包房,只剩下两具交缠人影。 慵懒爵士和弦与迷幻电子乐碰撞的重鼓舞曲成为了背景音,唇舌吮吸声时而朦胧时而清晰,暧昧又色气。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彼此胸膛起伏。 桑庆之低头,鼻尖与她相抵。 “知道多久了吗,十五个月了,466天,第一面你连正眼都不看我……” 他捉着她的手把玩,指腹在她柔软的掌心摩挲。突然低头,一口咬在她手掌靠大拇指最肉的位置。 “嘶……啊!”成月圆失声惊叫,而后瞪大了眼:“你是狗吗,老是咬人!” 桑庆之睨着眼笑,暗爽。 “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他下巴搁在她肩膀窝,树獭一样挂在她身上,又摇又晃,黏黏糊糊控诉:“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就把我忘了是不是?是不是?快说!” 成月圆被晃得头晕。 “没忘,没忘。” “这么敷衍?” 桑庆之不满抬起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薄情寡义的女人,你知道我……” 他顿了顿,望着成月圆小声抱怨:“算了,说再多你也不会往心里去,你根本心里就没我。” 成月圆没接话,不消片刻,桑庆之自己哄好了自己。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有份礼物,今晚你得瞧瞧,不瞧包后悔,等着吧。” 他起身,往外走。 留成月圆茫然在原地。 一阵兴奋的声音突兀地透过音响传来,在房间内回荡。 “Ladies and Gentlemen! 最后倒计时!谁将成为今夜统治雾海巨幕的 ‘Pick of Spotlight’,镜头正在扫描全场,让你的手指决定!5!4!3……” 成月圆有点懵,无意识透过玻璃望向一楼,这才发现是楼下的MC在说话。 舞池闪烁的灯光骤然全部熄灭,只剩一束聚光灯伴随着轻快鼓点四下巡游。 环形巨幕突然亮起! 一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孔出现。 灯光照耀,他周身辉光。 人群爆发疯狂尖叫,手机闪光灯被当作荧光棒狂热挥舞。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陷入停滞。 尖叫声无限放慢,亮片彩纸停在空中。 他不经意抬眸,仿佛透过镜头看向某人。 只半秒,镜头就移向一旁,与此同时屏幕上同一卡座另一位帅哥起身,微笑挥手。 镜头再打回去,原来的位置已经没人。他的匆匆现身仿佛一场梦。 人群骚动,许多人大叫着表达不满。 MC却完全无视,继续着流程。 但那梦一般的惊鸿一瞥,已经深深震撼所有人。 什么样的人配称神赐的美貌,大概只有他才配。 成月圆半晌忘了呼吸。 憋到大脑缺氧,才大口喘息,克制不住捂着心口恸哭。 她要被逼疯了,操起玻璃杯狠狠摔在茶几上,玻璃渣碎了一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她抓起背包,决绝起身,不顾阻拦径直离开。 老天爷好像故意跟她作对,半天拦不到车。 她满脸是泪,车灯在眼里糊成一片,都快看不清路。 情绪激动下,她一步一步离湍急的车流越来越近。 赌气 刺耳的喇叭声,车辆躲闪不及。 成月圆只觉眼前一阵旋转。 砰! 骇人的碰撞声,几辆轿车瞬间撞在一起,一阵刺鼻烟雾。 劫后余生的成月圆急促喘息,吓坏了。 紧抱着自己的人,气味熟悉,熟练捧着她的脸轻轻安抚。 “没事,没事了……”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一切感觉都笼罩上来。 成月圆以为自己会恨,可此刻胸中冒出的,只有无尽的依恋。 她埋头在他肩膀,泪滴缓缓滑落脸庞,哽咽得说不出话。 人被轻柔抱了起来。 又回到了雾海,走的是秘密小通道。 有些不对劲,她回想着前后的事情。 被安置在舒适的真皮软沙发里。 他单膝跪在她脚边,将她两只小手捧在手心里,望向她目光热切。 又一只手也伸过来,轻搭在她手腕。 桑庆之匆匆赶来,着急担忧的神色。 “说了让你早点露面吧,非得这么刺激她,斐济那会儿如果……” “月圆,头抬起来,看我。”成晴夜打断他,满心满眼都在成月圆身上。 成月圆莫名就不看他,甚至头撇向一边。成晴夜暗自皱了眉。 “庆之……”她甚至带着哭腔,冲着桑庆之一脸委屈。 “哦哦,吓到了对吧,乖宝,不怕不怕……”桑庆之极其上道地顺势就上去抱住了她,手揉着她的背直哄,怎么肉麻怎么说。要不是成晴夜就在旁边,他恨不得亲遍她全身。 成晴夜淡淡哼笑,也坐上沙发,拉着她的胳膊强行把人从桑庆之怀里拽了过来。 一个面对面的姿势,把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岔开坐着,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再无处可逃。 桑庆之笑得也微妙,瞥了他一眼,翘二郎腿旁边坐着,歪头关切地瞧成月圆。 “生我的气?嗯?” 成晴夜问她,捧着她的脸轻摇。 成月圆眼瞥着斜下方,就是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目光忧郁,好似看淡一切的神情掺杂一丝迷茫。 不用说,肯定是置气呗。 她心里憋着好大一股闷气,郁郁不得疏解。 成晴夜单手把她搂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叹了口气。 成月圆反感地挣了挣,拗不过,只能像个婴儿,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成晴夜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还把又她往上搂了搂,抱得更紧密。 “我找到妈妈的墓了,你不想去看看吗?” 他们的妈妈攸铭,出身名门,那时候成迟锦还只是个穷小子。两人相爱私奔,就跟电视剧剧情差不多,但谁能想到,女主会猝然早逝。攸家有头有脸也家风森严,攸铭死后骨灰被抢了去,之后两家便断绝来往。 那年成晴夜已经懂事,成月圆还在襁褓。成晴夜一直知道妈妈的墓地只剩衣冠冢,小小的他无能为力,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母子团聚。 他如今筹谋攸家的势力支持,自然也要了了这桩心愿。 “在哪?” 成月圆睁大了眼睛,懵懵的像只小兔子,终于看过来。 成晴夜忍不住勾起嘴角,低头作势要凑近,被她躲开。 “新西兰,咱小姨前两天在那边去世了,临终才告诉我。” 小姨?成月圆迟疑,是小时候来看过他们的那个漂亮小姨吗?怎么会突然就去世了? 她想知道的,成晴夜自然都一一讲述,这一年,他四处漂泊的经历。小姨突然癌症病重,他床前尽孝。 小姨十年苦心经营,已经是家族实际上的掌权人,遗产庞大。她无儿无女,想争夺遗产分一杯羹的人不少,成晴夜能成为最大的赢家,自然也费了不少心思。 “月圆,”他握起她的手:“我每天都想回到你身边。” 桑庆之在旁边举手:“我作证,你工作室的监控他每天都看。” 提议 成晴夜目光有些闪烁,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 这一年,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她,只瑞士那一个多月,就连他安插的眼线也跟丢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想亲口听她说。可她明显还抗拒着自己,叫成晴夜心中滋味酸涩难明。 果然,成月圆仍旧宁愿扭头跟桑庆之说话。 “你们,为什么会一起?” 桑庆之探出上半身靠近她,笑了笑,神秘兮兮:“当然是,在干大事……” 成月圆不明所以。 桑庆之抓着她另一只手,成月圆有些心虚地暗自用余光瞥了瞥成晴夜。 桑庆之突然郑重其事,定定看着她:“月圆,以后咱们叁个一起过好不好?你跟宋怜离婚……” “你、你说什么?”成月圆抽回手,不敢置信地埋头,鸵鸟状掩饰突然的惊吓。 桑庆之浑然不觉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继续道:“我会跟你哥一起照顾你,这样不好吗?”他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脸颊,望着她的目光再不能更虔诚。 “什么、什么鬼?!”成月圆被他吓得都结巴了,忍不住偷瞄成晴夜一眼。 成晴夜盯着她的目光幽深,好像她寸缕不着。 他在观察她对另一个男人的反应。 瞬间,她毛骨悚然,羞耻感从脚底板往天灵盖上不停冒。 成晴夜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其实很清楚,他此刻表现出的平静,比以往的强势占有更叫她慌乱无措。 她清晰感受到内心正被赤裸裸审视。 “我、我为什么要离婚……宋怜……他很好,起码他从来不会躲着我。” 她慌张挣脱他们,一秒不敢停歇地爬起来,去捞自己的手机。 刚开机,宋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接起来。 “喂,老公,我在灵溪路……嗯,我等你。” 她声音温柔地挂了电话,背上背包就走。 被抛弃的两个男人目送着她。 桑庆之瞥了一眼成晴夜:“完了,大舅哥,你哄不好了。” 成晴夜揣着兜缓缓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谁他妈你大舅哥,老子说了,港口的事情摆的平,其他的再考虑,你他妈挺会见缝插针……” 这边,成月圆一步叁回头,生怕被追上。 出来了,刚走出雾海前面的一条街,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面前。 宋怜急切下了车。 成月圆扑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热情的姿态。 她知道,身后必定还跟着那两人的眼线,勾着宋怜脖子的手搂得更紧。 “月圆,你去……” 宋怜着急地第一时间开始审问,成月圆不想解释,直接送上唇,封堵了他的话。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宋怜惊得不轻,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成月圆踮着脚有些站不稳,他却条件反射两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反应过来,他没有任何犹豫低头加深了这个吻。心潮澎湃抱着她抵在车门上缠绵。 夜色中,豪车前这样一对儿俊男美女的好风景,自然容易引起围观。 成月圆害羞,主动叫停,轻喘着低头拉他手。 “走了。” 宋怜有些怔愣,点头。 两人上了车。 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成晴夜阴沉着眼,拨通电话:“动手。” 车上。 宋怜自然也明白,成月圆不想解释自己去了哪里,他也不再追问。他现在不仅不生气,反而心软得不行。 她牵着他的手,还没放开,宋怜微笑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暖暖的,触感软而柔韧。只觉此刻无比幸福和满足,已经别无所求了。 恍然想通,原来他要的不过如此。 “月圆。” 他轻喊着她的名字,喉咙有些紧张。 “嗯?”成月圆望着窗外,正咬嘴唇呢,一副愁容。 宋怜反握住了她的手,望着她的侧颜卑微祈求:“我们……以后好好的,再也不闹了好不好?” 成月圆从混乱的思绪中短暂回神,看了他一眼,其实压根没听清,喉咙含糊回应:“嗯……嗯。” 爆炸 卧室的灯还没开,成月圆低头,视线专注在手机上。 桑庆之的短信一条接一条。 “就这么跑了?” “吓到了?” “宝宝,乖宝宝,月圆姐姐,快回我,是不是又把我拉黑了?” “你老公有什么好的?他屌没我的大,老男人一个。” “你们回家了吗,现在在干嘛?” …… 成月圆有点无语,快速回了一条:我要洗澡了,别烦我。 省的他再继续短信炮轰。 正编辑着呢,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她却呼吸骤紧。 “月圆,你永远是我的。” 之前被绑手机弄丢以后,她换了新号码,通讯录不联系的人就丢失了。 但她一眼就能认出这条短信的主人,甚至能脑补出他说这句话的勇气。 像一双无形的大手从屏幕里伸出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凝视着这句话,久久无法动弹。 “嗯……” 脖子上落下的吻将她唤醒。 她恍然惊醒,这才发觉正宋怜正从身后抱着她,越来越火热的吻一个接一个在她身上落下痕迹,逐渐延伸到锁骨。两只手从腰摸到小腹,越来越重地搓揉,左手往上抓住了她一只胸,右手往下,手指在她软软的肉蚌上划圈,食指轻扣着里面的豆豆。 成月圆弓缩着身子,他一套熟练操作下来,她心跳越来越快,唇缝里不自觉泄出轻微呻吟。 “宋怜……嗯……别,宋怜……”她一边喘一边扭头推他。 宋怜的唇抵着她的耳朵,呼吸炙热。 “怎么不叫老公了,你多久没这么叫过我了?嗯?” 宋怜弯腰抱起她,往床上扔,人像一座山压上来,掰开她的腿,动作稍稍粗暴,呼吸也急促,一秒钟都忍不了的样子。 成月圆趴跪着,上衣已经被撕开,内衣一半也扯落,酥胸半露,肩带滑落在肘窝。 宋怜压着她,揉胸的手没停,撬开她的嘴,深深吻着。 成月圆一手支撑在身下,另一只手举着艰难往后,继续推拒着他的肩膀。然而他的身体坚如磐石,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动弹分毫。 “宋怜……”她颤抖着有点哭腔了:“我不想做,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好不好?” 她现在脑子里实在太乱了。 宋怜还是停下了,紧抱着她,鼻息厚重。 最后吻了吻她的耳朵,喉结滚动吞咽了一下:“好,你好好休息。” 身上的重压骤然消失。 成月圆松了一口气。 身后宋怜这才掏出外套里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喂?” 片刻,他突然怒道:“什么?爆炸?你们……” 成月圆扭头,他神情十分严肃,看了她一眼,似乎忍住骂人的冲动,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唇,轻声道“没事”,这才下床,接着电话往外走。 成月圆听到他最后一句匆匆吩咐:“立刻封锁现场,我马上过来……” 她确实累了,整了整衣服,趴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半夜,却突然被电话惊醒。 “夫人,出事了,宋总人在医院。” 什么? 成月圆睡得梦里懵冲的,脑子一时还无法理解,说话的是谁,也无法理解他说的内容。 懵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崔桓?你说什么?” 那头,崔桓声音低沉严肃,不像开玩笑:“宋总去工地现场,发生了爆炸。” 她一下子翻身坐起,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心脏也像被揪紧了,喉咙像哽着什么,半天发不出声音。 那边,崔桓宽慰:“您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接您了……” “他怎么样了?”成月圆冲口而出。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伤员太多了,我正往那边赶,您千万别着急,有消息我再向您汇报。” 挂了电话,成月圆还觉是做梦,头晕乎乎,脑子似乎很难运转。可身体却不自觉在发抖。 担心 外围都是媒体记者,幸好成月圆的车够低调,才没引起太多注意。 从地下室乘电梯径直上了顶层,各个出口都有专人把守,核实身份才会放行。 成月圆心情有些紧张。 顶层很安静,跟外面乱成一锅粥的状况完全不同,但病房外还是聚集了众多大佬,小声议论着。 空气里都是上位掌权者们的压迫感,一种冷硬沉闷的氛围。 突然闯入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女人,不免招惹目光。美人儿散着几缕碎发,叁分憔悴最是惹人怜爱的模样。 不过谁也不会明目张胆盯着看。 “夫人。” 冒出个熟悉的人,正踌躇的成月圆欣喜迎了上去。 崔桓的手虚扶在她身后,弯腰恭敬迎着她。 大佬们当然也纷纷自觉为她让路。 “外面的事董事长在处理,老太太那边还没敢说,就看消息能不能封锁下来了……” 崔桓边走边低声跟她汇报情况。 “他怎么样?”成月圆着急的是这个。 “宋总没大碍,就是伤着腰了,可能得修养两个月。” 成月圆松了一口气。 宋怜的目光从她一出现就一直在她身上,人迫不及待要从病床上起来。 她赶紧加快步伐上前。 “别动。” 嗔了一声,她侧坐下轻捧他的脸端详。 宋怜脸上有些细碎小伤,像是被某种坚硬碎渣飞溅导致的。成月圆盯着他,他也目不转睛注视着她。 她满面愁容,宋怜凤翎般的眼眸追随捕捉着她细微的表情。 “疼不疼?眼睛没事吧?”成月圆皱着眉关心道。 宋怜捉住她一只手,握在手心,往自己胸口贴。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微妙而暧昧。 “很担心吗?” 成月圆顿了下,跟他对视上。宋怜偏执的眼神,不能说暗爽了,简直可以说透着得意。 看来还真是没什么大碍。 成月圆“啧”一声,不轻不重一巴掌拍在他下颌。 接着连叹着气。 她只心疼自己,这一晚上被吓了个半死。 她一起身,宋怜就痛苦闷哼起来。 成月圆垂眸瞟他一眼。 宋怜蹙眉隐忍,病西施一样委屈别过脸:“走吧,走了也好,我已经习惯了,没人关心,也没人在乎我。” 成月圆嗤了一声,还是坐下来。 抱着双臂,看他表演。 “真的吗?那我可回去睡觉了?看你还挺有力气的应该不需要我留下来。” 宋怜闻言立马回头看向她,迅速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经。 “需要。我需要你,我要抱着你睡。” 一躺下来,成月圆心里也踏实多了,一放松,眼皮就打架。 枕头边,宋怜的手机屏幕亮起,成月圆被光线刺了眼。 “没事。”宋怜拿起手机,拍着她的背柔声轻声哄着:“睡吧。” 但他看清屏幕内容后的表情可不太轻松。 成月圆担心道:“怎么了?又有事?” 宋怜沉默片刻:“路家那小畜生跑了,那谁正在机场附近到处抓人。” 眼看把人都逮来了,一落地又让这小子跑了,可想路遥夕有多生气。 “哦。” 成月圆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路满满就像泥鳅,老打滑,谁也抓不稳他。 “没事,路遥夕会……” 肩上搭着的手突然捏紧,成月圆原本困倦的眼睁开了,见宋怜表情不高兴,知道她提路遥夕让他不高兴了,干脆闭上了嘴。 清晨,天刚蒙蒙亮。 成月圆迷迷糊糊睁眼,床前站着一个人影,吓得她一激灵。 “爸。”她糯糯喊了声。 她人在宋怜怀里,宋怜还睡着,她动也动不得。 宋淳明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外面,人出去了。